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浴血漢子
正在蘇如是五人,在金城之中,計劃著晚上夜襲金城的城主府,探金惑兒虛實的時候。
雲都百裏外的朝河河岸邊,兵山馬魔趙子龍一眾人,正護送著耐耐與一眾雷均國的遺民,奮力的逃著。
一眾人身後,司馬睿親派的追兵上萬人,正排齊著整齊的步伐,追著這一百多人而來,從逃出雲都的那日算起,趙子龍等人,已經是護送著耐耐和這一眾雷均國的老百姓們,逃了三天三夜了。
要是他們自己逃的話,一早就逃掉了。
可是,趙子龍答應過司馬淵,一定要安全的將耐耐等人護送到朝河邊,隻要到了朝河邊上,就一定會有人來迎接,援兵一定會到,可是,從昨夜到到朝河邊,一眾人都已經順流而下,順著岸邊逃了幾裏地了,都還不見有援兵前來。
趙子龍開始著急了,眼瞅著後麵的追兵越來越近,如果援兵再沒有來的話,不光是耐耐和這一眾難民,就是趙子龍他們自己,那都是也得有生命危險啊!
"子龍大哥,不行了,我們跑不動了,能休息一會兒嗎?"
"耐耐妹子,不能休息啊!後麵的追兵越來越近了,你們如果一休息,很可能他們馬上就追上來了,到時候,大家都是一死。"
耐耐跑了一陣,終於是跑不動,兩腿軟的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耐耐的肚子裏,還懷著東勝的孩子,再讓她這樣跑下去,耐耐都覺得,自己會不會流產了,這可是她和東勝的第一個孩子啊!怎麽能夠說沒就沒了呢?
一旁,王鈴和李治,一人一邊將耐耐從地上扶起來。
王鈴看著耐耐有些蒼白的臉色,她才擔憂的看著耐耐,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趙子龍說道。
"子龍大哥,主子肚子裏懷有身孕,要是再這樣跑下去,可能會出事情啊!還望你行行好,就休息小半柱香的時間吧!"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呢?真是壞事兒,雲城遇到那個真王妃娘娘,肚子裏也有娃,你這個假王妃娘娘,肚子裏還有,我暈,我真是碰上你們兩個了,快上來,停是不能停,不過你不用跑了,上來和我一道騎馬吧!"
"多謝子龍大哥了,我和李治去組織他們繼續往前跑,主子就交給子龍大哥了。"
"放心吧!鈴妹子,李兄,拜托了。"
趙子龍與王鈴和李治一抱拳,便是伸手將軟的麵色蒼白的耐耐給拉上了馬去,耐耐剛一上馬,座到趙子龍身進,她便是立馬暈倒在了趙子龍的懷中。
趙子龍無耐的歎口氣,一夾馬腹,馬兒一聲嘶鳴,帶著兩人飛逃而去。
司馬淵交待過,一定要保住耐耐的性命,趙子龍答應過司馬淵,他就一定會做到。
大概又跑了一兩個時辰之後,一眾人後方,卻是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趙子龍等人立馬心如死灰,這緊趕慢趕的,終於還是被朝庭的官兵追上來了,這下是想跑都沒得跑了。
趙子龍眉頭一皺,駕馬來到了王鈴和李治身前,從馬上一躍而下,趙子龍對著王鈴和李治一抱拳,叫道。
"鈴妹子,李兄,耐耐妹子就交給你們了,朝庭大軍由我們兵山馬魔來阻擋,你們趁機快逃吧!"
"不,子龍大哥,我們一起逃,你們這樣去,是去送死啊!"
"我們兵山馬魔,從不畏死,即然答應過王爺,要平安將你們送走,那我們就不能食言,即是死,也要完成自己的承諾,如果做不到,我們還叫什麽男人?"
趙子龍一席話說是鏗鏘不已,將一眾人感動的淚流滿麵。
王鈴走上前來,一把投進趙子龍的懷中,哭著在趙子龍耳邊叫道。
"子龍大哥,你千萬別死啊!我一定等著你,我這輩子嫁過一次了,可我還是幹淨的,子龍大哥要是不嫌棄,妹子願意和子龍大哥一起,一輩子相依相偎。"
"鈴妹子,你.……"
趙子龍萬萬沒想到,這才僅僅隻是兩三天的相處,他的魅力居然是大到了,直接讓王鈴投懷送抱了。
雖說,王鈴比不上蘇如是與耐耐的美麗,但是,王鈴身手高強啊!而且人也算漂亮,還那麽忠情於自己,一下子,趙子龍的心全軟了。
一旁的李治,摸著鼻子看著擁抱的兩人嗬嗬大笑,走上前來,將兩人拉開,李治罵道。
"都什麽時候,還抱來抱去的,王鈴,快送主子和他們離開,我隨同趙兄一起,去阻朝庭追兵。"
"你們.……"
"別說了,如果男人不能給身後的女人帶來安全感,那我們還稱何男人?"
"嗯!你們小心,都別死。"
王鈴抹掉臉上的淚水,翻身躍上戰馬,懷抱著暈過去的耐耐,一夾馬腹,趙子龍的戰馬帶起一聲嘶鳴,與雷均國一眾遺民,揚長而去。
目送著眾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遠方,趙子龍才伸手將後背之上背著的一把長長馬刀,丟給了李治,笑道。
"能與李兄一道上陣殺敵,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雖與趙兄隻識三日,但咱倆性情相投,今日與趙兄攜手,死而無怨。"
趙子龍與李治握著手中的大刀,眼神皆是眺向後方,後方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了,兩人提著馬刀,躍上身旁兄弟的戰馬,李治與趙子龍,帶著兵山馬魔的五十餘兄弟,悍不畏死的朝著後方衝去。
僅僅隻是小半柱香時間,兵山馬魔五十餘人,便是與司馬睿派來的一萬追兵相遇。
趙子龍與李治躍下戰馬,兩人將長長的馬刀扛在肩上,冷冷的瞪著對麵那黑壓壓的一片軍隊,兩人喝道。
"要想過去,就踏過我們的屍體。"
"殺.……"
一萬追兵齊聲喊殺,聲震天齊,馬背上的兵山馬魔,從未有過一絲恐懼,眼神犀利的瞪著舉著長刀長槍衝來的黑壓壓一群人,兵山馬魔們一夾馬腹,衝入人群中,以區區五十餘人之數,硬對一萬鏗鏘之軍。
一番浴血的混戰展開,標榜著,這一群浴血的男兒,有多麽的悍不畏死。
……
秦王府之中,司馬淵座在東廂的大廳裏,突然間感覺到心裏一絲絞痛。
這陣絞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快的讓司馬淵都有些不明所以了,愣在椅子上半天,司馬淵硬是沒有想明白,他剛剛那陣痛,到底是為什麽。
就在司馬淵疑惑的時候,歐陽正邁著緩緩的步子,走進了東廂大廳之中,前腳剛踏進東廂大門,歐陽正後腳便是與司馬淵拱手道。
"秦王爺果不愧是秦王爺啊!居然是擁有此等悍不畏死的戰士,倒是讓我佩服不已。"
"歐陽先生此話何意?"
"噢!是這樣,一個時辰前,朝河岸邊派去守株待兔的一萬士兵將領,發來緊急飛鴿傳說,說是在朝河岸邊七裏之地,遇上了正在亡命的王妃娘娘一眾人……"
"果然是被追上了啊!"
司馬淵身體僵直,猛的倒在了椅子上。
雖然,他早已有預料,可是司馬淵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就會被追上了,如此說來,耐耐等人被擒回來,那也是遲早的事了,司馬淵的心一下子跌入穀底。
耐耐要是被擒回來了,他得多對不起東勝啊!
看著司馬淵失落的樣子,歐陽正卻是緩緩一笑,繼續道。
"不過,王爺不要著急,那一萬追兵,直到現在都還沒能抓到蘇如等人。"
"什麽?沒抓到?"
"王爺可能不會預料到,在半路上,有五十餘人的馬隊,將一萬追兵攔住,這群馬背上的漢子,個個都是浴血的血漢子,在馬背上威武至極,僅僅以五十餘人之數,便是將一萬追兵全部擋住,這都還不說,最讓我氣憤的是,那一萬追兵,與這五十餘人硬戰三個時辰,五十餘人死傷十數人,而我派去的一萬追兵,居然損失了兩三千人,王爺可是好運啊?"
"天啊!是兵山馬魔。"
司馬淵一下子傻了,他沒想到,趙子龍與他匆匆一麵,居然是如此有情有義,自己僅僅是拜托他,他居然是帶著兵山馬魔們,抵抗到這個程度。
傻了一瞬間,司馬淵的淚水嘩的一下,不受自己控製的掉了下來。
司馬淵自己都想不到,和趙子龍的兵山馬魔,不過是萍水之交,何以讓他們如此為了自己拚命呢?這,這太讓司馬淵感動了。
歐陽正嗬嗬一笑,歎道。
"兵山馬魔啊!果然是一群漢子,這樣的浴血漢子,我也很欽佩,王爺放心,我剛剛已下飛鴿傳說,要班臣,將他們活捉,想來再過不久,王爺就能看到這群血漢子了。"
"班臣?"
"噢!我忘了向王爺介紹了,我手底下有四大悍將,班臣,飛揚,雪舞,倚天,這四人,我早已安排他們潛入司馬皇室,隱姓埋名的在司馬皇室的手下帶兵,現在也該還他們真麵目的時候了。"
司馬淵眉頭緊皺,瞪著歐陽正,讚道。
"歐陽先生果然是曆害啊!早在那麽久之前,便是做好了這樣的部署,難怪歐陽先生如今會如魚得水了,不簡單啊!那司馬淵敢問,歐陽先生打算何時易這江山作歐陽啊?"
"這個不急,等到那小子座穩了點兒再說,到時再慢慢告訴他,否則怕他接受不了,鬧出亂子來。"
"即使是他鬧出亂子來,歐陽先生也大可將他廢掉自己做皇帝吧?"
司馬淵說到此處,歐陽正卻是苦澀一笑,搖頭不語了。
沉默了好一陣之後,歐陽正才對司馬淵說道。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是沒理由做皇帝的,我對做皇帝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就像蘇如是對做王妃,從不感興趣一樣,一切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
"歐陽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
司馬淵不解和疑問,歐陽正卻是哈哈大笑著轉身離去了。
直到最後,歐陽正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司馬淵都還沒有弄明白,歐陽正剛剛那句話,到底是想要表達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