第二百一十章 受傷

  第二百一十章受傷

  李強一見要挨打,急忙後退了幾步,獄卒瞪眼道:「哎呀,你還敢躲!」


  李強指著那碗飯,擰眉說道:「這飯中有毒!」


  王朋和張林一聽,頓時一驚,轉頭看著那碗飯,兩個獄卒互相對視了一眼,鞭子敲著掌心,對李強說道:「你他媽的發什麼瘋?誰說這飯里有毒?」


  李強吞了一口唾沫,他的臉色發白,其實他也拿不準,不過是方才想到「殺人滅口」四個字,因此有所懷疑而已,現在脫口而出,又有些後悔。


  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手扶著欄杆,低聲說道:「二位,我們是犯人不假,但是我們背後有主使之人,你們的那個周大人心知肚明,只是還有許多細節是他不知道的,麻煩二位給傳個話,就說我們有要事稟報。」


  他說完,伸手摸到懷裡,從裡面摸出一個荷包來,荷包是空的,裡面沒有什麼東西,但是荷包的材質和做工都不錯,他把荷包上的一個金扣子揪下來,遞到獄卒的手中道:「這是一點心意,煩請二位。」


  獄卒一見那隻金扣子,臉上的神情變了變,又聽他有什麼要事稟告,怕真的再耽誤了什麼,便點了點頭說道:「你等著!等我們把飯送完,就去給你通報!」


  「多謝,多謝!」李強急忙連聲說道。


  看著兩個人推著小車走遠,王朋和張林急忙過來湊到李強的牢房邊上,扒著欄杆問道:「大哥,怎麼回事?飯里有毒?誰想毒死咱們?」


  「我不知道有沒有毒,」李強目光陰冷,看著遠去的獄卒,低聲說道:「猜的。」


  「……」王朋吐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去,「大哥……這種事,能亂猜嗎?」


  張林瞪著王朋說道:「別廢話,大哥這樣說自然有大哥的道理。」


  李強看了看他們兩個,牢房中昏暗的燈光跳來跳去,光影映在牆上,如同鬼魅,他壓下心中複雜的想法,只是搖了搖頭說道:「總覺得不太對勁,說不太清楚。還是小心點為好。」


  王朋和張林臉上露出失落和恐懼之色,兩人張了張嘴,看了看四周,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又慢慢的順著欄杆坐了下去。


  夜色深濃,京兆司衙門的後院書房中卻是燈火通明,周柏青今天沒有回府,雖然這裡有住的地方,但是他還是經常回府住,很少在這裡留宿。


  今天是一個例外。


  他坐在書案后,看著坐在椅子上那人,心裡有幾分忌憚。


  那人慢慢的飲著茶,垂下眼睫,一張臉半明半暗的在燭光里,臉上的神色平靜無波。


  此人不過是一個總管,但是周柏青這有功名在身的人卻不敢得罪,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因為這人是從東宮過來的。


  「尚公公,您的意思,本官明白了……」周柏青沉吟了半晌說道。


  「周大人,」尚公公聲音尖細,抬起眼皮來看了他一眼,「不是咱家的意思,是太子的意思。」


  「是,是,」周柏青點了點頭,心中暗罵了一句,臉上卻不敢露出不滿的神情來,他拱了拱手,「太子的意思下官懂了,請您回去轉告太子,這件事情下官一定做好,做得漂亮。」


  「嗯,」尚公公鼻子里應了一聲,又飲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這事兒啊不能拖,不僅要辦得漂亮,還得快,省得夜長夢多,周大人,您說是不是?」


  「是,」周柏青點頭如小雞啄米,「下官明白,只要太子吩咐,下官就配合,一定把差事辦好。」


  「行了,」尚公公站起身來,彈了彈袍子,手指上的寶石戒指熠熠生輝,「太子的話咱家也帶到了,事情呢也給您交待清楚了,咱家這就告辭了。」


  他說罷,慢慢的轉過身就要走,周柏青眼珠轉了轉,急忙站起身來,快步追了過去,從懷裡抽出一張銀票來,塞到尚公公的袖子里,面帶著微笑說道:「公公,還請您多費心在太子面前多說幾句好話,下官不勝感激,不勝感激。」


  「周大人,您太客氣了,」尚公公尖聲嗓子笑了幾聲,拱了拱手說道:「那咱家告辭了,回去向太子爺回話,您放心,周大人是什麼人,太子爺心中有數。」


  「是,是,下官明白,一切有勞尚公公。」周柏青急忙賠著笑臉說道。


  兩人在廊下分別,一副客氣有禮的樣子,氣氛也祥和得緊,洛九卿和軒轅耀辰站在樹梢,眼睛里都浮現幾分冷意。


  尚公公走到廊下,腳步微微停了停,他似乎在聽什麼,周柏青不明所以的問道:「尚公公,怎麼了?」


  尚公公翹唇笑了笑,「沒什麼,今天晚上的風似乎不太平靜,有點急。周大人,這衙門上下您可要看好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誰的面子可都不好使了。」


  「是,是。」周柏青不知道這個傢伙又聽到了什麼,話里話外的意思讓人摸不透,他也不想再跟一個太監周旋來周旋去,只想快點把尚公公給送走。


  尚公公點了點頭,目光在四處一掠,沉冷平靜,在掠過洛九卿和軒轅耀辰身下的那根樹枝之時並沒有做太多的停留,但洛九卿總覺得,他的目光中似乎有什麼意味。


  與周柏青分別,尚公公邁步出了院子,周柏青也回了房間里,看著那些攤在桌子上的東西有些發獃。


  洛九卿本來再多觀察一會兒,豈料軒轅耀辰在一旁一把拉住她就走,她不明所以,但也沒有多作停留,跟上軒轅耀辰離了這裡。


  兩個人的身形剛剛隱在隔壁院中的後房坡上,洛九卿突然發現,方才離開的那個尚公公站在周柏青所在院中的一棵樹上,目光冷厲,注視著的方向正是方才她與軒轅耀辰落腳的地方。


  她的眸子猛然一縮,軒轅耀辰的手掌溫暖而乾躁,輕輕握著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一點一點的畫著,似春天裡剛剛冒出的草尖,輕輕的掃過掌心,簌簌的癢。


  洛九卿微微翹唇,仔細的感受著他在掌心裡劃下的字,分辨出之後不由得轉頭看了他一眼,軒轅耀辰對著她點了點頭。


  黑暗中的尚公公猶如一條盤踞著的蛇,目光冰冷而沉靜,他看著四周,身形如一條鬼影,在院中輕輕的掠來掠去。


  洛九卿和軒轅耀辰垂下眼睛,摒住呼吸,一動也不動,高手之間的較量就在這一瞬之間,尚公公最後在院中的前房坡上停住,環視了全院,發現沒有什麼異常,最終張開雙臂,如大鳥般掠了出去。


  洛九卿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他……」


  她剛說了一個字,突然覺得身側惡風不善,軒轅耀辰緊閉了嘴唇,伸開手臂緊緊抱住她,狠狠的向旁邊一擰。


  一道冷光劃過,淡淡的血腥味在洛九卿鼻尖漫延開來,她心裡頓時一怒,伸手拉住了軒轅耀辰,隨後正要去找尚公公,軒轅耀辰緊握住她的手腕不放,對她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走!」


  洛九卿心中不甘,奈何軒轅耀辰堅持,此時下面的院中也已經響起了腳步聲,有人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燈籠火把很快亮了起來,此時再想下去已經不可能,洛九卿眼中冷光閃動,無奈之下與軒轅耀辰一同快步出了京兆司。


  兩人一路急馳,走到一處僻靜處,洛九卿停下來拉住軒轅耀辰道:「怎麼樣?傷到了哪裡?快讓我看看。」


  軒轅耀辰淡淡的笑了笑,「看你為我擔心著急,這感覺實在不錯。」


  洛九卿的眉頭一皺,「現在還有心情說這些?快讓我看看傷口。」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他的肩膀,黑色的錦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跡流出來滲到袍子上,卻看不出血到底流了多少,洛九卿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沉。


  她小心的剝開那條衣服口子,看到裡面的傷口,皮肉翻起,約摸兩指長的口子血肉模糊,她當即便有些急了,「怎麼這麼重?不是都躲開了嗎?」


  軒轅耀辰笑了笑,「沒事,不用擔心,尚公公是東宮一等一的高手,他手上的暗器有些特殊,是一種類似流星飛抓一樣的,爪子尖利,只要打中就是一條血口,不過再怎麼樣也是皮肉傷,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礙事的,不用擔心。」


  洛九卿的臉色發白,映著眼眸越發深遂幽冷,她緊緊抿著嘴唇,心中暗暗責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太大意,如果等到那個太監走遠了再發聲,如果……


  可惜,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鼻尖的血腥氣淡淡,在她聞來卻是那樣驚心,軒轅耀辰看出她的情緒,伸手握住了她的,低聲安慰道:「沒事,我回去上點葯就好。這種東西我熟悉,簡單的處理一下就好。」


  「我陪你回去。」洛九卿立即說道,她抬起眼看著他,眼睛烏黑閃亮。


  「嗯,這樣吧,」軒轅耀辰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後讓你身邊的那兩個手下送我,如何?好了,時間緊迫,就這樣定了。」


  洛九卿還想再說,軒轅耀辰已經拉著她向前奔去。


  一路上洛九卿沉默無言,軒轅耀辰握著她的手,忍著肩膀上的疼痛,時不時對她笑一笑,讓她寬心。


  很快到了洛府門前,軒轅耀辰停下腳步說道:「就在這裡吧,我就不進去了,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來看你,肯定讓你看到我平安無事,如何?」


  洛九卿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好。」


  她轉身進了府中,墨白和白墨隨後出了府,見到軒轅耀辰行了禮道:「殿下。是否需要我們為您先行包紮一下。」


  軒轅耀辰輕輕搖了搖頭,「先回王府,稍後再說。」


  白墨看著軒轅耀辰的臉色,又輕輕吸了吸鼻子,眉頭輕輕的一皺。


  三人起身趕奔王府,剛一進了屋房,軒轅耀辰就抬手撕掉了那半戴袖子,臉色蒼白的說道:「把房門關好。」


  墨白關上門,白墨上前幾步,沉聲說道:「王爺,您這傷……恕在下直言,似乎不只是刀傷這麼簡單吧?」


  軒轅耀辰勉強笑了笑,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暗器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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