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別墅,在郊外深處,並不顯得格格不入,反而與這夜、這景融為了一體。
大門虛掩著,整棟樓隻有一盞昏暗的燈,大概……他們就在那裏吧。
“你在這裏等著,我過去瞧瞧。”院內,種植了冬日還能旺盛的鬆柏,南辰將安沁藏在樹叢後。
“你小心一點,如果有什麽事,我在外麵馬上報警。”
有了上回綁架的經驗,安沁到輕車熟路,全不像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行,撥通我電話,裏麵的情況全程錄音,說不定……還能保留證據。”
二人準備就緒,南辰貓著腰,走向那扇亮著的窗戶,半蹲在窗下,仔細聽,裏麵……確有談話聲,可太不清楚,自己聽著都費勁,碰別說錄下來了。
安沁脖子都伸直了,心慌意亂,電話裏什麽聲音都沒有,更是急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此時的她,哪裏會注意到身後,竟出現了人……
“唔~”那人直接捂住她的嘴巴,安沁整個身體向後仰去,倒在她懷裏,咦?這感覺……是女的嗎?
身後的人在耳邊道:“別出聲,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聽聲音,確定是女的,安沁點點頭,示意她,自己不會叫。就算她不捂自己也不會叫啊。
“你是誰?為什麽要來這裏?”
安沁摸摸被勒紅的嘴巴回頭一瞧,女子身材姣好,麵容美豔,雖然穿了黑色T恤,也絲毫擋不住前凸後翹:“你是……周可?”
女子柳眉一震,顯然有點慌了:“你……到底是誰?”
安沁曾在南辰朋友圈裏見過周可,大多職場女性裝扮,今兒這個造型她能認出來,純屬直覺。
安沁苦笑,拉著她在灌木叢藏好了,才道:“我是南辰的女朋友,見過的你的照片。”
一聽南辰,周可緊張的樣子鬆懈不少:“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安沁上上下下打量,回不回答不重要,她更好奇周可怎麽會來?
如果是以前就知道這個地址,怕是一刻也等不及,那麽她……應該也是剛剛知道柳文昊的住處。
“你……怎麽會知道這裏?”安沁反問,炯炯的目光直盯著她。
周可躲閃著這目光,並不準備回答,安沁也略尷尬地回眸,看南辰已經挪到房門前。
“柳文昊在裏麵嗎?”
安沁被這一問,回眸望著周可得眼角已經濕潤,她最看不得這些了,亂瞟的眼睛就已說明一切。
“他真的在這兒,竟然……這麽近……”
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安沁聽,眼角的淚已經流落臉頰。
“唆——”
突然她掰開灌木叢,徑直走向門口,安沁兩隻胳膊怎麽倒騰都沒攔住,嘴裏捏著嗓子:“周可,姐……姐……別……別衝動……別衝動……”
說什麽都晚了,走到門口的周可望向一臉懵逼的南辰,冷冷地說:“進去麽?”
南辰緩緩站直,凝視周可,結結巴巴說:“你……你怎麽會出現?你怎麽……怎麽知道這個地方?”
“中午你陳海在樓道裏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無意的……”周可依舊冷漠,沒任何表情,卻始終盯著門,仿佛能看見門後的柳文昊。
“可……可我沒告訴陳海地址啊。”南辰依舊不解。
周可緩緩看向他:“我跟陳海來的!”
“你的意思……是他在裏麵?”
“你到底進不進去?”周可聽得煩了,正要敲門。
南辰抓住她的手,深呼一口氣:“我來!”
他擋在周可身前,按響門鈴。
“叮咚——”
月夜,這個聲音……格外刺耳。
門裏的聊話聲驟停,卻無人來開門,南辰周可對視一眼,安沁多想湊上去,可自己還得在外接應,隻能撓撓這兒撓撓那兒,冬日裏哪裏有蚊蟲,不過是太過焦急……
“叮咚——叮咚——”
南辰連按兩聲,門緩緩而開,周可深吸一口氣,這一幕……她等得太久了。
開門的,竟然……是陳海。
“怎麽是你?”
“怎麽是你?”
南辰和陳海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
而周可,已經顧不得那麽多,直衝衝進了別墅,直奔客廳,臥室,甚至連衛生間都看了,卻除了陳海,空無一人。
“柳文昊呢?!”周可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哭腔,仿佛所有的夢破滅又難以相信。
“柳文昊?他怎麽會在這?”陳海攤開雙手,事不關己,又一問三不知。
“我再問你一次,柳文昊呢?”周可的淚滴已經噴湧而下。
“真是奇了,你問我一個失蹤五年的人,我是偵探嗎?”陳海手指著自己。
南辰眼眶一縮,他小拇指的指甲縫裏,分明還帶著紅色,不……是血色!
“陳海,人在做天在看,這是文昊哥的別墅,你出現在這裏說沒見過他,不自相矛盾嗎?那你是怎麽進來的,難不成……私闖名宅?”南辰道。
“嗬……南辰,牙尖嘴利,和你那女朋友還真般配,我要是私闖名宅,你們也一樣!我倒是好奇,你和柳文昊……到底什麽關係?”
南辰幾乎確定,文昊哥出了事,握在手中的手機拿得進了一點:“我們是好兄弟,過命的那種。”
周可左顧右盼,本以為能見到文昊,卻……她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又木木地起身,走向門口,卻被陳海攔在身前。
“既然來了,就好好聊一聊再走!”
南辰裝作不經意環顧四周,樓梯口地毯的一角翹起,與那塊整整齊齊的毯子是那麽不相融和。
“陳海!你究竟想幹什麽?”察覺異樣,周可目光如炬。
“嗬嗬……”陳海笑得有些猙獰。
南辰開了口:“你想聊對嗎?”
陳海挑眉應和……
“不如……我們去樓上,所有人開誠布公的聊,怎麽樣?”
陳海斜笑得嘴角一絲一絲收攏,直到目露凶光,憋了一眼樓梯的地毯,與南辰四目相對,並未回答。
南辰見狀,走近一步:“你真的天真的以為,關於你們的事……我一無所知嗎?”
陳海瞳孔地震,臉部的肌肉也跟著顫抖,周可聽得雲裏霧裏,走到南辰身前,又看看此時略顯驚慌的陳海,回眸道:
“南辰,你們……你們在什麽?你知道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