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少有間歇性頭疼,吃過藥就會沒事,這事不神甫小姐保密。”助理吃力地把榮永亦扶坐起來,好方便他吃藥。
榮氏繼承人的身體狀況不能隨意透露,否則股市會受到影響。
榮永亦顫巍巍地抬起手,試圖自己抓住紫蘇掌心的藥丸,或許是頭太過疼痛,也許是冷汗模糊了視線,他不太準確地抓住了她掌心的藥丸,卻隻拿到一顆,另一顆在大力的碰撞下掉到了地上。
來不及去再拿一顆,榮永亦直接把已經拿到手的一顆藥丸塞進嘴裏。
見這種情況,紫蘇連忙在他旁邊坐下來,扶著他把手中的水喂進他嘴裏。
看他這樣子,恐怕水杯還沒端起來就會掉到地上。
榮永亦的疼痛無法控製,他顫抖又無力地靠在了紫蘇的肩膀上。
在頭碰到她肩膀的那一刹那,榮永亦感覺腦海裏閃過幾道從未見過的畫麵,仔細尋找,畫麵又立刻消失。
他驚得猛然抓住紫蘇的手,緊緊地拽著,用力地捏緊。
那個熟悉的聲音。
是誰?
“放手。”紫蘇被拽得生疼,自己好心卻被吃了豆腐。
原本躲過靳澤曜的好心情現在立刻變差了。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一把推開榮永亦走向化妝台:“我再幫你拿顆藥。”
另一邊的助理趕緊扶住被大力推過來的亦少,擔心地問:“亦少,好一點了嗎?”
榮永亦靠坐在沙發靠背上低喘著氣,頭部的疼痛讓他說話都吃力,此刻的他似乎掉進了一個蒼白得沒有盡頭的空間。
偶爾會有一絲笑聲響起,一點淺淺的畫麵閃過。
可是他抓住不住這聲音,抓不住一閃而過的畫麵。
“嘍,剛才掉了一顆,這顆是幹淨的。”紫蘇又拿了一顆藥丸過來遞給榮永亦。
榮永亦沒有接,也沒有出聲,他坐在哪裏好半天,才搖了搖頭,忍著腦海裏持續翻滾的疼痛說道:“不用了,這藥丸有副作用,我不想等會精神不好。”
助理連忙擔憂地勸說:“亦少,這些日子您日夜忙碌,藥隻吃一半的量,對藥效恐怕有有影響啊!”
“沒事。”榮永亦輕輕搖搖頭,拍了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訂婚儀式馬上就開始了,我不想讓小愛覺得訂婚典禮不完美。”
紫蘇在旁邊早就收回了拿著藥丸的手,這個竹馬對柯纖愛還真是死心踏地。
自己頭疼難忍,居然還能想著給柯纖愛完美的訂婚典禮。
這麽深情,難看柯銘心會喜歡。
可惜這樣的深情不是……
轉身把手裏的藥丸放回盒子裏,紫蘇在心底再次歎息一聲。
傻姑娘,你的竹馬的心底恐怕一生都不會有你的影子。
確定榮永亦沒事後,紫蘇準備離開房間:“沒事我先走了。”
這一次,沒有人再叫住她。
紫蘇一出新郎更衣室,小包裏的手機便響起來。
裏麵是靳澤曜發來的短信。
[躲在哪個狗洞了?給我出來。]
手指摩擦著手機屏幕,她鬼始神差地打入這樣的字。
[你說,這個世上有愛情嗎?]
[腦殘了吧!快點給我滾出來。]
對麵的回複很快。
但是……
紫蘇此刻真想求一下自己的心理陰影麵積,她隻是歎息柯銘心的愛情,感歎榮永亦的深情有感而發。
誰來告訴她,靳澤曜的腦子裏到底裝的什麽!
[你先告訴我愛情到底是什麽東西,告訴我了我就出來。]
紫蘇低著頭,邊走邊回複,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一點撒嬌的嫌疑。
這條短信後,對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正當紫蘇以為他不會再回的時候,靳澤曜的消息發過來了。
[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麽,但是我知道,你如果再不主動出現,我就把你給奸了。]
奸!
我去……
紫蘇瞪著手機上一堆的字,覺得最後麵那一個簡單的字卻格外的刺眼。
咬牙切齒地關掉手機屏幕,低咒一聲。
流氓。
把手機放回小包裏,紫蘇開始觀察周邊的環境,先出去找到地方躲起來才行。
禮堂那邊是不能去了,靳澤曜肯定派人守在哪裏。
以他的聰明,正常的後門必然也有人堵著。
在看到不遠處的幾扇半圓的窗戶後,紫蘇心裏有譜了。
前後打量了一下,沒人,附近也沒有監控。
欣喜地走上前,隨手推開一扇窗戶,窗外有個大平台,平台不遠處有通往海邊的樓梯。
外麵也沒人守著,太好了。
她把裙子往上提到半膝,隨意地打了個結固定,落地長裙瞬間變成齊膝短裙。
咬住手裏的小包,紫蘇雙手往窗台上一撐,右腿撩起,她整個就已經蹲在了窗台上。
得意地拍拍手,從嘴裏拿下小包,她輕快地從窗台上跳了下來。
自由嘍!
高興地眯起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樓梯,紫蘇心情格外的好。
突然,她的旁邊響起了一道男聲:“柯小姐,靳先生在等您。”
居然沒發現旁邊有人。
紫蘇對自己的警覺心感到擔憂,她以前出任務從來沒有這麽降低警惕過。
打量四周散落的視覺盲點處的保鏢們,她一時心底升起了逃不出如來佛掌心的想法。
麵無表情地跟在湊到自己麵前的保鏢身後,沒走多遠,紫蘇便看到了焦黃的沙灘上那朵顯眼的太陽傘。
還有不遠處的四個眼熟的保鏢。
靳澤曜悠閑地躺在太陽傘下的沙灘椅上玩著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來點去,而他的雙腿則高高地搭在前麵的小桌上。
海風吹來,隻是一件吊帶長裙的紫蘇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忍著海風的冷意,她慢慢地朝靳澤曜走過去,剛到他的麵前,狠厲的目光立刻射向她:“怎麽,在躲我。”
“沒有啊!”紫蘇立刻若無其事地回答,一副我很誠實的樣子。
“跑得到是挺快的。”靳澤曜收起放在小桌上的腿坐了起來。
目光緊盯著紫蘇,上下打量著她:“要不我幫你報外長跑比賽,你覺得怎麽樣。”
明顯的諷刺,紫蘇又不傻,怎麽會聽不出來。
她雖然跟靳澤曜相處的時間沒有太多,她卻已經把他的性格摸得差不多了。
她這會要是敢說任何話,都會點燃一盆火藥。
她還是當啞巴吧!
見紫蘇沒有出聲,靳澤曜隨意地把手機往旁邊的小桌上一扔,左手食指朝她勾了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