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正的官宦世家

  京城多日來氣溫連降，雖說十四日一整天都沒有下雪，但從十五日清晨起，鵝毛大的雪就紛紛揚揚，不過申時天色就漸漸黑了下來。


  路上行人匆匆回家，各路店家也早早收攤回家取暖，在外頭玩耍的孩子們也被各家家長喊回了家裏，不多時，街道上就空無一人，以往熱鬧非凡的京城，在一片素白的包裹下，也難得顯得冷清起來。


  但此時在離皇城最近的謙和坊內，卻是一派熱鬧的景象。不為別的，隻不過今日恰巧是葉老夫人的七十大壽，葉府大宴賓客為老太太慶壽，整個葉府都扯上了紅色緞子，在一片雪白天地的襯托下，更加顯得喜氣洋洋。


  葉家根基深厚，家大業大，光是在京城內就有多家商鋪酒樓是他家的產業，他家和皇室聯合開的銀號錢莊更是花開遍地，在全國各地都有多處分號，家底豐厚可謂是富可敵國。


  但是僅僅是有錢自然是不夠的，真正讓大家趨之若鶩的原因是葉家是真正的官宦世家，官職或大或小但從未斷過，延續八百多年，曆經數朝，絕非普通世家可比。


  尤其是在本朝太祖開國後，因手下皆是能人強將，擔心自己千古之後，這些老臣功高蓋主，自己的子孫掌控不住被人篡權奪位，便提前將元勳一一鏟除。


  一時間滿朝上下陰風慘慘，往日投靠那些家族的官員皆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自己被挖出來套上個連坐的罪名。罷官免職都還是輕的，就怕哪天去上朝就回不來了。


  那段時間官員們早上出門上朝就跟赴刑場一般，一家老小神情悲切地見他送到門口，等他交代了兩句藏私房錢的地點之類的話語後，便揮揮衣袖決然轉身離去。


  若是有幸能多活一天，下朝後回家來第一件事便是立刻把私房錢換個地方藏好，然後第二天再原樣囑咐一遍。直到哪天回不來了或者這場風波終於平息下來，但誰也不知道這兩種未來到底哪一個會最先到來。


  那個時候凡是膽敢向太祖進言規勸的人，幾乎都以同樣的罪名被打入了大牢。而之所以說“幾乎”，就是因為有一個人進言最多，甚至還和太祖當朝吵了起來，可是他本人及其家族卻安然無恙，甚至加官進爵。


  太祖在對待其他家族手段狠厲，雷厲風行的同時卻封葉家家主為麟青侯兼任兵馬大元帥，爵位世襲罔替，還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嫁給了葉家長公子，也即是現在的葉老夫人。


  也許是覺得獨木難以成林，其餘家族都被自己討伐殆盡後，葉家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來，所以看起來已經完全瘋狂的太祖不但留下了葉家這根獨苗，還一手將它扶持成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從此葉家就正式成為了那個唯一的傳奇。


  這場屠殺起得突然，也結束得奇怪。就算當初決定留下哪一家隻是太祖隨手抽簽決定的，但是葉家能縱橫官場數百年，就絕不是能靠運氣解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