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圈套
第十四章圈套
裂口女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曲士道,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事,都全在我的認知範圍外,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彷彿沒了主心骨,只能任憑曲士道的吩咐。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好像自己是個蒙著眼睛的提線木偶,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更不知道能做什麼。甚至不知道在這些事情中,我到底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
曲士道難得地皺起了眉毛,「我之前以為對面那家是這女鬼布的局,現在發現這女鬼也是局中的一環,恐怕我們已經中計了。」
「什麼計?」
我虛心請教。
「連環計。」曲士道不假思索地回我。
說了約等於沒說。
曲士道嘆了口氣,「剛剛是我大意了,不該讓你滴血到陣法上,還讓你去開陣,現在鬼嬰都跑了,恐怕對方的計謀已經得逞了。」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曲士道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什麼都忘了。」
我嘆氣,「到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個普通人,食物鏈最低端……就算是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好嗎?」
曲士道看著我,我和他四目相對,竟從他眼裡看出悲傷?
最後還是我心虛別過頭沒再對視。
曲士道幽幽地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這女的,估計死前,是懷孕了。」
我一驚,抬頭看他。
他沒看我,只是看著地上的女屍,繼續解釋,「但是月頭不足,我估計是3個月左右,有人利用了她的死,將她死後的屍體從墳墓里挖出來,封印在生前所住的房間的地板下,卻又不封死,這也是為什麼你憑著肉身之力能輕鬆打開棺材的原因,同時也因為這個沒封死的陣法,造成了這女鬼能肆意出去作亂。」
「這人設了個陣法,讓女鬼的怨氣不散,迅速成為厲鬼,卻因為時間過短,還深深記得生前的執念,也只會為身前的執念行動而不會隨意傷害其他人。」
等等!
「你是說,這女鬼不會隨意傷害無辜的人?」
曲士道點頭。
「那麼我之前面基的人裡邊,難道除了我,全部都不是無辜的人?」
看到曲士道繼續點頭,我震驚了。
「你以為在警局裡那個小服務員交代的就是事情的全部?恐怕,你面基那一天,你是獵物,其他人全是獵人和獵犬吧!」
我目瞪口呆。
曲士道不給我消化的時間,繼續解釋起了其他事。
「女鬼在成為厲鬼的第一時間就殺害了離她最近的鄰居,鄰居家也被布置成了一個新陣法,與女鬼不同,那小子身前就作惡,死後更是隨意害人,這也是為什麼他想要攻擊你的原因,只不過……」
曲士道遲疑了一下,眉頭皺得厲害,我忍不住抬手去給他揉了一下。
冰涼的觸感,驚得我和他都一愣。
他沖我笑了笑,我彆扭地收回了手。
「只不過什麼?」
我問。
他又恢復嚴肅的樣子,「只不過那陣法太新鮮了,如果這陣法再早一段時日,恐怕這整個小區都要被迫害,然而這陣法也太新鮮了,新鮮到……恐怕是你們到樓下的那會兒才設置好的,算下時間,大概是你們從警局裡出發的第一時間開始製作的!」
他話音剛落,我卻彷彿如墜冰窯般渾身冰涼。
是誰?誰要做出這樣精心的設計?他做這一切的目的何在?
「目的我不知道,」原來我不知不覺間將心中想的話說出了口,「但我知道,他設計將這女鬼封印,還催熟了她體內的嬰兒,再利用你的血將嬰兒徹底激活,在你打開棺材的一瞬間,嬰兒就溜掉,跑去找他,成為了他的得力小鬼!」
利用我的血?
「最慘的還是這女人了,她本就是自殺,更因為被這樣利用,鬼差都不會理會她的魂魄,更別說投胎了。」
我沉默地低頭去看女屍。
生前遭遇那樣的不幸,死後竟然還要被人利用,自己的孩子竟然也……
眼前漸漸模糊,我竟不知不覺流淚了,而棺材中的女屍,眼角竟也泌出血淚。
我腦中一片混沌,不知為什麼竟突然嘴巴不受控制地開了口,「有什麼辦法能幫她嗎?」
曲士道一臉複雜地看向我,淚眼模糊中我總覺得他在透過我看其他人。
難道是姐姐?
並沒有給我更多的時間胡思亂想,曲士道說話了,「你養著她,直到她的怨念消除。」
我胡亂地點頭應下,抬起手臂想去擦眼淚,卻被他攔下,他伸手幫我抹去眼淚,幽幽嘆息,「語冰,你……」
卻沒有繼續把話說完。
女鬼不知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站在了自己的屍體旁邊,曲士道又劃破了我的指尖,將血滴在手腕上的那根手鏈上,朝女鬼招招手,女鬼就消失了,手鏈發出一陣涼意。
看來女鬼似乎是進了這手鏈里。
等他做完這一切,我才遲疑地開了口,「這手鏈不是你……」
曲士道搖搖頭,「你不會以為我是躲在這手鏈里吧?」
我點了點頭,可不是,幾次他出現,手鏈都會發熱。
「這手鏈只是起一個警示作用,也容不下我的魂魄。」
魂魄還有大小?
我不解,但他似乎也沒打算替我解答,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紅繩,繩上串著一塊扁扁的橢圓形玉佩,乳白色的外表,給人一種彷彿這玉就是曲士道本身的寫照。
他二話不說將玉掛在了我的胸前,溫潤的觸感令我一下就感覺清爽了不少。
「再等等我,再等我七天,我就能來陪著你了。」
曲士道話音剛落,竟憑空消失不見了!
我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手鏈一陣發熱,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快走。」
想來是那女鬼了,我依言離開了屋子,剛出門口,對門的門大開著,二狗子正正面對著我,趴在地上,抬著頭死死盯著我。
我驚恐萬分,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他卻突然張開了口,「對……不……起……」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視線,並不是看著我,而是對著我手腕上的手鏈。
說完那句話后,他瞳孔一閃,徹底失去了光澤,一陣霧氣升起,他變回了當初上吊時的慘狀,眼睛凸起,舌頭伸長。
手鏈毫無反應,我也不忍再看。
「那房間里還有兩個警察怎麼辦?」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撥打報警電話,打完電話就匆匆去了電梯口。
電梯升上來一打開,又是之前見過的女人,她一見我,立馬露出親切的笑。
「大妹子好巧啊!」
我本還擔心她要在這樓層出電梯,沒想到她站在電梯里等我進來了,也沒打算出去,著實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心情有一點點放鬆,就對她點了點頭。
她面露喜意,卻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不停地偷瞄我,我注意到了,卻不想多生是非,假裝沒看見。
「大妹子你長得可真俊!」
她突然這麼一說。
人都這樣誇我了,不回一句說不過去啊!
我只得對她笑了笑,「還湊合,不影響市容。」
她看我似乎不願意聊天,便沒再多說了。
好不容易電梯到了一樓,我趕緊走出了電梯。
「大妹子,再見啊!」
我匆匆向前走了兩步,她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我一回頭,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她怎麼不出來?
從我進電梯起,只按了一樓,她不出電梯的嗎?
這疑慮只在我腦海中閃過一瞬間,就馬上被來人打斷,來人正是之前門口的保安。
他似乎大老遠就看到我從樓道里走出來,一陣小跑跑到我面前,喘了半天氣。
盯著我喘勻了氣,開口就是一句,「你還活著?」
他一臉驚訝。
我一臉複雜。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
「你跟人說話了沒?」
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沒!」
「你說了!你剛剛還回頭看裡邊呢!一定是跟人說話了!」
他一臉篤定。
我搖了搖頭,「電梯里遇到一個不認識的大姐,人跟我聊了兩句又怎麼了?」
他立馬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我不是早就提醒你們別跟這樓道里的人說話嗎?不對,應該這麼說,你以為你遇到的是人?」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難道說那女的……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保安不樂意了,「我怎麼不是真的?我連你結了冥婚,身上藏了女鬼這些事我都知道!」
我一臉震驚,「你是什麼人?」
保安嘆了口氣,「貧道區區一介道士,算不得什麼人物,只想跟你說,你跟那樓道里的鬼說話了,活不過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