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以假亂真
床邊一眾人,個個悲傷的看著床上傷心欲絕的司馬淵,心中那種難受,更是無法形容了。
直到這一刻,一眾人才算是明白了,司馬淵將蘇如是看得有多重要。
一旁的司柔,淚水跟著掉了下來,她真正傷心的,不是蘇如是遇難,而是,自己這個多情的皇叔,居然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蘇如是不僅是司馬信的棄婦,現在更是雲隱國召寧公主,她怎可能與司馬淵走到一起?
蒼天,你這是在戲弄兩人嗎?
有情人終成眷屬?這簡直是狗屁啊!
越想心裏越難受,司柔捂著臉,不顧著眾人就站在這裏,哭著對司馬淵大叫。
"我在心裏祈禱不是,祈禱你不會與三小姐有任何多餘的感情,可是,我錯了,允許我叫你一聲皇叔,從小到大,你對我很好很好,我也會用心來對你好,我問你,你和三小姐,有可能走到一起嗎?啊?你何苦要這般一錯再錯下去?你想遭天下人遣責嗎?司馬淵,你記住,你是皇上的弟弟,三小姐是皇上的義女,是半個女兒,你們倆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這是有違常倫的。"
這一番話,司柔說的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一字一句,就像是鐵石一般,砸在了每一個人心頭,大家都知道,蘇如是與司馬淵的感情,但是,大夥兒都不願意去點破。
現在,蘇如是遇難,成為了一個契機,司柔覺得,是時候該讓司馬淵清醒了。
正如司柔所說,司馬淵與蘇如是這段戀情,終究是不能有結果的,除非是出了什麽奇跡,但即使是奇跡,兩人走到一起了,也會遭來眾人非議。
必竟,曾經的蘇如是,是司馬淵四侄兒司馬信的棄婦,還撞死過金孿殿的,就算拋下這一層不說,現在的蘇如是,都是皇帝的義女。
召寧公主,召寧公主,這是一個多麽可望不可及的身分?
如果說,之前,兩人還有可能走到一起的話,那麽,自蘇如是被封作召寧公主之後,司馬淵與蘇如是之間,便是被永遠的劃上了句號。
"柔兒,柔兒,別說了。"
花子一將哭的泣不成聲的司柔,拉進懷中,並喝止她不要再說了,這話說的太直白了,很容易讓現在的司馬淵,傷上加傷。
但是,花子明白,要坦城最好趁現在。
一下傷完了心,便是再不會傷心,將一切否決之後,便再也沒了可能,人不要總活在期忘之中。
期忘並一定都能實現。
床上的司馬淵,依舊呆滯,木納的看著床頂,不說一句話,衛旭與雷二雷三相視,三人皆是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耐耐。
此刻,三人心中在想些什麽,恐怕誰都知道了。
花子是個聰明人,善於察顏觀色的他,哪裏會不明白,三人在想些什麽?輕輕碰了碰失神中的耐耐,花子道。
"走吧!都出去吧!讓秦王爺一個好好安靜安靜。"
花子這般一吩咐,一眾人皆是聽命的邁步離去,出了房間,一眾人站到院外,皆是將目光投向了一直以來,易容於大夥兒身邊的耐耐。
耐耐長的和蘇如是很相,這個時候,蘇如是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情,司馬淵不允許她出事,雲隱國更不允許她出事。
至少,在找到蘇如是之前,得先讓耐耐以假亂真才行。
耐耐被大家看得心裏直發毛,呆了好一陣之後,耐耐才小心翼翼道。
"我行嗎?秦王爺怕是會識破我的。"
"不會,秦王爺並不知道,你與三小姐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你隻要將三小姐一言一行,學得惟妙惟肖,那任誰都發覺不了,耐耐,隻要有你在,一年之約,尚可托住,雲隱國朝日國也不會開戰,老百姓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何去何從,耐耐,你做決定吧
!"
花子如此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好吧!耐耐成功無語了。
這個一向心機不深的清純女孩子,哪裏會多想什麽?當下,耐耐一點頭,應道。
"我努力吧!三小姐也算待我有恩,耐耐能做的,一定努力去做,看秦王爺那般傷心欲絕的樣子,耐耐心裏真的很難過,耐耐從沒想到,秦王爺居然這般在乎三小姐。"
一眾人皆是沉默了下來。
談回司馬淵與蘇如是的感情上,一眾人皆是覺得悲哀,兩人要在一起,要經曆多少?要忍受多少流言菲語?
再加之,司馬淵的腿,他早已背負起殘廢之名。
如果再與蘇如是在一起,殘廢與棄婦雙重帽子一扣下來,兩人得有多沉重啊!
"你們說話啊?上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要這麽對待秦王爺和三小姐,他們有錯嗎?兩個人相愛有錯嗎?憑什麽他們就不能在一起。"
耐耐為司馬淵與蘇如是打抱起了不平。
一旁,躲在花子懷裏的司柔,卻是再也忍不住悲傷,嗚嗚哭泣起來。
司馬淵是她的皇叔啊!兩人從小到大的那份兒感情,哪是用一個字兩個字,便是能講得完的?
好不容易看到司馬淵,從一個人的孤單中走了出來,如今卻是要再讓司馬淵承受這樣的痛苦,司柔真的難過了。
替司馬淵感到難過。
一眾人,就這般沉默的站在小院院外,為蘇如是與司馬淵這對孽命鴛鴦,送去了他們真誠的祝福。
……………
三天後,西北礦山區中,突勿的傳來一則好消息。
花子派出去尋找蘇如是的隊伍,終於是在礦洞的塌坑之中,將塌陷進去的蘇如是,救了出來。
雷大一心護主,身死不治,而蘇如是則是在雷大的保護下,得以留下一命。
當一眾人,將故意打扮的破爛髒汙的耐耐,從礦山上抬進陽城的時候,花府中,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臥床不起的司馬淵,才終是有了精神。
從床上撐起來,司馬淵座上輪椅,催促著衛旭,要衛旭帶他去看蘇如是。
當蘇如是被大夥兒抬進花府的時候,眼瞅著蘇如是平安無事的司馬淵,臉上才終於是有了微笑。
將蘇如是抬回房間裏,司柔進去將蘇如是清洗一番之後,司馬淵才迫不及待的衝進了蘇如是房間。
蘇如是臥床不起,司馬淵便是靜靜的座在蘇如是旁邊。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話也不說一句,隻是雙手緊握著蘇如是的手,感受到司馬淵大手中傳來的溫度。
床上假意昏迷的耐耐,卻是突勿的悲從心來。
再也忍不住,耐耐緊閉的雙眼,終是流下感動的眼淚,一個女人的一生,能得到一個如此關心愛護她的男人。
這個女人是幸福的。
耐耐甚至很羨慕蘇如是,有這樣一個男人,不顧一切的愛著她,蘇如是若真的遇難,一去不返了。
耐耐覺著,即使是讓司馬淵活在幻影之中,她也要一輩子做蘇如是的影子。
因為這樣的男人,耐耐舍不得他傷心。
細問著那些總愛說自己受了多大多大傷害的女人們?你們又曾傷害過愛你們的男人的心嗎?
這個世界,總有那麽一些人,自私的將自己的傷心看作唯一,而將他人的傷心,不屑一顧。
那試問,你又有何資格說你受傷害了?
人是相互的,不要總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即使傷了,也多去思考,有沒有傷過別人,一報還一報,上帝是公平的。
資格這種東西,不是說有就有的。
屋外,花子一眾人,靜靜的看著座在輪椅上,一臉深情的司馬淵,眾人心中隻剩下了悲哀。
一開始就注定錯誤的戀情,如何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走吧!這件事就暫時這樣吧!記住,這段時間裏,你們加大力度去找,一定要將三小姐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歎一口氣,花子與眾人小聲的交待起來。
一眾人皆是點點頭,將花子這個吩咐,牢記於心。
一年之約,還有四個月,這四個月,找不到蘇如是,那耐耐必將成為雲隱犧牲品,要麽按約被處死,要麽履行婚約,嫁到朝日。
而這兩者之間,何取何舍,還要看兩國的態度。
反正,無論如何,沒了蘇如是這個神人,陽城開口也了然無望,一年之後,無論兩國是否聯姻,陽城之事,必將難以解決。
陽城,就將永遠成為朝日國與雲隱國之間,戰爭的導火索。
花子心中,對蘇如是給予的那絲稱帝希望,也是隨著蘇如是的這次遇難,給丟到了九宵雲外。
蘇如是的遇難,對於花子來說,無疑於是一次重大的打擊,將一切賭在蘇如是身上的花子,又何嚐不感到難過與迷茫。
陽城之中,又吹起東風,春夏交替的熱風,吹得整個陽城沐浴在一陣暖流之中。
今年的夏季,比去年來的稍早了一些,花子抬頭看著西邊的斜陽,臉上露出難以察覺得淩重。
為了陽城的獨立,他亦不移餘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