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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印象

  第九十九章印象


  那哭聲還在響,哭得我都有些想哭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深夜的酒店洗手間,格外陰森,再配上這幽怨的哭聲。


  我這是抱著多大的勇氣,才沒有掉頭就跑啊!


  幾面鏡子照到了我的身影,非但沒有給我壯膽,只是在這本就可怕的氛圍中再加上一筆詭異。


  我來到之前見到那女人進的隔間,哭聲隔著一扇門傳了過來,清晰無比。


  橫豎也是死,不如早死早投胎,我在內心給自己打氣,終於還是敲了敲那扇隔間的門。


  哭聲戛然而止。


  我硬著頭皮繼續敲,哆哆嗦嗦地開口問道:「有人嗎?不對……有鬼嗎?」


  瞧我這問話水平……


  敲著敲著,門居然被我敲開了——


  我的媽呀,隔間裡邊空無一人!

  按理來說我有陰眼,不存在鬼在我面前看不到的情況,除非——


  我猛地一回頭,那有著厚重劉海看不到眼睛的女人,果然站在我身後!


  我頭皮都要炸了!

  而那女人發出「嗚嗚」的哭聲,哭了一小會兒,開口說道:「我不是鬼……」


  不是鬼?

  我因為她這句話有些鬆懈,心說難道是我搞錯了?

  這會兒聽她說話,聲音有些稚嫩,充滿了青澀的氣息,看來不應該稱呼她為女人,應該是女孩或者少女會更合適點吧?

  我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忽然她緩緩抬起了頭,我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


  騙子!還說不是鬼!眼睛那位置倆血窟窿你告訴我不是鬼!

  我掉頭就往洗手間外邊跑!


  「嗚嗚嗚嗚嗚嗚……人家不是鬼……」我聽不到腳步聲,只聽得到那聲音如影隨形。


  我心說,縱使當今醫學奇迹將許多不可能化為可能,我也不相信有人眼睛那倆血窟窿還能活蹦亂跳!


  跑了一會兒,我才發現不對,洗手間就那麼點空間,我跑了半天還沒跑出去?!

  我停下腳步,不再浪費力氣,開始思索怎麼離開這洗手間。


  「嗚嗚嗚,我沒死……」


  那鬼還在我身後哭,哭了這麼一會兒,我已經麻木了。


  「好好好,你沒死,別哭了。」麻木之後,我就不再害怕,甚至敢去哄她,安慰她。


  可見人的心理素質強硬的極限還是無法預估的。


  結果我這樣隨口一哄,她還真不哭了。


  她抬起頭看我,即使這樣,那倆血窟窿還是教我瘮得慌,我忍不住移開了視線,看向地板,只聽見她說。


  「你騙我。」


  我:「……」


  我原以為和人溝通算累的,沒想到鬼也這麼麻煩。


  她重新低下了頭,我鬆了口氣,被那倆血窟窿盯著,視覺衝擊太大了。


  「其實我知道,我早就死了。」


  聽她這麼說,我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不合適吧……


  正想著,忽然一道綠光亮了起來,我眯了眯眼看,這熟悉的身影,正是拘魂使者,黑白無常!


  他們對著低著頭的少女揮了揮手中的鎖鏈,鎖鏈應聲綁住了少女,少女頓時變得遲鈍了起來,一步一頓地跟著黑白無常往綠光光源處走去,直到徹底被綠光包裹,消失。


  一陣安靜。


  我的內心一片空白。


  直到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邊敲響,我一驚,才反應過來。


  「快出來,我可不方便進女廁所。」是曲士道。


  我趕緊走了出去。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是在確認我沒有受傷,攬著我的肩膀就往外走。


  一路無言,直到走到酒店外邊,坐上他那輛黑得彷彿要連光都吸進去的黑色轎車裡,我才開口說話。


  「拘魂使者怎麼會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個少女到底怎麼回事?」


  他發動了車子,「一個一個來。」


  我張開剛想從頭開始提問,他卻又直接自顧自開始回答我。


  「如果沒有你,拘魂使者未必會過去。」


  「為什麼?」


  「因為那個女鬼,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吃驚得張大了嘴巴,「她後來明明說她知道自己死了!」


  「對,在遇上你之後,她知道自己死了。」


  「你說的每個字我都明白,合在一起怎麼我就不懂了……」我虛心請教。


  曲士道搖了搖頭,「她會哭的原因就是,不知道自己死了,很害怕,遇到你之後,她才意識自己死了。」


  「怎麼遇上我就知道了?」我不解,總不會是因為我有陰眼吧?


  「你的氣息和普通人不一樣,你是與我結了冥婚的活人,你對於一般的鬼來說,有很多種形象,更多的時候,你是一面鏡子。」


  「鏡子?」


  「鬼能從你身上,看到自己。」


  「這太抽象了……」我嘴角抽搐,「你說我是鏡子妖轉世我都更相信一些。」


  「當然你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因為有人,不對,有鬼,曾經給過你一面鏡子。」


  我一愣,一驚,從腦海中翻出了關於拄著紅色拐杖的老頭鬼的記憶,我驚訝不已,下意識道:「可我把鏡子還回去了啊!」


  「可那鏡子的效果,留在了你身體里。」曲士道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而且因為他,你的陰眼是徹底打開了。」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曲士道嘆了口氣,「我本來是不確定的,畢竟眼睛長在你自己身上,經過今天這事,我才百分百確定,不過你也別擔心,這種事,福禍相依的。」


  我心情複雜道:「我不想要福禍相依,我就想要風平浪靜。」


  「難。」


  我沉默以對。


  過了一會兒,曲士道打破短暫的沉默,「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麼?」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他專心開著車正看著前方。


  我該怎麼說?挺多時候,當我四處張望,尋找他的身影時,並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呢?這叫我怎麼不怕?

  但我沒說。


  我嘆了口氣。


  他似乎也意識到氣氛的沉重。


  過了一會兒,我才想起洗手間女鬼的事沒聊完,開口道:「你說那女鬼遇到我之後,意識到自己死了,那之後會怎樣?」


  他幽幽嘆息,「這種鬼,說是最可憐,也是最不可憐的。」


  「嗯?」


  「他們不知道自己死了,拘魂使者也不能立即找到他們,帶他們去往生;而有時候與其說他們是不知道自己死了,倒不如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不管是哪種理由,最後都會導致拘魂使者無法順利找到他們,拖的時間越久,他們自己的精神也會越不穩定。」


  「你剛剛遇到的那個還好,若是再長久一些的,會漸漸擴大與人的聯繫,人也會漸漸感知到他們的存在。」


  「比如,今天這哭聲只有你聽得到,久了別人也聽得到,最後這鬼演變成厲鬼也是極有可能的。」


  我一時感慨萬千,至少算是做了件好事,將那少女送去往生了。


  回到家,洗漱過後鑽進被窩裡,我忽然想起「鏡子」的說法,問起躺在一旁的曲士道:「你說我對於許多鬼而言是『鏡子』,對於你呢?我在你眼裡是『鏡子』嗎?」


  曲士道不會每次看到我,都跟照鏡子似的吧?那多尷尬!


  可如果他早就「照鏡子」了,還有必要今天弄這一出?

  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終於忍不住直接問他。


  他笑了笑,「我說了,是『許多鬼』,我並不在其中。」


  我放心地點了點頭,閉上眼醞釀睡意。


  睡意朦朧之際,我聽見曲士道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在我眼裡,永遠是……」


  後邊就語焉不詳了,我想聽清楚,可困意先將我拽入黑暗的深淵……


  等到第二天醒來后,我向曲士道問那句話,他卻各種含糊其辭,就是不說,我沒轍,眼看要遲到,就只得不管這事了。


  來到公司后,我去了領導專用電梯,後來柯依松告訴我了,其實那電梯隨便誰都用,但因為高層經常使用,其他員工不敢和高層一起乘坐電梯,而漸漸地這電梯默認為領導專用了。


  我可沒那麼多顧忌,當然主要還是怕擠。


  走到電梯門口那,好巧不巧,柯依松和呂康順正站那等電梯。


  「早。」


  「早!」


  「嗯。」


  簡單的招呼后,我們仨就一塊兒等電梯了。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了門,走進去之後,按下樓層,我轉身面向電梯門,門即將關閉之際,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巫柏!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按了開門鍵,可一眨眼的功夫,卻又看不到人了!

  不會是我的錯覺吧?


  「你怎麼了,語冰?」柯依松關切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看到了個熟人而已……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


  她點了點頭不在過問。


  來到我工作的十三樓后,我走出了電梯,而柯依松原本是在十四樓工作,卻也一同走了出來。


  「你?」我不解。


  她笑了笑,「總覺得你好像不對勁,我陪你走到格子間啊!」


  我一陣無語,「雖然很感激你,但你這也太黏糊了吧……你就不怕呂經理,」我扭頭看了看電梯,電梯早就關上門升上去了,「你就不怕他多想?」


  她不以為意擺了擺手,「我還擔心他想得太少了呢!」


  我有些好笑。


  柯依松陪我走到格子間后,就要離去,我突然鬼使神差地問她,「你之後還見過巫柏嗎?」


  「巫什麼?」她一臉困惑地回頭看我。


  我心想,難道她還不知道她曾經的情敵的名字?好傢夥,人家都差點讓你一命嗚呼了,你還不知道人姓名!

  「就是那個女的,跟你一樣喜歡呂康順,瓜子臉,眼角有淚痣的,長得嘛,還挺好看。」我費力描述到。


  結果柯依松還是搖頭,「沒印象。」她攤開手聳聳肩,「畢竟喜歡阿康的人太多了。」


  這話說的,我揮揮手,將她趕走,自己轉身就走進了格子間。


  然而我的心情並沒有我的行動那麼洒脫,酒會上一個曾經的情敵,她都念念不忘,而巫柏,一個呂康順都還耿耿於懷的人,柯依松卻完全沒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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