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婆大人
肖臨落的心突然像被什麽東西深深挖了一下一般,兩年過去了,他和羽淩峰都以為她死了,她是真的去了天國還是已經到了遙遠的W市當了別人的妻子?
淺淺……為什麽我那麽希望是你,又那麽害怕是你?
宴會結束,肖臨落已經和畢乃恩的關係好了一點,肖臨落很熱情地要送畢乃恩回家,結果畢乃恩直接拒絕,"我去醫院,見老婆。"
"那我送你去,我知道你剛才來的時候是騎車來的,那個速度慢,我送你快一點。"肖臨落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畢乃恩皺眉,直接拒絕,"不要!"
畢乃恩奔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白淺淺卻還沒有睡,看到她抱著枕頭坐在床頭的樣子,畢乃恩石蠟一樣的臉上浮過了一絲寵溺的笑意。
"還疼?"他直接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
白淺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回來了?"他好像喝了不少的酒。
"嗯,回來了。"畢乃恩擁著她,很幸福地將靠著她的額頭,"你說我去了以後就不會離開我,我做到了!"
白淺淺心裏突然一酸,他真的是在為了她而做出這樣的改變嗎?
"乃恩,你以後一定會做得比現在還要好。"白淺淺把頭埋在他的懷裏,眼淚突然一下子湧了出來。
畢乃恩的聲音滯了一下,好久後才慢慢地說,"沒有你白靜靜,畢乃恩改變了又有什麽意義?"
她如果走了,他即使打開了自己的心門又能怎麽樣?
"……"
門外,肖臨落僵硬地靠在門口,高大頎長的身影被走廊裏的燈光拉長,英俊的線條在那一刻顯得異常的疲憊。
雖然隻看到一個側麵,但他已經篤定,坐在那裏麵的女人就是他的淺淺。
她真的沒有死!
肖臨落雙手重重地捏著自己胸前的衣裳,心像被針狠狠刺痛,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第一次動的心,他第一次對女人表的白,他第一次深愛著的女人……
結果,她騙了他!
當初當他知道她死在醫院的時候,他心痛得要死,他後悔自己跟羽淩峰爭她,他甚至想過,如果不是自己執著,也許她根本就不會死!
結果呢,結果她活著,她隻是把他當成猴子騙了!
肖臨落背靠著牆壁,雙肩不自主的顫抖著。事隔兩年,他再一次為了同一個人流了淚碎了心!
——
自從上一次宴會後讓大家看到了希望後,白淺淺就經常帶著畢乃恩參加各大宴會,每次她都會借故偷偷離開,在遠處觀看畢乃恩跟別人交流情況。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拘束,漸漸的,態度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
"白小姐,老爺子的電話。"許嫂將電話遞到白淺淺的手裏。
白淺淺微笑著接過電話,剛喚了一句,畢老爺子突然一笑:"白淺淺小姐,真是辛苦你了!"
白淺淺?
白淺淺心一驚,怔怔地往後看了一下,好久後才回過神來。"畢老爺,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這段時間的工資我已經讓人給你弄好,兩年來你替我照顧乃恩也辛苦了,五百萬就當是這兩年的工資,希望白小姐不要嫌少!"
白淺淺握著電話的手僵住,她已經大概猜測出來了大概的經過。
是不是已經有人發現了她的身份,所以直接讓畢老爺子趕她走的?
她這段時間出席宴會的次數確實很多,其中也不乏以前跟羽淩峰在一起的時候認識的那些人,雖然她現在變化很大,但那些人未必不會聯想到她。
"畢老爺,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這兩年來其實一直是你們在照顧我,我是不會要你的工資的。"要不是他們,自己早就死了。
她白淺淺也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白小姐何必這麽客氣,區區五百萬對我來說還算不上什麽,我救你,留你在這裏,當然都是為了乃恩好,現在乃恩已經基本上康複,我怎麽可以再為難白小姐留下來?"
白淺淺笑了一下,她的確不應該再留下來。乃恩最近的情緒一直很穩定,跟人交流也自然得多。
"看來老爺子什麽都準備好了,是不是讓我現在就走?"畢乃恩有十點鍾準時睡覺的習慣,現在他早已經睡熟了,此時走正好可以避免碰到他。
"是的,車我也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你的衣服我也已經讓許嫂替你準備好。"他雖然身在香港,但是事事都了解得清楚得很。
白淺淺這回連笑都笑不出來了,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她真的有些舍不得,在她的心裏,畢乃恩就是她的弟弟,她真的很想一直像現在這樣寵著他。
門外,一輛蘭博基尼正停在外麵。
白淺淺掛了電話,從許嫂手裏接過了自己的行李箱。
許嫂他們肯定早就知道的,雖然都舍不得,但都鎮定得很。
不用說再見了!
也好。
白淺淺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時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畢乃恩的房間一眼。
他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拉起來,明天起床後要是他沒有看到她,他會怎麽辦?
他習慣了吃早餐的時候將她不喜歡吃的大蒜挑出來,明天沒有她陪他一起吃早飯,他應該怎麽辦?
畢少爺……再見了!
轉頭,她的身影漸漸地走進了夜幕中,慢慢地融進了那一輛華貴的蘭博基尼中。
"麻煩你送我到市區……"剩下的話咽在她的喉嚨裏。
白淺淺怔怔地抬起頭,正好看到肖臨落那完美熟悉得讓人驚訝的容顏。
他怎麽會在這裏?
"肖……"
不對,她現在是白靜靜,不再是白淺淺。
"淺淺,兩年不見。"肖臨落坐在後車位上,神情被燈光掩映,她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喜還是怒。
是啊,兩年不見,她還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重逢。
"對不起,我上錯車了!"白淺淺連自己的行李都忘記了拿,打開門就想衝出去。
"白淺淺,你到底要躲我到什麽時候?你失蹤了兩年,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年來是怎麽過來的?"肖臨落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雖然一直強顏歡笑,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裏明白,他的心已經死了。沒有了她,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別的女人。
他為她塵封了兩年的心,結果她卻早已經視他如陌路。
白淺淺保持著弓著頭的姿勢,她早就猜到如果相遇會有這樣的結果,她隻是沒有想到,肖臨落會那麽生氣。
"肖落。"白淺淺低著頭,聲音小如蚊語。
"對不——"聲音咽在喉嚨裏,肖臨落把她摟到懷裏,唇深深地吻著她的唇,動作粗暴野蠻,一點都不溫柔,直到兩個人的唇瓣都被磨出了血,他這才鬆口,疲憊地將已經發軟如木偶的白淺淺摟在懷裏。
"淺淺,我真的以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看不到你!"肖臨落現在的行為異乎尋常。
看來他真的是氣急了。
白淺淺由他抱著,心裏除了對不起之外,完全沒有一點點久別相逢的喜悅。
她不愛他,這兩年的分別來,她早就看清楚了這個事實。
"吻夠了嗎?"在他的懷裏,白淺淺冷漠的聲音響起,"如果吻夠了,請肖總放手!"
她不欠他什麽!
從來都不欠。
他說他愛她,但是每一次在她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他都妥協把她放回羽淩峰的身邊,既管他是迫不得已。
他說他會保護她,但到最後,她總是被傷得傷痕累累。
也許他的確用心想過保護她,但是老天作弄,每次她都會重新回到羽淩峰的身邊,飽受摧殘。她不是沒有感激過他對自己的情,但那樣的感激之心早已經死了,她現在連心都沒有,哪裏還有感激。
"淺淺?"肖臨落怔了怔,是不是他剛才的反應嚇倒了她?
"肖總,可以放了我嗎?"白淺淺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虛假的笑,這是她這兩年來養成的習慣,即使生氣也絕對不會表露出任何生氣的跡象。
"淺淺,對不起,我剛才有些唐突。"肖臨落還是頭一回看到白淺淺這樣平靜的表情。
他剛才真的是氣急了,大腦才會有些死機。這兩年來他的情緒一直極度的壓抑,現在好不容易看到她,他竟然一時間沒有控製住。
"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白淺淺了,所以你勿需對我說對不起,一個女人如果自己保護不了自己,那就活該被人欺負!"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是保持著淡淡的笑意。
"淺淺?"兩年沒見,他的淺淺竟然變得那麽陌生。
他還記得初遇她時她臉上的青澀,後來相逢時她眼神裏的純真與單純。
似乎現在,她的眼神裏多了許多他不曾見過的東西。
"你認識的白淺淺確實已經死了。我現在不再叫白淺淺,而叫白靜靜。"她微笑著抬起頭,慢慢地將她那張被火燒毀的半張臉遞到他的麵前。
雖然早就聽人提及過此時的白淺淺毀了容,但頭一回看到,肖臨落還是有些吃驚。
"看到了嗎?不僅我的名字變了,就連我的臉,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一切都回不到當初,你帶我回去又有什麽用?"她輕笑著掙開了肖臨落鉗住自己胳膊的手,微笑,"不過還得多謝你給了我一個合理離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