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麵具下的那張臉
藍若闕的腳步僵硬的停下來,她怔怔的扭過頭,呆滯的眼瞳的望向身邊的銀色麵具男,呐呐的開口,“你……在說什麽?”
銀色麵具男也看向了她,望著她呆滯的麵孔,沉聲又重複了一邊,“顧司辰死了。”
轟——
宛如一個焦雷,重重的劈在藍若闕的頭上。
顧司辰……死了?
怎麽……可能?
藍若闕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她說,“別開玩笑了,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什麽顧司辰死了?
他在跟她說笑嗎?
顧司辰那個男人,怎麽可能會死?
藍若闕真的一點都不願相信這個事情,她真覺得銀色麵具男是在說笑,顧司辰那樣的男人死了,簡直讓她覺得天方夜譚!
那個霸道的,專製的,不可理喻的,讓人有點討厭的顧司辰,死了?
別開玩笑了,如果顧司辰那種男人會那麽輕易的說死就死,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多少活人了。
“我說的是真的。”銀色麵具男凝重說,“在你租房的那個房間,發生了一起爆炸,顧司辰就是死在那場爆炸當中,顧家的人都已經證實了這個消息了,沒有人還認為他還活著。”
“騙人!”藍若闕隻感覺自己的心髒,隨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突突的直跳,血液都仿佛是凝固了般,她忽然冰冷著臉色,極其反對的說,“顧司辰怎麽可能會死?你休想用這種消息來蒙騙我!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這種話!”
讓她相信顧司辰那種男人死了,這種事情簡直讓人想要發笑,她可能容易認為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極其容易死掉,唯獨對於顧司辰,她是絕對不相信的!
況且,還是死在她租住的那個房間,這種事情怎麽可能?
她租住的那個地方,她都生活了那麽久,都不曾見過出什麽事情,可她一不在,就發生了爆炸?
但剛想到這麽多,藍若闕的臉色徒然聚變了。
她忽然想到了藍楚霖,自己的那個弟弟!
一種恐怖的想法,頓時竄進她的腦海裏……
她離開之前,顧司辰都還是好好的,她是跟藍楚霖一起離開的,租房那裏她離開之前都有幾天沒有去過了,一直都是小霖在那裏住。
如果顧司辰真的出事了,那麽是不是代表著……是小霖一手安排的?
這個世界總是不可能會發生那麽多巧合的事情,如果顧司辰真的死了,如果租房那裏真的發生了一場爆炸,那麽,除了是藍楚霖一手安排的,就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想到那個已經變了個人似的弟弟,藍若闕沒由來的一種恐懼湧上心頭,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她的心底炸開!
藍若闕的臉色都白得難以言喻了,銀色麵具男看到她現在的這個樣子,眸子闔了闔,頓時又變成一幅輕佻而無所謂的摸樣,聳聳肩說,“你也不用想那麽多,反正你也不喜歡顧司辰的不是麽?他死了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反正我是沒有多在意。”
藍若闕雖然被顧司辰死了的這個消息,弄得全身都僵硬住,思維也跟著停止了,但是在聽到銀色麵具男的這番話,她敏感的捕捉到了什麽。
藍若闕倏地直直盯著銀色麵具男,口吻非常的不善,“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顧司辰?你對我和他的事情很了解?”
如果他真的隻是一個素不相識的殺手,是來殺她的,就絕對不可能會告訴她這麽多的事情,沒有一個真正強大的殺手,會無聊到跟著一個人這麽久,還對她的事情如此了解。
這個銀色麵具男,顯然是很清楚她的事情的,從他的一言一行來看,就已經明顯透露出他對她很了解,這個男人到底誰?
藍若闕已經不得不重新開始大量這個詭異的男人了,他就像個迷一樣,但是處處又透著似乎對她很了解的樣子。
她開始發覺自己的血液似乎有了些變化,說不清是怎麽回事,但是那絕對不是什麽好的現象。
一個殺手能對她如此了解,是她認識的什麽人當中的其中一個人?
可是她真正認識的人少之又少,更不可能會有什麽人是當殺手這個行業的,如果不是她所認識當中的誰太過善於偽裝,那就是這個殺手從很久之前就注意到她,隻是一直都沒有露麵而已。
如果是後者,那情況的不容樂觀,就更甚了。
一個殺手能如此精心的觀察著她的一切,那可不是區區一個殺手就能有的耐心和素養,況且在次之前,她應該還沒有被誰如此憎惡甚至要殺她,那麽在此之前,這個銀色麵具男,就不是因為要殺她所以才會注意她,還會有什麽別的原因?
太詭異了,也太讓人覺得震驚了……
銀色麵具男也頓然發覺自己的話似乎說得太過明顯,他暗暗懊惱了下,對上藍若闕直直而冰冷的眼神,他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總之我就是能知道就對了,你別管我為什麽會知道,反正知不知道,我這次來是要殺你的這點,絕對不會變的,你還是把你的注意力轉移下吧,現在不是你該知道這個的時候。”
藍若闕神情冰冷的凝視著他,他說得確實也不錯,她自己目前的安危都受到了巨大的威脅,怎麽還能去管這個男人是怎麽知道她和顧司辰的事情?
可是,她現在卻非常的想要知道,那張銀色麵具下的臉孔,究竟是怎樣的一樣臉了。
因為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她曾接觸過了某個當中的其中一個,雖然她目前還無法從她腦海中那些閃過的人的麵孔與態度跟此時眼前這個人重疊在一起,但是既然這個人是殺手行業的,一定是善於偽裝的,說不定他就是故意不讓她知道他是誰,才會用另外一種語調跟她說話,甚至是聲音都可能有些故意的改變——
藍若闕想到這麽多,頓時覺得腳底發涼,心髒突突的直跳,一種異樣而詭異的感覺,纏繞在她的心間,讓她此時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事情真的變化得太快了,她甚至有了些不能接受!
才剛剛知道小霖對她的感情不久,又聽到了顧司辰死掉的消息,現在又是這個詭異的銀色麵具男很可能是她認識的人當中其中一個——
如此巨大的轉變,讓原本一直過著平凡生活的她,怎麽接受?
她到此時才發現自己人生的失敗,小霖對她的感情一直持續了這麽久她都沒有發覺,顧司辰這個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竟然也死掉了,而現在又是她認識的人是殺手。
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能用戲劇這個詞來形容的了。
簡直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啊!
藍若闕發現自己的思緒都變得混亂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顧司辰死了的這種事情,她的心沒由來的狠狠抽痛了下。
她從來都沒想過顧司辰會死,也從不覺得他會死,可是現在這個銀色麵具男卻告訴了她這樣的事情,讓她如何接受?
就算她覺得自己對顧司辰一點感情都沒有好了,可是相處那麽久,就算顧司辰對她做過再過分的事情,她也覺得顧司辰該死啊!
可是為什麽會覺得心髒有點痛痛的呢?
是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麽?
藍若闕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口氣,心理錯綜複雜的情緒,掩埋了她的一切思緒。
顧司辰死了,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她擁震撼這個兩字說得清楚的?
如果……如果真的是小霖設計了顧司辰,讓他遭遇了不測,她又該如何?
跑到小霖的麵前去斥責他,怒罵他,甚至是狠狠的打他一耳光?或者還是別的什麽?
暫且不說她對顧司辰的感覺究竟如何,單單來說,那都是一條人命啊,小霖是怎麽狠得下心,輕易的就拿去一條性命?
那已經完全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小霖,她真的無法,將曾經的小霖,跟目前的小霖重合起來。
況且,死了的人,還是顧司辰……
藍若闕痛苦的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那種負麵的情緒,真的足夠此時將她湮滅了。
銀色麵具男在她停下之後,居然也沒有催促她的意思,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痛苦的表情,他忽然覺得很有趣似的,勾起嘴角突然問道,“你對顧司辰,究竟是一種什麽感情?”
藍若闕怔愣了下,沒有想到他突然開口問她這種問題。
她愣了愣後,冷淡的回答,“與你無關!”
說完之後,她又繼續邁開步伐,朝前繼續前進,而此時的時間,已經是了後半夜,將近天亮的時候了。
銀色麵具男討了個無趣,他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似的,跟上她的步伐,走到她的旁邊說,“那你喜不喜歡他?”
“與你無關!”藍若闕仍舊是這麽冷淡的兩個字,連頭都沒回。
“不要這麽冷淡嘛,就是想知道一下,你對顧司辰究竟有什麽看法!”銀色麵具男說,“這樣讓我看看,我是該直接強你一次,還是慢慢等待著你喜歡上我比較好。”
藍若闕腳步突然又停了下來,為銀色麵具男的這番話,而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說得如此直接,大膽,讓她當真是錯亂了一下。
“你……”她張了張開口,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剛才沒有聽錯吧?真的沒有聽錯吧?
直接強她一次?還是慢慢等她喜歡上他比較好?
他這算什麽意思?!
銀色麵具男笑嘻嘻的說,“我看你也長得不錯,對你很有胃口,所以就在想,我怎麽都得嚐一下你的味道,才要把你殺了比較好一點,畢竟現在這個世道,真正長得好看,又不需要用什麽妝來裝飾自己的女人真心不多,但是你絕對是我認為最好的那個,簡直可以稱為,尤物!”
“……”
藍若闕的臉色尷尬著,蒼白著,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又多一層防備。
她就長得那麽讓人想……
藍若闕是真心不想為自己的麵孔而多想了,她覺得自己長得不夠小霖美,所以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有多好看,而偏偏貌似總有人覺得她不錯?
她實在沒有想通自己不錯在哪裏,反而經常看貫了這樣的自己,她都覺得自己長得普通,非常的普通。
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一種什麽眼光!
銀色麵具男見她又停了下來,他反而愜意擺擺手說道,“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不會介意你跟顧司辰有過一腿的。”
“……”
“老實說,未經人事的女人,我反而不喜歡。”銀色麵具男一副麵不可言的樣子,嘖嘖有味的說,“那種女人太沒情調,太枯燥,太不懂性*愛的快樂了,跟那樣的女人zuo愛,簡直就像自己是在jian屍,無趣,沒味,我最討厭在床*上不懂得性*欲享受討好的女人了。”
藍若闕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尷尬兩個詞來形容了,她駭然看著銀色麵具男,簡直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這樣的男人,該說什麽的好?
渣?賤?垃圾?還是說他的趣味知識獨特了些罷了?
在藍若闕的印象當中,似乎有一個跟他的興趣極為相似……
顧司輝!
藍若闕的腦海中猛地閃過這個人的名字!
記得上一次看到顧司輝的時候,還是在醫院,那個時候顧司輝被顧司辰狠揍了一頓……
藍若闕全身冷得不能再冷,看向銀色麵具男的眼神中,仿佛是多了些什麽……
可是,顧司輝的形象,根本沒法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形象相對比,顧司輝可以用殘渣來說他的為人都不為過,花天酒地,夜夜流連夜場等場所,女人永遠隻要長得好看,根本不會管對方是誰,隻要投到他的懷裏,他就沒有不上的道理。
那樣一個渣得不能再渣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殺手?
藍若闕雖然對顧司輝的印象真心一點都不好,但是她也絕對相信,顧司輝那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做成殺手這個職業的!
況且,顧家的家產那麽龐大,花幾輩子都花不完,顧司輝就更不可能來做殺手這個累人的職業了!
並且,這個銀色麵具男,或許隻是想要故意混亂她的思緒,所以才故意說出這種話,也不一定的!
所以,不能就這樣認為,這個人是顧司輝!
藍若闕緩緩收回了視線,又邁開步伐前行,一邊又說道,“很抱歉,我在床上的本事也是枯燥,不信你去問顧司辰?”
銀色麵具男嘴角狠狠一抽,“你在故意消遣我?都告訴你顧司辰已經死了,你要我從地下把他揪出來問?”
就算他有那個本事把顧司辰從地下揪出來問好了,但是顧司辰會怎麽做?肯定頓時一拳都打到他的門麵上!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藍若闕冷嗤,“禮尚往來,不過就是把你消遣我的,稍微還給你一些罷了。”
銀色麵具男,“……”
為什麽他突然發現,藍若闕竟然有趣到讓他有些意想不到的境界?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當真沒有覺得藍若闕會如此有趣,可是越靠近,聊得越多,她好像就能給他一種不一樣的一麵。
沒有早早就解決掉她,似乎還真是對的……
銀色麵具男微微挑了挑嘴角,深意的目光噙著玩味的笑容,睨了睨藍若闕,也沒有說什麽。
此時的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雖然還沒有露出太陽,但是已經從天邊傳來一層金色的光芒,如果不是天色已經稍微有些亮了,藍若闕都沒發覺自己竟然走了這麽長的時間了。
她是半夜的時候從木屋逃出來的,距離現在,恐怕都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了吧。
而之前的時候她是拚命的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又在之後,銀色麵具男告訴她說跑錯了路,又指給了她另一條,此時她早已經方向混亂,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了,觸目之地,皆是荒涼全群,根本看不到人煙,也沒有一個車子從他們的身邊經過。
她現在有些懷疑,銀色麵具男是不是給她指錯了路,還是故意指的這個方向?
藍若闕一邊走著,一邊時而瞥瞥身邊的銀色麵具男,他還是一副要跟著她的架勢,似乎要跟著她到底似的。
藍若闕在心中默默的想,按照現在的天色亮的程度,要看清一個人的麵容,那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這樣想著,藍若闕的眼神就冷冷著,她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其實早在這之前,藍若闕就有了一個打算在她心底,那就是等到天色亮了一點,她要想辦法解開這個銀色麵具男的麵具!
她要看看這個麵具底下,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張麵孔,會不會是她認識的人其中一個?又會是誰?
在銀色麵具男之前說出讓她生疑的話開始,她就有了這個打算,她一定要看清楚他的真正麵孔,於是她就假裝跟他說一些話,讓他把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一些,在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她就偷襲他!
而現在,天已經亮了,想要的效果都已經具備,就差她自己的了。
藍若闕握緊了匕首,忽然扭頭朝旁邊的人叫道,“銀色麵具男!”
銀色麵具男見她突然叫自己,下意識轉過頭來看向她,而藍若闕在以此同時,已經揮出了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