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南宮寒的煎熬
“我能做的已經全部做完了,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
上官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他臉色也是通紅,“我並沒有內力,外麵那炙熱也忍受不了多長時間。”
“那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暫時還在控製中。”
上官看九歌滿臉擔心模樣,安慰道:“雖然這次我猜測這是寒毒會來勢洶洶,但是南宮已經和它鬥爭了二十多年,誰也沒能奈何的了誰,不用擔心。”
九歌躲開上官的眼神,“誰擔心他了?我答應醫治好他,如果他因為寒毒掛了,我豈不是成了言而無信的人?”
上官輕輕搖頭,沒有說話。
九歌躺了回去,她終於明白這兩天為什麽老覺得心裏不對勁。
不是她擔心南宮寒,而是她擔心自己的任務完成不了!
想她火玫瑰夢九歌,上一世除了生前最後一個任務,從來沒有失手過,一世英名怎麽能毀在南宮寒這個冰塊臉手上?
成功說服了自己的九歌堂而皇之的詢問起南宮寒以前治療的情況,上官沒有隱瞞,一一回答了。
兩人一問一答,時間過的快了許多。
上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沙漏,“一個時辰到了,該去添些草藥,回來再說。”
“啊?哦。”九歌連忙站了起來,“我和你一道出去看看。”
上官沒有拒絕。
門一打開,九歌就率先衝了過去。
南宮寒依舊盤腿坐在木桶之中,眉頭微微皺著,頭上有一股寒氣凝結不散。
九歌不敢離的太近,離木桶約有五步遠,可是在這火爐環繞,炙熱無比的房間內,她能感覺到從他身上飄來的涼寒之氣。
上官走了過來,又開始往木桶中仍草藥。
隨著珍貴的草藥一顆一顆的落入,原本有些清透的水又開始慢慢變成紅色,九歌看到紅色的氣體自南宮身上的銀針慢慢滲入他體內。
上官放完草藥,拉了拉九歌衣袖,兩人悄然無息離去。
回到房間九歌連忙問道:“情況怎麽樣?”
上官笑了笑,“我剛才把了脈,還在控製之中,王妃不用擔心。”
“哦。”九歌鬆了一口氣。
上官又說道:“每次發作大約十個時辰,前五個時辰都好熬,後麵三個時辰也還好,最艱難的是最後兩個時辰。”
“哦。”九歌又提了一口氣。
“我記得有兩三次吧,寒毒已經浸入他的心髒,全身上下本冰封,我都已經放棄了,但他還是熬了過來。”
九歌心猛地提起,無奈的瞥了上官一眼。
他這是在安慰她,還是故意讓她緊張?
上官無視她無奈的眼神,端起茶杯,悠悠閑閑的喝了一口。
九歌耐他不得,幹脆也端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口,然後說道:“你和我仔細說說,當時情況如何?”
“第一次是在他十歲那年,因為之前受了內傷,寒毒爆發的時候內力不夠,剛開始情況就不是特別好,後來寒毒有些失控,他全身除了心髒全部被寒毒侵占,渾身又冰又硬,好像隨便一敲就可以敲碎。”
“但還好,寒毒還沒有侵入心髒,那時我已經不敢再往他身上紮針,隻能下了重藥,可惜在最後一個時辰,寒毒還是慢慢的侵入心髒。”
“寒毒一旦侵入心髒就代表著死亡,那是第一次寒毒入侵到心髒中,其實那時我已經放棄了,但他依舊在堅持,堅持運轉著內力抵抗寒毒。”
“那時照例說人已經是死亡了,我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感覺,也許那運轉的內力,隻是他不屈服的意誌,總之最後他熬了過來。”
九歌臉色平靜,攏在袖子中的手卻早已經緊緊握起,隱隱可見青筋。
“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在他成年時,也是遭了暗殺,受了重傷,情況比第一次還要嚴重一些,但是也算是有了經驗吧,他又熬了過來。”
“還有第三次嗎?”
“有。”上官喝了一口茶,見九歌身邊氣息越發的不穩定,他卻愈發的淡定。
如果王妃聽過之後,真的很平靜,他倒是要考慮一下,是不是攔一攔南宮。
他是一個一根筋的人,一旦下定決心,絕無更改。
一旦他真的喜歡上了什麽人,那就是一輩子。
“什麽時候?”
九歌保證,她這麽問的時候,她想殺人。
“就在南宮去提親之後吧。”
“他又受了刺殺?”
“是。”
九歌終於怒了,“他身邊那些暗衛隱衛都是吃白飯的嗎?怎麽每每月圓之夜,他都要受傷?”
“因為有些人就瞅準那個時機刺殺。”
九歌一下子閉了嘴,再問下去,似乎就問的太多了,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秘密來。
這些天九歌看的清楚,南宮身邊這些人,估計除了上官霖,冷疏狂,君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南宮身中寒毒,更不知道圓月之夜的秘密。
他身邊都沒有多少人知道,誰又探得這個秘密,每次趕在圓月之夜出手,還能成功?
雲淺國皇室,或是其他勢力?
九歌沒有再問,上官也沒有強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感情也不會一步到位。
隻要她是關心南宮寒的,怎麽得到她的心,還是讓那家夥去操心吧。
他隻能幫他到這裏了。
期間上官又出去加了幾次草藥,九歌每次都跟著,眼見他頭頂的寒氣越來越重,後來,她眼尖的看到,他的頭發上已經有寒冰凝結。
上官對此淡定的很,顯然是見多不怪。
這見多不怪讓九歌心裏像貓爪一樣難受,她想問上官的寒毒到底是怎麽來的,她想問到底是誰,一心置他於死地,每每月圓之夜動手刺殺?
可是,她咬緊牙關。
這些東西她一旦問了,這輩子都不要妄想再逃離他身邊,她真的能放棄自由,安心的被他禁錮嗎?
不可能!
九歌知道雖然她向往恬靜的生活,但骨子裏卻是不安分的,讓她安心的呆在後院,相夫教子,每日想的都是老公今天要吃什麽,孩子今天為什麽哭了。
或者,哦,那個討厭鬼竟然給老公塞女人,那個該死的狐狸精給老公拋媚眼。
或者,老公他還愛我嗎?他會再娶別的女人嗎?
一想到這個,九歌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雇傭兵界,最桀驁不馴的火玫瑰,有一天成了這樣的小女人,那這個女人還是她夢九歌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容易度過的五個時辰已經過去,上官重新給南宮添了草藥之後,臉色凝重了許多。
“情況不好嗎?”
上官搖搖頭,“有失控跡象。”
九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還有五個時辰。”
“前麵三個時辰,如果情況好的話,草藥再加上我陪的丹藥,還可以熬過去,後麵兩個時辰,我無能為力。”
九歌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
上官笑笑,“我知道。”
兩個人都沒有再談話的心情,九歌幾乎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沙漏,看著它不緊不慢的掉著沙子。
九歌簡直想直接把那些再也掉不完的沙子通通仍下去,讓時間趕緊過去。
終於一個時辰完了,九歌一下子轉了杯子,然後衝了出去。
南宮的頭發已經完全被寒冰凝結,烏黑的發絲隱藏在閃著光的寒冰之中,而他眉毛上也有一層淡淡的白色冰珠,俊美的麵容上隱隱可以看出一層淡淡的冰霜。
九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上官皺著眉給南宮把了脈,然後眉頭皺的更緊,撤了手,開始往木桶中仍藥材。
這一次他明顯多扔了許多,然後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顆紅色藥丸,然後捏著南宮下巴,讓他張開了嘴。
九歌甚至聽到卡巴一聲響,有些擔心,他的下巴不會就這麽被捏碎。
上官把紅色藥丸塞到南宮嘴巴中,然後手往上一抬,又讓他閉了嘴巴。
回到房間九歌迫不及待的問道:“情況怎麽樣?”
“不好。”上官皺著眉搖頭,“快要全麵失控,我加重了草藥,並且喂了丹藥給他,這本來我打算第三個時辰再給的。”
“這個一個時辰他還熬的過來嗎?”
“勉強。”
既然情況已經如此,九歌知道擔心也沒有什麽用,“剩下三個時辰交給我,我不會讓他死。”
上官隻是勉強勾了勾唇角。
“以前失控是在最後一個時辰,入侵心髒也是在最後一個時辰,最厲害的一次,南宮整個心髒隻有最中心指甲蓋一塊大小,沒有讓寒毒占據,其他整個冰封。”
上官的意思九歌很清楚,最後一個時辰,寒毒能將心髒占領隻留指甲蓋一塊大小,現在還有三個時辰,寒毒已經快要全麵失控。
即便南宮寒再堅持一個時辰,兩個時辰足夠寒毒整個將他心髒占領。
一旦心髒也被冰封,南宮寒必死無疑。
九歌沒有說話,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她躺在軟榻上,閉眸查探了一下手心中的空間,已經恢複了大半。
可是按照以前的提取寒毒的情況,即便全部恢複她能提取出來的也隻是很少一部分。
這麽少一部分,對全麵失控的寒毒,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她心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