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吧!”
安沁的腦袋扭向窗戶,雙手盤在胸前,妥妥的一個小怨婦。
南辰沒有收斂臉上的笑意,將她推開的漢堡又推到她眼前。
“別轉移注意力,你今天不說明白,我就粘著你,看你還怎麽和別人約會!”
安沁一把推開漢堡,看來是真的急了,連最愛吃的東西都可以棄之如敝履。
“是柳文昊,他約我出去,這個電子畫板,也是送給他的。”
沒成想安沁癟嘴嫌棄:“喂!編也編個靠譜的吧?柳文昊都消失幾年了,會這麽隨隨便便見你這個粉絲?”
“我沒有騙你,他可以隨隨便便為我重啟微博,你還認為我是普通的粉絲嗎?”南辰挑眉,曉之以理。
安沁將信將疑:“真的……真的是他約的你,為什麽呀?憑……憑什麽呀?”
“憑我……是把他從深淵拉回來的人。”
安沁望著南辰此刻深邃認真的眸子,疑問更深,又不知該不該問……
南辰再次將漢堡遞過來:“飯都沒吃幾口,來……你先吃,如果想聽,我就給你講。”
安沁乖乖接過漢堡,圓滴溜的眼睛望著南辰……
“那年我十七,你知道的,我喜歡動畫,也隻是喜歡而已,並不知道一部動畫的產生,要耗費多少精力。所以當時,對柳文昊也隻是盲目崇拜,當他突然消失,我的夢想仿佛沒了支點。”
安沁應和:“所以……你就撥通了他的電話……”
“剛開始,沒有人接,我每天都會打,直到暑假開始,電話依舊沒有人接,我隻好把每天的一通電話,變成一條短信,起初是問他在哪兒,為什麽消失,漸漸地,我開始解析他的動畫,或者……聊聊我生活的瑣碎,似乎給他發訊息,已經成了習慣。”
南辰摸了摸電子畫板,繼續說:“突然有一天,他回複我了,並且給了我個地址,說我如果願意,可以去找他學習動畫,我高興壞了,連大姨都是電話通知的!”
“他在哪裏?”
“雲南!”
“那麽遠?你一個高中生怎麽去啊?”
安沁果然隻關心南辰,張嘴也隻問的題外話。
“爸媽是為考古事業獻身,所以……我每月都有生活補助,慢慢地也就攢了下來。”
“哦。我聽說他曾經也是視夢的員工,怎麽會出現在雲南?”
南辰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生病了。”
“病?”
“右手肌腱受損,沒有力氣,也不能動了……當時的他很消極。”
“那他豈不是……不能再做動畫了?所以……他就消失了。”
南辰點頭,沒再說下去……
“右手出問題,可以練左手啊!”
安沁的話令南辰眼睛一亮,因為這句話,他曾原原本本說給柳文昊聽過。
“那兩個禮拜,我們亦師亦友,他教我簡單的動畫,我當他的右手,每天還要練習他左手的熟練能力。”
“練好了?”
“改掉習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隻知道,當年他重新振作後,變得很積極,這麽多年……大概練好了吧……”
“怪不得,你說是把他從深淵拉出來的人。”安沁嫣然微笑。
這下,換南辰將胳膊環在胸前:“這回信了吧?還跟蹤我,丫頭,電影小說看多了,會反噬的!”
安沁嘟嘴:“誰讓你撒謊的,你早告訴我,還有這麽多事嗎?”
“這件事情,我的本意是保密,隻可惜啊……女朋友是個醋壇子,不實話實說的話,不知道得腦補出多少個情敵呢!”
“誰吃醋了,”安沁一口咬下去,囫圇著嘴巴,“我吃漢堡。不過你放心,我的嘴巴可嚴了,這件事……我一定讓它爛在肚子裏!”
她一邊吃一邊說,嘴巴都粘上了醬汁。
“噗——”南辰無奈拿起紙巾,拭去她嘴角的沙拉醬。
手機“嘀鈴……”
安沁瞪圓了眼:“誰啊?柳文昊?”
“嗯,我可能得先走。”南辰道,“要不……一起去啊?”
安沁擺擺手:“別了,你們見麵好好聊,我不請自來,難免尷尬,何況……人家又不認識我,我就不湊那個熱鬧了!一會兒自己回。”
“嗯,學校等我!”
望著南辰離開的背影,安沁舒了口氣,不禁敲了腦袋一把,自己這一天,都幹了些什麽事……
周末的世紀公園,來往的人不少,草地上野餐的,廣場中央輪滑的,情侶散步的,南辰小跑著來到精靈座,遠遠就瞧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他嘴角上揚,加快腳步:“文昊哥。”
男生徐徐轉身,高大的身材,深邃的眼眸,挺立的鼻梁,與當年別無二致,要非說有什麽變化,恐怕就是眼神裏若隱若現的幾許滄桑。
“好久不見,南辰。”
南辰忍不住張開雙臂,柳文昊也抬起左手與之相擁……
見著偶像,南辰再不像學校裏傲雪淩霜的大神了,更像和迷弟,眼神動作都離不開他。
“你怎麽消失這麽久,後來給你打電話都不通了。”南辰忍不住像個孩子質問。
柳文垂目淡然一笑:“那個電話號碼,被身邊人泄露了,所以……隻能注銷。”
“原來如此!”
二人正談得入迷,不知是誰家小孩一腳足球踢過來,衝著他們的臉就去了。
南辰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柳文昊寬大的左手一把接住,又若無其事地衝著小孩扔了過去,那溫暖的笑也是南辰曾經很少見到的。
“你……你的左手……練成了?”
“喂,都幾年了,我是有多蠢,這麽久都練不熟一隻手?”
南辰破顏一笑,柳文昊是曾經的大哥,視動畫如命的導師,雖然曾經二人相處融洽,但他常常不苟言笑。
本以為他們會相敬如賓,卻沒想到,他竟然也學會了開玩笑,甚至……毫無違和感。
“既然練成了,怎麽不回來?怎麽……不繼續做動畫?”南辰忍不住問。
柳文昊的臉劃過幾分漠然,轉頭望向踢足球的孩子們:“回來……也回不去了,還做動畫幹什麽?”
南辰本粲然的臉一下子嚴肅,轉到他眼前:“什麽叫回不去了?你不是……不是最愛動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