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待業青年

  你該是我歷盡千帆,看過紅塵萬劫卻不及一笑的傾城。--《黑夜物語》


  傅橘這樣勉勵自己半天,氣打得足足的離開。


  剛到公司樓下一輛速度30邁的計程車,打了個漂移穩穩的停在傅橘斜前方一米不到的位置。


  傅橘的手機界面還停留在和陸離的聊天窗口。


  她趕緊發:【你會漂移嗎?】


  陸離:【?】


  這邊會議還沒開完,說實話他挺擔心她的,但傅橘突然問他漂移是怎麼個意思?極速飛車,碰碰碰?

  陸離只好抬手示意主管再一次停下,他發了條語音過來:「趕緊回家,不要在外面亂跑。」


  傅橘老老實實的保證,甩了好幾個聽話的表情包。


  計程車內,司機找零錢還有點意猶未盡,「小姑娘你還去哪裡啊?坐我的車唄?」


  夏知許:「您以前開賽車的吧?」


  「嘿!」司機一拍掌,「那倒沒有!」


  「……」


  「行,我不耽誤您做生意了。」夏知許背著書包下車,一打眼就瞅著傅橘了,傅橘也看見她了,剛要說話,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輛自行車橫在兩人中間。


  田哲滿頭大汗,西裝外套被他解下來系在脖子上,公文包橫背在胸前挎著,活脫脫像一個賣保險被趕出來的,頭髮上還沾了兩根菜葉。


  「要律師嗎?」他掏出名片遞給傅橘,「專業團隊,竭誠為您服務。」


  傅橘:「你不是離婚律師嗎?」


  田哲揪下頭髮上的兩根菜葉子,「我想改行了,天天和一幫大媽們抓小三,我都三八了。尤其是前陣子一個客戶送了我一箱膠原蛋白,我喝了一瓶就再也沒摟住,你看看我的臉年輕了嗎?」


  「不止年輕了,簡直還容光煥發,泰國人妖你了解一下?」斜後方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響起。


  這是多事之秋嗎?

  「不是,你怎麼也來了?」傅橘無奈的看他,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怕她想不開嗎?


  不就辭個職嗎,屁大點事!


  謝言勾著手裡的墨鏡,他車停在一邊,「我去你家找你,哐哐砸半天門,鄰居說你跟一男的跑了?」


  「哥,你今天真帥!」傅橘拍手讚歎他一身穿搭。


  田哲「呸」了一聲,「帥個球哦!」


  「……」


  傅橘被他們仨拐去喝酒談心,青天白日的找了一家KTV。田哲鬼哭狼嚎的,謝言嫌他煩直接把人灌趴下了。


  夏知許是翹課出來的,正好針灸實操她找不著對象,摁著田哲就是一頓蒙扎,傅橘都快要忘了他們四個來這是幹嘛的。


  掏出手機跟陸離說:【我晚點回家。】


  陸離:【放我鴿子?】


  他這邊會議完了:【在哪,我去接你。】


  ……


  陸離到的時候包房內被收拾的很乾凈,一個酒瓶都看不見,田哲繼續不省人事,傅橘和夏知許謝言打牌打得火熱。


  半個小時之後,在陸離的注視下場子終於散了。


  他氣場太冷,往那一坐,根本撐不住。


  「喝酒了?」


  沒人了他才問她。


  「我沒……喝?」最後一個字的語氣傅橘打著商量,意思是我怎麼回答你能不生氣。


  可是她轉念一想,啤酒瓶子她都收了,陸離又沒有證據萬一是炸她呢!


  腰杆子挺直,傅橘說:「我沒喝!」


  「是嗎?」陸離極淡的瞥了她一眼,「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證據呢,你說我喝酒要講理吧?」傅橘思路清晰,可真是棒棒的。


  在喝酒和吃冷飲這方面陸離從來不慣著她,他勾了勾手指,「你湊過來一點。」


  聞言,傅橘湊過去了一點。


  陸離抵住她後腦勺,薄唇貼上,舌尖在裡面探了一圈,「沒喝酒?是不是忘記漱口了?我給你買瓶漱口水去?」


  傅橘臉上的溫度飆升,「我發現你好討厭哦!」


  「討厭我親你?」


  「……」


  陸離知道她心情不好,這次他不和她計較,把人拉上車,他問:「要不要去遊樂園坐摩天輪?」


  傅橘:「你哄人的方式好老套哦,陸大爺。」


  「怎樣不老套?回家給你摸腹肌?」


  「我還是喜歡摩天輪!」傅橘催著他快點開車,路邊上有交警在查酒駕,傅橘把車窗升上去,「快點走,你別被抓住了!」


  「嗯?」陸離不明白。


  「你剛才親了我,屬於酒駕你知不知道!」


  「……」


  『噗哧』陸離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頭頂,「你怎麼那麼可愛?」


  ……


  傅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傅長明一臉鐵青把一張張照片甩在姜姜腳下,她和周森,她和黑衣男人,她的各種網路賬號……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他難以想象表面上純良乖順的大女兒背地裡竟是這一番模樣,把傅橘逼到了絕境無路可退。


  傅橘『無限期卸任』的風波遠遠超過了姜姜的可控範圍,她沒料到傅橘會把窗戶紙捅破,直接曝出她的身份。


  不光是傅長明的質問讓她措手不及,現在她連忙怎麼面對網友的人肉都成問題。


  周森靠不住,如今只能……


  「爸,我錯了。」姜姜擠出兩滴眼淚,「我跟傅橘就是鬧著玩,誰還沒個小打小鬧的!可是我現在都被網友搜出地址了,我的社交賬號也被扒出來全是罵我的!爸,你救救我吧,我想回傅宅住一陣子。」


  「小打小鬧?姜姜我就問你小時候你有沒有欺負過傅橘!」


  「我……」


  「說實話!」傅長明一聲怒喝!


  「爸爸您現在特讓我覺得您是在審問犯人,我做錯了什麼?我討厭她,我恨她,我就是不想放過她怎麼了!」姜姜的目光轉向傅長明桌上的全家福照片,他和沈若雲和傅橘一家人笑得和和美美,她和姜月芹就要生活在魚龍混雜的小巷,憑什麼!

  傅橘的笑臉她見一次就覺得厭惡,她就是想讓她哭!


  去他媽的和和美美!


  『哐』的一聲相框破裂。


  「你幹什麼!」傅長明踉蹌一步起身,玻璃渣摔的滿地都是,他小心翼翼撿起地上的照片抖掉上面的碎屑。


  「呵!」姜姜一聲冷笑,「都離婚了你還惦記著她,那我媽媽呢,她算什麼!」


  傅長明:「姜姜,我養育你多年完全是因為你是我女兒,身體留著我一半的血,為了你能過的好一點我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傅橘鬧翻,讓她誤會我這個父親。我甚至不知道多年以來她忍受了多少的委屈,但凡你還有點良心你就去把事情說清楚,還傅橘一個真相。」


  姜姜:「那我要不去呢?」


  傅長明警告她,「你就別怪我親自動手。」


  「您想如何?」姜姜一張張撿起地上的照片撕碎,「您要把您一個女兒送進監獄來換另一個女兒的清白嗎?」


  「爸爸你知道偏心怎麼寫嗎——」


  一句話冷冷的扣在心上。


  傅長明頹喪的倒在椅子上,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故地重遊,這份感覺真的無比奇妙。


  天漸漸暗了下來,摩天輪升向高空,陸離摟著懷裡的姑娘,低下頭親吻她的嘴唇,迷離間,手指觸碰上傅橘中指的戒指。


  從青春跨越成人,他能給她的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男人最珍貴的承諾。


  「怎麼了?」傅橘看著他。


  「沒什麼,就是覺得我們這麼些年還能在一起,真好。」


  摩天輪停了下來,陸離接到了傅長明的電話,他一邊接著傅橘看她蹦下來,一邊接通了他未來老丈人的電話。


  傅長明這爸爸做的也無可奈何的,他關心傅橘卻沒有任何出路,只能旁敲側擊的。


  「小橘和你在一塊呢嗎?」


  「在的,您要和她說話嗎?」


  「不了,不了。」傅長明心裡還是膽怯的,他不是一個好爸爸,沒有保護好他的女兒。


  「她還好嗎?」


  陸離瞥了一眼蹦蹦跳跳的傅橘,「挺好的,我們在遊樂園。」


  「她好就行。」


  「嗯。」


  傅長明詞窮了,他抓了抓腦袋,「有時間你和小橘來家裡坐坐吧,不是要結婚嗎,把日子定下來。」


  「好。」


  傅橘已經掙脫了陸離的牽制,噠噠噠跑去前邊一個賣氫氣球的攤子。她挑了一個米老鼠,摸了摸身上發現沒帶錢,陸離掛斷電話,走過去付錢給小販。


  氣球看著是挺好看的,但是一直舉著太累,傅橘纏繞起那根繩環住陸離的手腕打了一個死結。


  米老鼠迎空飛翔了一米半最後滯留在空氣中拴住,蠢蠢的一張笑臉對著陸離賣萌。


  「……」


  傅橘頗為滿意的說:「這樣就飛不了了。」


  「橙子,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這樣怎麼開車?」


  無聲了兩秒。


  傅橘說:「硬開?」


  最後陸離頂著米老鼠氣球,按照傅橘說的,硬把車開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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