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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意外身死

  第六十八章意外身死


  永輝帝睜開眼睛,看到洛九卿,微微詫異道:「卿妹,怎麼是你?你不會……一直守在這裡,一夜沒睡吧?」


  洛九卿笑了笑,為他把了把脈,然後說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這麼長時間的昏迷,難免身子虛弱,慢慢調理會好的。」


  她頓了頓,看了看四周,墨白走出去回手關上了房門,洛九卿這才又繼續說道:「我這一夜沒怎麼睡是真的,但是並沒有守在皇兄你的床前。」


  「嗯?」永輝帝見她的神色,知道她話中有話。


  「還要先請皇兄恕罪才是,」洛九卿指著一邊桌子上的奏摺說道:「我看了那些摺子,發現司馬頌在三個月之前,曾經提到一個叫落霞鎮的地方?」


  永輝帝點了點頭,說道:「正是,說什麼那裡有異象,朕覺得這種怪力亂神之事無需理會,便把那摺子留中未發,怎麼?你瞧出什麼不對了嗎?」


  洛九卿的目光如電般一閃,「皇兄細細想想,你的身子是否從那時開始,便慢慢的病勢沉重了?」


  經她這一提醒,永輝帝慢慢回想了一下,眉頭微皺,「正是如此,好像不過半月,便越發厲害,後來便昏迷了。」


  「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恐怕和您的身子有關,」洛九卿的語氣微冷,「我初到這裡,柔妃也緊跟著到了,她左攔右攔,以各種理由不肯讓我為您把脈,當時我便覺得奇怪。」


  「這事與她脫不了干係,」永輝帝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司馬頌這些年頗不安分,仗著當年朕初登基時輔佐的功勞,一日日的驕橫起來,連帶著柔妃都囂張三分,這後宮之中什麼樣子,朕心中有數,賜她柔,也是希望她能明白朕的意思……」


  「可惜啊……」永輝帝微微閉了閉眼睛,「還是沒有能夠攔得住她……」


  「皇兄,」洛九卿聲音輕輕,卻透出堅定之色,「柔妃固然囂張,也的確存過其它的心思,但是,她卻不是下毒之人。」


  「什麼?」永輝帝猛然睜開了眼睛,「你說,不是她?」


  「不錯,」洛九卿點了點頭,看著永輝的驚訝,她放慢了語速道:「皇兄,昨天晚上,我去了大理寺的天牢,見過了柔妃。」


  「什麼?你……」永輝帝上下看著她,「可曾受了傷?那種地方豈是你能去的?」


  洛九卿把他的擔憂看在眼中,心中一暖,笑了笑道:「我沒事,你放心,那些人還奈何不了我。我是覺得事情有些奇怪,所以才去見柔妃的。」


  洛九卿垂下眼睫,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半晌,她抿了抿嘴唇,看著永輝帝還有些蒼白臉色說道:「皇兄,柔妃的確是在那香料中放了些東西,但是那不過是用來做它用的,雖然對您的身子不怎麼好,但是卻絕對沒有這麼嚴重,至於那香料中的毒物,我想,是另有其人放置的。」


  「另有其人?」永輝帝皺眉頭微皺,「可是,這兩年這些東西都是由柔妃打理,她……」


  「她也未必就是事事親手去做,若是起了這個心思,總會有機會的。」洛九卿微微嘆了一口氣,語氣也沉緩了些。


  永輝帝看著她的神色,聲音也沉了下去,「卿妹,朕還沒有來得及問你,你在洛府……可曾受過委屈?」


  「也不算是什麼委屈,」洛九卿抬起頭來,輕聲一笑,「不過都是一些小事罷了,舅舅很疼愛我,他總是時時懷念母親,那日收到你病重的消息,才把身世告知於我,這些年來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


  永輝帝輕輕鬆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說道:「這些年總是委屈了你,母親在時,每每到你的生辰,總是會落淚,我起初還奇怪得很,後來……母親在臨去前才告訴我,如今你回來了,我總要給你一個尊貴的身份才是。」


  「這事先不急,」洛九卿搖了搖頭說道:「皇兄,眼下最要緊的,是查明你中毒的真相,隱藏暗中的危險一日不除,一日不能讓人心安,我的身份暫時先不用公開,反倒更容易行事些,誰也不會把一個毫無背景的醫女放在眼中。」


  永輝帝面露猶豫之色,「此人連朕都敢暗害,如你所說,你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個醫女,在這殿中所就罷了,有朕和皇后之令,宮人不敢造次,可出了這宮殿,誰會聽從於你?」


  「皇兄不知,千里長堤,潰於蟻穴,越是不起眼的反而更容易得手,你放心,我能千里迢迢的趕來見你,自然有能力保護自己。」洛九卿安慰道。


  「好吧。」永輝帝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只是你格外要小心些,遇事可與皇后商量,這後宮之中,她比朕更清楚些。」


  「好。」洛九卿點了點頭,回頭看到白墨端了葯進來,便起身扶著永輝帝坐起來說道:「皇兄,先喝葯吧。」


  永輝帝剛喝過了葯,便聽到皇后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瑞公公向她請了安,引著她走了進來。


  皇后一進殿中,便急忙快走幾步到了床前,看到永輝帝剛喝下藥,請罪道:「皇上,臣妾來遲,請皇上賜罪。」


  「罷了,」永輝帝笑了笑,吃了一枚蜜杏道:「此處又沒有別人,什麼罪不罪的,你這些日子這乏了,難得睡上一兩個好覺。」


  洛九卿也不由得一笑,皇后一聽她笑了,更是紅著臉瞪了她一眼,輕聲埋怨道:「都怪卿妹,也不知道給臣妾的葯中加了什麼,竟然一吃了晚膳就困,一覺睡到這大天亮。」


  洛九卿聽她點破了,輕聲笑道:「皇兄,您瞧,今日皇嫂的氣色是不是好了些?這些可都是卿兒的功勞,為她開了養顏的方子,她竟然埋怨起卿妹來了!」


  皇后又羞又怒,礙於永輝帝當面,只好皺眉笑道:「你這個丫頭,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洛九卿急忙站起身來說道:「皇兄醒了,今日精神不錯,可與皇嫂說說體己話兒,卿兒先告退啦。」


  她說罷,快步退了出去。


  她一出來,守在門外的白墨和墨白見禮,她點了點頭,示意兩個人跟上。


  來到院中的樹下,她遙望著大殿的窗子,對白墨說道:「這幾日你可瞧出來了?」


  白墨垂首說道:「主子指的是皇上的身子嗎?」


  「正是,」洛九卿點了點頭,「你且說一說,看與我看出來的是否一致。」


  白墨沉吟了一下說道:「主子,如果屬下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絕心草。」


  洛九卿看著天邊流動的金光,微微斂了眸光,「不錯,正是。既然如此,就速速想解決之法吧。」


  「……是。」白墨和墨白對視了一眼,兩人快步離去。


  洛九卿站在原地沒有動,金色的陽光攏著她,她沒有覺得溫暖,反而微微打了一個寒顫。


  她一直都很奇怪,永輝帝十幾歲登基,到現在為止,也有許多年了,他與其它的女人感情如何不得而知,但是至少,他與皇后感覺甚深。


  可是,為什麼他沒有子嗣?


  就在一次次為永輝帝把脈的過程中,她心中的那個疑惑一點一點被一個驚心的答案所震住,那就是如同方才白墨所說,他的體內有絕心草的毒。


  這種毒已經年深日久,不同於他這半年以來所中的毒,是一點一點,年深日久,讓他失去了男子的生育能力。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洛九卿心中想著去大理寺牢房中見柔妃時的情景,她記得柔妃曾經產過,當時是因為柔妃懷孕,所以才會把身邊的韋兒獻出去,那只是兩年前而已。


  按說,那個時候,永輝帝已經沒有了生育的能力,那麼,她是如何有的身孕?

  洛九卿相信自己的判斷,何況白墨也把過了脈,得出的結論和她的一樣,絕心草,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洛九卿微微閉了閉眼睛,她覺得,這長慶後宮之中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


  正在此時,忽然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洛九卿睜開眼睛一看,只見有一個太監快步奔來,直向大殿門口。


  守在門口的瑞公公立即一甩拂塵上前冷喝道:「急匆匆的幹什麼?不懂規矩的東西!不知道皇上在病著嗎?」


  那太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低聲說道:「公公恕罪,實在是有急事,還請您代為稟告。」


  「究竟是什麼事?」瑞公公問道。


  「方才大理寺少卿劉大人來回稟,說是……說……」那太監吞了口唾沫,「說柔妃娘娘死在大牢中了!」


  「什麼?」瑞公公的眉頭一皺,嘴角的急忙也抖了抖,「你再說一次!」


  「柔妃娘娘死在大牢中了!」小太監又一次重複道。


  洛九卿聽得真切,她也微微驚了驚,她不過離開大牢才幾個時辰,離開的時候柔妃還好好的,怎麼會……


  她的第一直覺就是柔妃絕對不會是自殺,柔妃當時說話說得極為篤定自信,她堅信她的母家會為她想到辦法開脫,她相信她會說服永輝帝以證清白,這樣的人,心存了這種信念的人,怎麼會死?


  「劉大人呢?」瑞公公立即問道。


  「他……他在前面候旨。」小太監回答道。


  「你等著,我去回稟。」瑞公公轉身向大殿中走去,茲事體大,柔妃身份不低,他不敢壓下此事不報,更不敢私自作主。


  「皇上,老奴有事回稟。」瑞公公在帷帳之外停下腳步說道。


  「進來說罷。」永輝帝說道。


  瑞公公走了進去,看了看靠在床頭大引枕上的永輝帝,微微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說道:「回皇上,方才大理寺的劉大人來回話,說是……柔妃娘娘,已經死在大理寺的牢房中了。」


  「什麼?」永輝帝一驚,眸子霍然一睜。


  在一旁的皇后也是一愣,把手中的粥碗放下,道:「可查實了?好端端的——」


  「回皇後娘娘,劉大人在前面候旨,讓小林子進來傳來的話,茲事體大,老奴只好先來回稟。」瑞公公低聲道。


  「皇上,」洛九卿從外面走了進來,福了福身說道:「民女願意去大牢走一趟,請皇上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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