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毒砂獸,蠻子受傷!
一顆又苦又澀的果子下肚,白露發現她的力氣好像漲了幾分,身上的血肉也變得更加凝實,就連那記憶中朦朧模糊的東西,都似乎變得清晰了不少。
第二顆果子,白露幾乎是連嚼都不嚼,啃下來之後,直接吞入腹中。
既然吃這果子可以讓她不那麼難受的接近腦中的那些印象,那她想要接近。 丫丫看著白露將兩顆果子一口氣吞下肚,眼眸中帶著驚訝,也帶著欣喜,在看到白露眼角有兩點淚滴滑下之後,頓時就慌了,拿出隨身攜帶的軟獸皮來,遞到白露手中,「姐姐,你怎麼了?是這些果子
難吃嗎?」
白露搖頭,悶悶地吐出兩個字,「好吃。」
吃果子的時候不覺得頭有多麼疼,如今果子吃完,那疼痛感如同潮水大浪般湧來,有一小塊記憶碎片變得格外清晰。
……
遍地都是被掏空內髒的屍骸,有許多生著和人一樣皮囊的生物在地上漫無目的地晃蕩著,身上散發著惡臭……白露的心中冒出兩個字,喪屍。
只要有一個正常的人在外面經過,不管那些人是騎著音速摩托還是開著超緻密合金的裝甲車,都會被那些喪屍抓住,生生將頭顱擰下來,掏出血淋淋的內臟生吞,更有喪屍喜食人腦髓。
而這一切於她,不過都是窗外的風景罷了。
她站在可以隔絕氣味的玻璃窗內,看著那些喪屍在玻璃窗外走過,面色並無多少畏懼之色,因為她知道,那些喪屍的眼睛形同擺設,唯有氣味,才是喪屍辨別敵我的界限。
一波又一波的喪屍在玻璃窗前熟視無睹地走過,甚至有的喪屍『嘭』地磕在了玻璃窗上,但是這一切都不會造成任何的後果。
喪屍不知道疼痛,也沒有慣性和記性,只知道摔倒了就爬起來,換個方向繼續走。
白露親眼看著有倖存的人從不遠處即將廢棄的裝甲車中逃了出來,面帶希冀地跑到她所站的玻璃窗前,苦苦哀求她給開門,她猶豫了,她不想再讓一個良知尚存的同胞死在喪屍手中。
「殺了你!砍下那雙要打開門的手!不是你不幫,是你不能幫!你若是幫了玻璃外的那人,你也得死!」
腦海中突然響起一聲厲喝,甚至她手中都出現了一把刀,只要她願意,她隨時都能砍下那將要伸出去為門外同胞開門的手。
玻璃門外的同胞仍在苦苦哀求著,門上的鎖已經被打開,只要將門一打開,那同胞定然能夠進來,可是喪屍也可能會發現這一處地方,等著她的就是無休止的圍困與暴露。
玻璃窗裡面的人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見已經有喪屍朝著門外那人撲來,連忙打開門,將門外那人拉了進來。
門被再度鎖上,將幾近瘋狂的喪屍全都隔絕在外,白露手中的三棱刀卻遲遲沒有落下。
白露的耳畔似是響起了一道嘆息聲。
那道之前開門救人的身影與一直都在旁觀的她漸漸融合,不分彼此。
只見那被她救下的同胞突然蹲下身,從腳踝處拔出一把匕首來,毫不猶豫地插進了她的胸腔,冷漠的聲音穿過耳蝸,落在了她的心頭。
「你會救我,就肯定會救其他人。但是我不會允許任何能夠給我造成威脅的生命存在,所以,你必須死。」
死亡的恐懼一瞬間將白露包圍,那是一種全身漸漸變涼變冷變麻木的感受,她似乎感受過不止一次,卻又記不大清楚究竟在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感受過。 之前在她耳畔嘆息的那道聲音再度響起,「善惡本就不分彼此,你覺得喪屍是惡與凶,人是真與善,可是結果呢?殺你之人,不是喪屍,而是你救下的真與善,也可以這樣說,殺你自己的人,是你的善
。」
「如若你當時沒有動惻隱之心,他又如何能讓你殞命?」
白露若有所思地點頭,手中的三棱刀消失,原本空空蕩蕩的心頭此刻突然多了一些沉重的東西。
原來,善在有些時候,是惡。
那飄渺滄桑的聲音漸漸遠去,只留下一道聲音在白露的耳邊不斷回想。
「善屍未斬,你的這一關未過,仍需要明心見性,往事何須執念追憶,而日後之事,日後再說也罷。」 丫丫看著白露全身突然出了一層汗,臉頰上更是掛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以為白露是吃了那些果子不舒服,帶著哭腔解釋道:「姐姐莫怪,那些果子雖然難吃了些,但卻是養人精神氣血的神物,一般人初
食的時候會覺得難以下咽,但是也就能吃一兩次,吃多了不但不會起作用,還會使得人高熱不退,甚至讓人失去神智,昏昏然而不自知。」
「我之前看姐姐身上似有隱疾,便想著將那阿娘摘回來的果子給姐姐吃了,好養精蓄血,卻沒有想到讓姐姐平白手這樣的罪……」
白露擺手,緩緩搖頭,聲音較之前的干啞稍微恢復了些,「不是那果子的緣故,是我之前的舊疾,與你無關。不過你可知道哪裡還有這樣的果子,你將果子給我吃了,你的阿娘可會責難於你?」
這樣神異的果子,面前這小丫頭就毫無防備心地給了她兩個吃,萬一這東西是這個部落中的神物,那這小丫頭可就算是闖禍了。 丫丫的一雙大眼睛里還帶著淚,「無事,這些果子都長在莫奈泊對面的山林里,漫山遍野都是這樣的果子,部族裡的人根本吃不完,阿娘知道我拿了這果子給你吃,不礙事的。姐姐,你感覺身體怎麼樣
了?吃了這果子之後可有些許好轉?能否再受得住這果子的藥力?若是能受得住的話,我再去給你拿兩個這樣的果子,阿娘上次摘回來的這果子還沒有完全炮製成果茶,我可以去給你拿上一些來。」
「好。」
白露扯起嘴角同這熱心的小丫頭笑了一下,那果子吃了之後能夠讓她全身舒暢一些,是個好東西,而且還能看清楚那些似乎已經被她遺忘的東西,雖說是疼了一些,但也值得。
丫丫帶著那些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小傢伙走了,坐在榻上的白露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脖頸,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還未等她穿好鞋下地,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蠻子被那沙漠里的毒砂獸傷著了,傷勢極重,快去拿治傷的果子,誰家還有炮製成功的果茶,快些拿過來!」
白露穿鞋的動作一滯,瞳中閃過一絲迷惑。
蠻子? 是那個救她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