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自學
第四十六章自學
「有不幹凈的東西你找大師啊道長啊半仙啊……」我推脫道。
為什麼你們夫婦倆都打電話給我啊？我明明是十分低調的人啊！
「我在警局裡有熟人，他給了我你的聯繫方式……」
我能說這朱永壽和柳溪不愧是夫妻嗎？這行為方式真是……我徹底沒話說了。
「語冰啊，我們同學一場，你不會這點忙都不幫吧？」
我還真不想幫這個忙！我正想著該怎麼搪塞過去，抬眼一看，曲士道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張口嘴型對我說，接。
我一愣，電話那頭柳溪又說了，「我不會讓你白乾活的，報酬不是問題，而且我也知道我丈夫也找你了，你順手做兩件生意不是更好嗎？」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啊……我有點小心動，但還是克制住對她說，「我考慮一下吧！」
「那好吧，我明天等你的答覆，不過，不管你接不接我這生意，你最後都別跟我丈夫提這個事！」
「為什麼啊？」我忍不住問。
「我丈夫是生意人啊，對這種事很忌諱的。」
「那好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沒多想，答應了柳溪為她保密。
畢竟這種事也不適合張揚，我從高中起就不是什麼八卦的人，柳溪得到我的保證后似乎很放心的樣子，再重申一次期待我明天的答覆后，就掛了電話。
然而掛了電話后的我，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抬頭向曲士道求助。
「柳溪說他丈夫是生意人，對這種鬼神之事很忌諱，那為什麼她丈夫又來找你呢？」曲士道一句話讓我茅塞頓開，同時又再度陷入疑惑。
為什麼來找我呢？然而他只是笑，吐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人啊，不作不死。」
「那我還接嗎？」
「為什麼不接？」
我心裡十分沒底，「因為我完全不懂捉鬼啊！」
他輕飄飄地白了我一眼，「你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
「那也算？」我無語了，「一半是運氣，另一半是……」話還沒說出口，我自己先忍不住就臉紅了，「
另外一半不都是你護著我嗎？」
他又笑，「我肯定會護著你的，不過嘛，你確實得有點自己防身的方法，總不能一直靠著貓鬼和沈玦，畢竟他們的局限性很大。」
貓鬼未必忠誠，沈玦又是個空有蠻力啥都不會的厲鬼……
似乎是接收到我哀怨的目光，曲士道搖著頭進了我房間，沒一會兒就走了出來，手裡多了本眼熟的小冊子。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錢氏家譜》？！
我去！這不是之前老婆婆給我的嗎？這還是小妍家的家譜啊！怎麼還在我這！而且，我拿著別人家的家譜有什麼用？！
「你以為這是普通的家譜啊？好好看看。」
我半信半疑地翻了開來，前邊幾頁還是老樣子，然而後邊本是空白的紙上，我這一次看卻隱約看到有字！
我驚訝地抬頭看向曲士道，他解釋道，「你之前沒開眼啊，當然看不出什麼了。」
我一邊低頭努力辨認上邊模模糊糊若隱若現的文字，一邊又問，「這《錢氏家譜》上都寫了些啥啊？為什麼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錢家祖上是道士，可惜攤上了貓鬼的因果，每一代都短命，能力自然一代不如一代，也就到了老太婆這突然有了氣色，但最後還是為了血脈的延續，老太婆還是栽在貓鬼上了。」
「而這家譜，自然是錢家先人總結出來的捉妖驅鬼方法！」
「那為什麼是給我？按理來說，也該給小妍啊？」我不懂了。
「當初這小冊子就是老太婆給你的啊，她就是想你去救你那閨蜜。」
他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確實當時在坎村，是老婆婆將這本家譜給了我，當時我只知道她希望我能救小妍，卻不知道究竟要這麼做。
現在想來，估計她當初是希望我學會這家譜上的內容？
那為什麼不直接教給小妍自保啊？
「你以為，攤上這些事是好事？」他笑得有些嘲諷。
「老太婆知道，沒人能護著她孫女，冒然讓她孫女學這個，不止未必能讓她自救，搞不好更容易出事，不是常說嗎，『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死』……」
「所以老婆婆還是為了小妍……」我嘆了口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理智上我知道，老婆婆是一心為了小妍，所以她會自私到不管不顧他人死活，一心只為小妍考慮，我也確實與她非親非故，充其量只不過是小妍的閨蜜……
「也不全是吧，」就在我內心一陣憂傷的時候，曲士道卻又否定了我悲觀的念頭。「你以為這是誰都能學的？小妍也遭遇了貓鬼的因果，卻沒有『開眼』，這種事也看機緣和天賦。」
「所以老太婆會把這冊子給你，也是有正當理由的，與其被埋沒，被人利用，不如交給既能護著她孫女，又心性向上的人手裡。」
雖然總覺得曲士道這話說出來，是有安慰我的意思，但不管怎麼說，有理有據令人信服！最後還是成功讓我心情好了不少。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拋開這些雜念，我這才趕緊將注意力集中，重新投入到冊子中的文字里，只不過——
「這些字為什麼有時候看得清，有時候看不清？」
我看得十分費力！
曲士道搖搖頭，「那是你『開眼』開得不夠全。」
「要怎麼才能『開全』？」話一出口，我就有些糾結了，一方面我知道如果不看清楚，學不會上面的法子，就不能捉鬼甚至自保。
另一方面可如果要開眼，我有股莫名強烈的預感，總覺得以後會看到更多不得了的事！
「你想『開全』嗎？」曲士道定定地看著我，彷彿要看穿我糾結的內心，我一咬牙，「想！」
他笑了，不明所以然，「你閉上眼睛，靜下心神。」
我照做，閉上眼睛，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有點飄忽，「你閉上眼睛后，什麼也別想，然後——」
然後？
「——然後向鬼祈禱。」
向鬼祈禱？
我頭皮發麻，就想要睜眼問個明白，卻發現他不知何時貼著我坐，還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什麼別多想，照我說的做。」
他的唇貼著我的耳朵，聲音從極近的耳廓傳入腦中，直達心底，彷彿在敲打我的心臟，令其產生不明所以的悸動！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這麼神奇地靜下心來，在黑暗中，恍恍惚惚又昏昏欲睡，一時之間，我竟然忘記我身在何處，卻在黑暗的眼前隱約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背對著我，不知是男是女，我用力去看，終於從十分朦朧的黑影中，看到這人有一頭及腰的長發，身段漸漸清晰，是個女人！
我忽然不受控制般，往她面前走去，剛想開口，忽然眼前一陣暈眩，竟然發現我正坐在自家客廳里！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小聲的「咦」了一聲，一動，發現曲士道緊挨著我坐在沙發上，我扭頭去看他，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竟然莫名在他眼裡看到了期待？
他仔細地看了看我的眼睛，然後低頭將冊子遞給我，「你現在看看？」
我接過冊子一看，竟然發現比之前清晰了不少，雖然還是有些模糊，好像隔著一層十分細膩的紗，但只要仔細去看，還是能辨認出這些文字。
我有些激動地抬起頭去看他，「比剛剛好多了！」
他嘴角一勾，「那你慢慢看吧。」說罷起身就要回房間，我趕緊扯他衣服，「哎，我有什麼不懂能問你嗎？」左右也沒人能請教啊！我對我的自學能力可沒什麼自信！
他沒回頭，「你見過有人，問鬼如何捉鬼嗎？」
我無語，然後看他走回了房間，期間肩膀還在抖動，一看就是在笑我！
客廳只剩我一個人，我嘆了口氣，努力集中精神，準備開始看冊子上的內容。
一開始，讓我學習捉鬼技術，我是拒絕的，因為沒有老師帶，全得靠自己自學，對於我這種零基礎的學渣來說，簡直難於上青天！
然而我本以為這冊子上的內容會十分晦澀難懂，萬萬沒想到我居然看起來毫不費勁！彷彿我對這些內容十分熟悉，早已看過千遍百遍般，我竟然就這樣沉浸在冊子的內容中。
直到手機的鬧鈴響起的時候，我才抬起頭，看著窗外泛白的天，恍然驚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看了通宵！
我整個人都有點懵，忍不住想我當初要是學習的時候有這麼勤奮，現在指不定有多出息呢！
曲士道施施然地從房裡出來，「看完了？」
我低頭看了看冊子，又抬頭看他，「看了一部分吧……」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冊子看著很薄，然而我看了一整晚居然都沒看完！
他點了點頭，又問「還記得多少？」
我剛要回答，突然發現我竟然啥也沒記住！不是吧！我這麼努力了一晚上，居然什麼都沒學進去？！
我深感無力，忍不住就想搖頭嘆氣，學渣果然是學渣，怎麼學都是渣，我語氣悲傷地告訴他，「啥都不記得了……」
他笑，「那就成了，去捉鬼吧！」
我恍惚間覺得這場景好熟悉，怎麼那麼像張無忌和張三丰的對白……
手機響了，接過來一看，是柳溪，我看了看時間，早上八點，雖然我昨晚說了今天給答覆，可是她這個催命call也來得太早了吧……
我一陣無語，接起電話，「喂？」
電話里傳來了女人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