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遺憾

  「今天之後，真的要帶她離開嗎？」蘇揚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滿嘴的苦澀。


  「嗯？……嗯！」


  雲谷老人今天晚上有些失神，眺望著遠處的大海，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揚的心情很不好，他不覺得雲谷老人的反應有什麼不對，拿起酒罈給兩個人的碗里倒上酒，端起來再次一口喝下去。


  酒很烈，辛辣的感覺從口中順著喉嚨流淌下去，將胃裡燒的火辣辣的。


  「你說，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不是活下來了嗎？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既然如此，為什麼會創建這種該死的功法，難不成當初的創建者，在戲耍自己嗎？！」


  蘇揚有些醉了，將空酒罈砸出去，大聲質問著。


  他也不知道質問誰，但總覺得這些話不說出來，留在心裡十分憋悶，憋得他特別難受。


  雲谷老人端起酒，也一口把酒幹了，轉頭看著憤怒的蘇揚，「誰說不是呢？」


  「要我說創建這種功法的人簡直就是腦子有病，才會喜歡給自己倒計時，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


  「你說的對。」


  雲谷老人今晚的情緒不太對，可蘇揚醉了，哪裡能看出來這些。


  蘇揚繼續喝著酒，重重嘆了口氣，無奈道：「其實我也能理解他，人嗎，都怕死。很多事情覺得自己想通了，看透了，可真到了臨死前，發現自己都是怕死的，真能看破生死的又能有幾個呢？」


  「所以死到臨頭還能給第二次機會，在給你兩年的時間去彌補這一生的遺憾，也挺不錯的。」


  「只是人啊！都是貪心的。」


  「這個遺憾彌補了，還有下一個遺憾不是？」


  「再說了，就算自己想得開，可是身邊人呢？愛她的人，她的親人朋友……也能夠想得通嗎？」


  蘇揚一直不停的說著，好似參透人生的智者般，感嘆著人生。


  雲谷老人被他說得也露出一抹深思，他的人生，何嘗不是充滿了遺憾？


  正因為遺憾，才會苟延殘喘的活下來。來到這裡，忍辱負重的活著，想著有一天能夠在回去補上那個遺憾。


  「其實真要是能有第二次生命，哪怕是兩年，也很不錯。若是要我重回五年前，哪怕給我兩年……不，哪怕是一年也好，我一定不會讓她……」


  蘇揚拎起酒罈子使勁灌著酒，足以證明此刻他心裡的痛苦。


  雲谷老人沒追問他後面未說完的話，誰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風順，總有些坎坷和遺憾不是？


  接下來兩個人各自喝著酒，蘇揚像似想到了什麼，眼中寫著數不盡的哀愁，聽著海浪的生硬發著呆。


  與相愛的人生離死別是什麼滋味？

  他體會過。


  沒想到今天……


  其實蘇揚覺得長孫玄致也沒那麼可憐，最少他知道蘇陌是愛他的。


  可自己呢？


  蘇揚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男人流淚很丟人嗎？


  若是能讓她活過來，他寧願丟人。


  蘇揚把酒罈扔出去，躺在沙灘上，看著陰鬱的夜空。若是可以回到從前，哪怕一天也好，他一定把心裡話對她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