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成為魅
第426章成為魅
蘇傾臨走之前叮囑過我,和清堂保持距離,一旦他真的鬧成了天下大亂,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終究還是會有上界人來管的,我只需要保護好自己便好。
可是我想,如果真的等到了那個時候,是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已經不再存在了,天地毀滅,上界依舊那樣悠悠然,他們就像是看一場你爭我奪的遊戲,看一次動物世界里的獅虎相鬥,因為上界枯燥乏味,他們才會這樣喜歡逗弄凡間。
雖然心裡很是難受,卻仍舊沒有其他辦法。
在家裡呆了兩天,一直在等待宋卿的到來,她那天晚上和我商討的事情,終究還是有待商榷,可是足足兩天,她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最後來找我的,是姜信,他猛然的敲開了我的門,剛剛打開之後,他便眉頭緊鎖,有些焦慮不安的樣子。
我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姜信一臉擔憂:「從前宋卿並不會離我太遠,就算是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也不會一整天都看不到身影,但是如今,她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音訊,最後一次相見,是她夜裡來找你的時候,那天晚上,你們到底說了什麼?她去了哪裡?」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我也在等她,有些事情,她不過跟我說了個大概,還沒有準確的行動跟時間,不過……你這樣的反應,有些奇怪。」
他不解的看著我,我很是認真的問他:「從前你不是很討厭她總是跟在你的身邊嗎?所謂的保護,是你最反感的事情,現在她走了,你怎麼會這樣擔心?」
姜信的眼神閃了閃,暗淡下去,隨後抬起頭來看我:「終究已經這麼多年的時間,我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活了多久,可是自從記事以來,她已經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我身邊的人已經一個一個的離開,師傅,師叔,還有她。」
我皺眉,想了半晌,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如果我的父親是他的師叔,那麼,姜信的師傅,培育他長大的那個老人,是誰?
可是現在他是那樣不安,我沒有問出口,這樣的話,只是分析著宋卿的下落。
「她那天晚上對我說過,她會用自己的怨氣,組織那些已死的人的靈魂,讓他們成為魅,守護陵墓,讓姜善不能侵入。」
姜信皺眉:「怎麼會用這樣的辦法,清堂的人,已經入駐了陵墓當中,日夜看守,沒有清理他們,又怎麼讓魅前往,即使前往,也鬥不過那些人。」
我點頭:「她和我說過,魅的力量弱小,但是,就因為弱小,對姜善的傷害,就會更大,魅不會死去,不會消失,只會不斷的承受傷害,姜善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創,再多的靈魂也修補不了他。」
雖然我不知道姜信對姜善的感情如何,如果他顧念自己和姜善的血緣關係,我這樣告訴他,如何傷害他的親人,對他來說,是一種極致的傷害。
他卻不以為意一般,雖然有些擔憂,也並不是為了姜善,「雖然魅不會消失,可前提是凝聚魅的人不會消失,宋卿一旦死去,或者姜善死去,魅就不復存在,宋卿是想讓自己加快死亡嗎,姜善的力量,沒有人能夠估量。」
我問他:「如果這兩天她是在凝聚魅,又會在哪裡?」
姜信低頭,想了半晌,突然間轉身離開,我看著他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跟隨他的腳步,一直走到了陵墓入口處,我大驚失色,攔住他:「清堂的人在裡面,你這樣貿然前往,會受傷的。」
姜信不以為意的推開我攔住他的手:「不要擔心,他們不會對我怎樣。」
也對,他也算是清堂的少主子,姜善那樣維護保護他,清堂但凡有些眼力的資歷很深的老人,都會知道姜信在姜善的心中地位非同一般,那麼,姜信進去其實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我跟在他的身後,一直按照原來的路,走到了往生鏡放置的地方,周圍一派寂靜無聲,也並沒有宋卿和清堂人的身影。
「啪嗒」一聲,我聽到有液體低落在地的聲音,轉過頭去,宋卿居然在上一次進入過的那一塊往生鏡后,走了出來。
我突然想了起來,上一次我和宋卿都是通過了往生鏡的,能夠不至於被吸收進去,成功逃了出來,僅僅一次,就會讓往生鏡以後對我們二人無效,所以她能夠輕而易舉的走到鏡后。
她渾身帶著血腥和傷口,走到了我們的面前,是了,因為姜信無法走到往生鏡的另一邊去,只能看到宋卿渾身帶傷的踉蹌走來。
我上前去扶住她:「你怎麼樣了?到這裡來是為了做什麼?」
宋卿的臉上還有一道被什麼東西劃開的傷口,鮮血從顴骨流淌進了胸口的衣領,她的衣衫大部分已經濕透,一半是鮮血,一半是汗水。
原本擔心不已的姜信,此時看到她以後,居然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我皺眉對他喊著:「快來扶一扶她呀。」
姜信仍舊有些慢吞吞的上前,好像花了巨大的勇氣,又像是腳下栓了重千斤的銅鑼。
我瞧了他一會兒,終究不再理會,看著宋卿詢問:「你沒事吧?怎麼一個人過來?為什麼不叫我幫你?如果你是擔心那些人過不了往生鏡這一關,才會放棄找他們幫忙,可是我是通過了的,有我的幫助,不是事半功倍嗎,況且,這本就是南煜和我的事情,同你沒有這麼多的關係,你這樣拚命又是幹什麼。」
她的嘴角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容:「我和你不一樣,白婧,你冒險,受傷了,會被陛下疼惜,他會氣惱,會難過,也會有別人來關心你,可是我沒有關係……我不會擁有那一切,我只有自己,只有我的信念,只有陛下……我死了,其實也沒什麼……」
「你胡說什麼!」姜信突然吼道,嚇了我一跳,宋卿的臉色也是蒼白著的,不知道他是什麼緣由,都楞在當場,看著他。
「你胡說什麼!誰說不會有人關心你,疼惜你,誰說你什麼都沒有擁有,是你太傻,除了自己的信念,你的陛下,什麼都不要,你以為生活都是按照你的想象繼續的嗎?你這麼多年,可曾真正的去看待過別的東西!世界早就已經變了!再也不會有你的陛下!你明白嗎!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