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成人禮(一)
兩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席間啤酒上了一聽又一聽,曲璟尤在旁邊怎麽都勸不住,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跟著一起喝。幾個人從下午2點喝到晚上7點,曲璟尤酒量不行,隻是因為鬧脾氣象征性喝了點,另外兩人則是往死裏喝,不把對方喝趴誓不罷休。
誰也沒想到,最後勝出的人居然是古流方。謝天謝地,她雖然酒量一般但是代謝功能強,這趟酒喝下來跑了不下幾十次廁所,酒精都還來得及發揮效力就被排出去了。
而徐靜雯之所以有"千杯不醉"的雅號,是因為從來就沒有人給她灌過第一千零一杯酒,所以她才能常勝不敗。而且她不知道是不是腎功能有問題,一下午居然就上了三趟洗手間……不醉才怪。
"喂喂……喂……醒醒,廢了啊"古流方扶著桌子搖搖晃晃走到對麵,在徐靜雯醉的通紅臉上一連拍了好幾巴掌,但對方毫無反應。切,還千杯不醉呢,也沒多牛逼嘛。
她轉頭看著曲璟尤,卻發現她一直晃來晃去,晃的她頭暈。"給你……給你室友打電話,讓她們過來……嗝……過來把人接回去,別……嗝別死在人家店裏了。"
曲璟尤∶……
"愣著幹嘛,打啊,再不打我直接打120了啊。"
"哦哦,好,那我呢"
"你"她瞪大眼睛,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勉強看清對麵人的臉。奇了怪了,這人怎麽看起來跟打了馬賽克似的"你是誰啊"
曲璟尤∶······
"哈哈,被我騙了吧,我怎麽會不知道你是誰呢你……你是我的小璟啊,對不對"
"好了,是是是,你先過來,別等會摔倒了。"
"好,我過來…嗝我過來。"
她扶著桌子又往回走,沒留意腳下打翻的罐子,身體忽然失去重心向前撲去,所幸被曲璟尤眼疾手快摟住,才沒有摔個狗啃泥。她將頭擱在曲璟尤肩膀上,隻覺得整副身子又重又沉,僅憑一己之力已經無法支撐。腦子裏混混沌沌的,嘴裏又渴又燒,總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的。
"你想去哪裏我千裏迢迢過來…過來就是為了看你一眼,你還想跑去哪裏"
"我沒想去哪,老師在哪我就在哪。你現在醉的厲害,我先帶你去酒店開間房住下吧。"她伸手不斷輕拍她的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所幸她們所處這一隅比較偏,人基本都在大堂,要不然真的分分鍾社會性死亡。
"嗬,酒店,你不管你好舍友的死活了嗎"
"我們先在這坐著休息一下,等我其他舍友過來把她接走我們再離開,好不好"
"不好,我討厭她,她真是個討厭鬼。"在酒精的縱容下,她整個人多少有些放肆,失了往日的優雅得體,宛如一個頑劣孩童,言辭全然不經修飾,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曲璟尤露出一個苦笑,扶著她慢慢往後退,自己坐下之後再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輕聲細語耐心哄她。"好了,等會就有有人來接她,你討厭她就不要看她好了。"
"可是我也討厭你,怎麽辦呢"
"老師不是說永遠都最喜歡我嗎,現在為什麽又討厭我了。"曲璟尤倒是並不為此黯然傷神,權當她說的是醉話。
"為什麽……為什麽……嗝,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有數。"
"我.。"
"嘔……我好想吐,你快走開。"
"別吐別吐啊,我扶你去洗手間,你堅持一下。"
將人扶進洗手間後,她原本想跟著一起進隔間,結果卻被老師推了出來。很快,一陣接一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從裏麵傳來,她在外麵心焦如焚踱來踱去卻又無可奈何。
足足等了有五分鍾,嘔吐聲和衝水聲交替,安靜了一小會後,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張蒼□□致的臉冒了出來,臉主人的手虛虛地搭在門沿,看起來羸弱至極。
"你還好吧"曲璟尤憂心忡忡迎上去伸手想扶她,卻再次被她揮開,她虛弱地掃了曲璟尤一眼,原本不想多說話,見後者一副受傷的樣子,隻得有氣無力解釋,"別碰我,我很臭。"
曲璟尤沒忍住噗嗤一聲,不由分說湊上去挽著她的手,拖著她向前走,"哪裏臭了,我就要挽著。"醉酒之後的老師有種迷人的頹廢,平日裏標誌性的烈焰紅唇也失了色彩,臉色弱白神情狼狽,居然讓人有種想塞進懷裏好好rua一rua的衝動。當然,她也隻敢意猶未盡腦補,真實踐她可沒那個膽子。
兩人走到外麵才發現,另外兩個室友已經過來了,大概是因為沒看到曲璟尤所以在一邊等著。曲璟尤安排她就近坐下休息,自己上前和那兩人交流了一陣,後者將視線投向她方所在的位置,旋即點點頭,扶起徐靜雯往外走。
"走吧,"曲璟尤走到她跟前,自然而然朝她伸手,"我們也該回去了。"
她抬眸凝望曲璟尤,神情複雜。剛剛吐過之後她已經清醒多了,該想起來不該想起來的這會兒全想起來了,盯著曲璟尤的目光越來越沉,最後簡直沉到了底。
"你怎麽了"曲璟尤小心翼翼地問,想牽她又不敢,快要糾結成一張網。
她撐著桌沿站起來,什麽話也沒說徑直向外走,將手足無措的曲璟尤甩在身後。醉酒之後的身體疲累不堪,但她不想在這時候妥協,硬撐著一口氣大步流星往外走。
夜幕漸濃華燈初上,甫一踏出店門,冰涼夜風立刻從四麵八方圍上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起手交抱雙肩,冷冷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城市的夜色。五顏六色的霓虹,碩大無朋的led廣告牌,高聳入雲的鋼筋水密怪物…….
說到底城市夜景其實都大同小異,不同之處隻在於生活在這兒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曲璟尤,她即便走過千山萬水也未必會邂逅這座城市。綠燈閃爍,她習慣性往兩邊張望一眼,快步穿過馬路,走到對麵江邊。
撲麵而來的江風讓她腦子刹那無比清醒,付完款的曲璟尤從身後急急忙忙追上來,揪著雙手立在她旁邊,欲言又止。
"你沒什麽想和我的嗎"她側了側眸,主動開了口。
"我們回去再說吧,這裏風大,你喝了酒又穿的這麽少,再吹下去會感冒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她轉身鄭重其事盯著曲璟尤,輕歎一聲,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酷和肅穆。"她喜歡你這件事,你心裏其實一清二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