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以身相許

  “看你不順眼。”


  九歌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她不想被人當猴圍觀,更不想死在半路。


  一身黑袍,一根木簪,恐怕已經成了她的標誌,即便易了容,也容易被認出來。


  然後被刺殺或者圍觀。


  無論哪一樣,她都不樂意,所以隻能委屈葉北猖了。


  葉北猖反抗不了,幹脆隨她扒,口吻戲謔,“南宮滿足不了你嗎?竟然荒郊野嶺扒男人衣服?”


  九歌不理他。


  葉北猖更加得瑟,“想讓本殿滿足你也行,把麻痹散給本殿解了,本殿勉為其難滿足你!”


  九歌終於抬眼看了他,像看傻子似的,“中了醉無力,已經是半殘的你,還想滿足誰?”


  葉北猖頓時心塞塞,覺得他男人的尊嚴被挑釁,“你有種把醉無力給本殿解了,本殿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九歌扒了他外袍,本來想給他留件裏衣,見他嘴那麽賤,幹脆把上衣也扒了。


  他看著精瘦,身材卻很不錯,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九歌吹了一聲口哨,在他腹肌上拍了兩下,“身材不錯!”


  被調戲了的葉北猖,卻覺得很是自豪,“比起南宮怎樣?”


  九歌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打擊你,他絕對比你好。”


  南宮絕對是九歌見過的身材最好的,堪稱完美,而且膚質好到她都嫉妒。


  其實可以理解,他為了抵抗寒毒,鍛煉身體那必須是拚命的,再加上各種藥浴藥膳,他皮膚想不好都不行。


  葉北猖更加心塞,“你騙人。”


  “我騙你這個幹什麽,有本事下次你扒光了他,比一比就知道了。”


  葉北猖竟然被九歌說的有點心動。


  但一想到南宮寒那張冰寒的沒有一點表情的臉,再想想自己要扒他的衣服,頓時就不好了。


  “本殿不好男色!”


  “我隻讓你扒他衣服,又沒讓你怎麽著他,想太多了吧你,或者你本來就對他有非分之想?”


  葉北猖很有骨氣閉了眼,不再看九歌。


  九歌扒了他的衣服,又看了看他固定頭發的玉簪,瞧著不錯,伸手拔了。


  頓時墨黑長發如瀑布一般,散落下來。


  九歌看的一呆,他長相狂狷,有幾分邪魅,如今黑發散落,狂狷被遮,竟然媚的驚人!


  葉北猖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連簪子都要搶,你是強盜嗎?”


  狹長雙眸,帶火,幾分狂,幾分媚。


  九歌回過神來,“你要是哪天破了產,去秦竹冠做個小倌,定然是頭牌。”


  “夢九歌!”這三個字簡直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九歌相信,他現在如果能動,她一頓打是少不了的。


  她哈哈一笑,覺得心情好了不少,抱著他的外袍拿著他的玉簪,吹著口哨走了。


  葉北猖看著九歌踢踢踏踏的散漫背影,怒火散了些,卻對這個女人更加不能放手。


  還沒有誰敢對他嬉笑怒罵,更沒有誰能這麽簡單波動他的喜怒。


  “夢九歌,這一年守好你的心,等本殿一年後來取!”


  九歌步子頓都沒有頓一下,“有本事你就來!”


  “哈哈!”葉北猖光著上身,黑色的發絲紛亂的鋪散在如玉肌膚上,黑的發亮,白的驚人。


  他渾身無力懶懶的躺著,眼神卻說不出的狂狷,“本殿取定了!”


  “嗬嗬!”九歌不屑一顧。


  九歌抱著長袍來到一個小樹林,套上,卻大了一大截。


  葉北猖看著一米八多,九歌這小身板最多有一米六五,他的外袍她穿著,和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沒有什麽兩樣。


  九歌摸出一把小匕首,哢哢一頓割,終於合身了,換了玉簪,又在臉上嘩嘩畫了幾筆,給自己簡單易容了一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得回去看看,不知道何靜何萌那兩隻小蘿莉如何了。


  九歌正走著,聽到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音,有點擔心是冷疏狂等人和葉北猖的人遇到,所以尋著聲音找了過去。


  她看到大約有十幾個人圍著中間一個身穿淺紫色長袍的男子,打的正激烈。


  冷疏狂穿的是她親手設計的紅衫,既然不是她的人,九歌就沒興趣了,瞥了一眼,準備走人。


  紫衫男子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又被人當胸刺了一劍,從高空中摔落,以劍強撐著,半跪在地上。


  九歌步子頓了頓,他看起來要掛了,要不要救他?

  又看了看圍在四周的幾人,剛才那一交鋒,紫衫男子被刺了一劍,黑衣刺客死了四五個,此刻隻剩下十人不到。


  但這些刺客武功並不低,九歌其實沒有把握。


  紫衫男子抬頭,淺色雙眸平靜無波,忽然唇角微勾,握劍手用力一撐,整個人如利劍一般插入刺客之中。


  又是一陣拚殺,紫衫男子身上多了幾道傷口,而刺客又隕落幾人。


  九歌卻整個呆住。


  她剛才看到了什麽?

  蒼白精致的人,淺色的眸似琉璃珠般,流光溢彩,卻平靜至極。


  當唇角勾起時,卻仿若整個宇宙的陽光在他臉上綻放,純淨耀眼至極。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天使。


  九歌喜歡氣質純淨的人,不惹塵埃,如天使一般的人。


  也許是她殺戮太重,每一次任務她隻把自己當做殺人武器,沒有感情沒有知覺。


  當一場任務結束,她卻覺得空洞的厲害,好像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如行屍走肉,不見陽光。


  所以她喜歡陽光的人,好像在他們身邊,她就可以暫時放下一切。


  好像他們臉上幹淨的笑容,可以讓她沐浴陽光,重新洗滌自己的靈魂。


  北歐氣質純淨的人最多,所以她喜歡呆在那。


  眼前這個男子,比她見過的所有人更加純淨,更加陽光。


  這樣純淨不惹塵埃的人,生來就該被護在手心中,不為塵世所累。


  可是,他竟然被人圍攻,竟然傷痕累累!

  叔可忍,嬸不可忍!


  九歌衝了進去,刺客隻剩下三個人,而男子也搖搖欲墜。


  九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取了一人性命,然後衝到男子身邊,扶住他,“你沒事吧?”


  男子以為自己死定了,隻想著死之前將這些人全部拉下,和他黃泉一路作伴。


  他沒有想到竟會有一個人,現在出現在他身邊。


  心猛地鬆懈了的感覺。


  男子眼神已經有些迷離,努力看了九歌一眼,卻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他,輕輕搖了搖頭。


  兩個刺客身上傷勢也不輕,防備的看著九歌,“閣下何人?”


  “我是什麽人和你有什麽關係?”九歌瞪眼,手中匕首忽然一甩,割破了一個刺客喉嚨,後直接刺穿另外一個刺客。


  兩個刺客倒下,一直強撐著的男子,終於沒忍住直接昏了過去。


  九歌吃了一驚,把手放在他鼻子下麵,呼吸十分微弱清淺,她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活著。”


  九歌抱著男子,撕衣服將他身上傷口暫時處理了一下,卻發現他臉色發灰,這是中毒的征兆。


  “我擦,劍上還抹毒,簡直太惡毒了!”


  九歌咒罵一聲,然後把手放在他胸膛,探了進去。


  斷腸:毒根,胡蔓草,除腥,黃騰,斷腸草;作用:肝腸寸斷而亡,可吸收。


  步步生花:虎狼草,索格草,大炮葉,黃花苦萬騰,黃猛菜;作用:慢性毒藥,自腳底生花,至頭顱死,可吸收。


  “斷腸,步步生花,太狠了。”


  她不敢耽誤,斷腸顯然是抹在劍上的毒,中毒時間很短,因此九歌很快便將斷腸的毒盡數吸了出來。


  他還沒有醒,九歌猶豫了一會,開始扒他衣服,步步生花的毒是他以前中的,九歌不知道所謂的花,現在長到哪裏了。


  忽然她的手被按住,男子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一雙流光溢彩的淺色眸子靜靜的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在葉北猖視線調戲下,九歌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扒他衣服,被男子這麽一看,九歌臉就忍不住有些臉紅,感覺她是在褻瀆這樣純淨美好的人。


  解釋,“我就是想看看步步生花的毒蔓延到哪裏了。”


  男子怔了怔,然後發現一直折磨他的斷腸毒已經解了,“你幫我解了斷腸嗎?謝謝你。”


  “你不用客氣,以身相許就好了。”


  九歌紅著臉忍著罪惡感調戲美男,覺得她自己也是蠻拚的。


  男子一雙眸瞪大了,看著九歌認真的模樣,垂眸,半響竟然淺淺一笑,端的是耀眼之極,開口聲音卻淺淡微弱,“好,正巧我也是斷袖。”


  “好,哈哈!”九歌聽到男子答允,有些意外,更是大喜,笑起來,“正好我也是……”


  她頓住了,她剛才聽到了什麽?

  他是斷袖?


  這般純淨美好,晶瑩剔透,不惹塵埃的男子是斷袖!


  “你騙我的吧?”


  男子無辜的看著她,眼神幹淨如一汪泉水,“我若不是斷袖,怎麽對公子你以身相許?”


  九歌這才想起來她易容並且穿著男裝,音線也故意壓的很低,有些低沉,可不就是個男人?

  她張口結舌,想要解釋她不是男人,又張不開嘴。


  解釋之後呢?

  以身相許神馬的就不要想了,難道以後要當閨蜜相處嗎?


  一想到她要和這般純淨的人當閨蜜,然後再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哪個臭男人叼走。


  她就心塞不解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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