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山難容二虎之禍起香煙 新
楊籽在生產部一樓，注塑部車間，發現地上有煙頭。就把這一情況反映給馮廠長。
馮廠長說他也發現過；也開會說過；員工手冊也有關於車間吸煙的處罰規定。
隻是以前行政部沒要求保安部嚴格執行罰款。
幾年前的六樓起火，就是搬運工亂丟煙頭引起的。
楊籽就跟馮廠長商量：能不能在一樓車間外麵，找個地方設立個吸煙處？
馮廠長覺得這想法很好。工廠不到一百人的男工，主要集中在，一樓的注塑部和二樓的壓塑部；在外部設吸煙區，也很方便；另外工廠實行的是“計時加計件”的薪酬製，也不怕他們跑出去吸煙磨工時。
“我以後吸煙也可以下樓；辦公室有女孩子，也不方便。”
楊籽就在馮廠長辦公室，寫了一個關於設立吸煙區、嚴禁車間吸煙的書麵報告；準備讓前台轉交給龐小姐。
楊籽最近不情願，當麵給龐小姐口頭匯報工作。
有需要請示的，就以書麵形式交給前台，轉交龐小姐，等待批示結果。
盡可能的少與她見麵。
楊籽在辦公室附近碰到廖廠長，就把想法說給廖廠長聽。
廖廠長就和楊籽去現場看看。
廖廠長還要求增加一處宿舍的吸煙區。
最後敲定：
1，車間吸煙區設在生產樓西外牆；發電機房頂的崗亭也能觀察到，
2，生活區籃球場靠圍牆，也設一處；飯堂吃飯後，或者活動時，可以在此處吸煙；飯堂裏麵嚴禁吸煙；
3，在兩棟宿舍樓中間的平台，也設一個吸煙區。
所謂的男工宿舍樓，也就一樓住保安員和男員工，二樓職員層住的男職員，三樓以上住的也是女工。
二樓職員層可以在兩頭洗手間門邊擺上滅煙桶。
宿舍內嚴禁吸煙。
4，所有的吸煙區都裝上防雨防曬棚；安放條登，設置滅火器。
廖廠長讓楊籽重寫了一份；他拿去辦公室，找龐小姐、馮生簽批。
吸煙棚的施工，廖廠長還是找的肥佬劉帶人過來做的。
肥佬劉過來看現場的時候，還是找的楊籽。
李大勇在門衛室，還是要求肥佬劉“打匹煙”。
肥佬劉從包裏掏了兩包“紅雙喜”給了他。
工程完工後，肥佬劉和楊籽在門衛室附近核對工程項目表。
核對無誤後，肥佬劉塞給楊籽一包“中華”，說分給兄弟們抽。
楊籽看到廖廠長和馮廠長，在籃球場，那個剛完工的吸煙棚，吸煙談話，楊籽說，
“還有沒有？拿多一包給我。我給廠長他們抽。”
肥佬劉說，剛好還有一包；掏出來遞給楊籽。
楊籽就把囗袋的煙，也拿出來抓在手上；目送肥佬劉出門。
廖叔從門衛室打水出來，往楊籽這邊走；他要去後麵的崗亭。
肥佬劉把來訪證遞還給值班保安，李大勇從屋裏出來說：
“劉老板，又一個工程幹完了，也不打匹好煙？”
“不好意思，兄弟，今天包裏沒煙了，下次過來補給你。”
肥佬劉出了廠門。
楊籽跟廖叔打了個招呼；拿著煙走向吸煙棚，把煙分別遞給廖廠長和馮廠長，
“劉老板拿給你們的。”
馮廠長很開心，拆開煙遞給廖廠長一根，又遞給楊籽一根。
楊籽說：
“謝謝！馮廠，我不抽煙。”
說著轉身要走。
“小楊！會開摩托車嗎？”
“會！”
“幫我把我的車，騎到門口。”
廖廠長把摩托車鑰匙丟給楊籽。
……
第二天上午，人事文員小薑跑到車間，找到楊籽。
偷偷告訴楊籽，
“龐小姐收到匿名舉報信，是關於你的。說什麽你收取做工程的、劉老板的好處；信是塞進辦公室門縫裏的，前台阿英發現的；”
“龐小姐現在正在調查，你要有心理準備啊！”
說完小薑做賊似的溜了。
龐小姐對那封匿名舉報信很重視。
她先把李大勇叫去她辦公室。
又叫了昨天門崗的那個保安員；
然後叫了廖叔。
廖廠長也被龐小姐從鎮政府叫了過來，幫助她調查。
肥佬劉也被叫過來。
最後李大勇又被叫了過去。
……
楊籽猜測：收取好處？可能是拿煙換錢的事被人告了。
也沒有其他人知道呀？隻有廖叔、旺叔、劉虎知情，他們也有參與，不會舉報呀！
肥佬劉上次給廖叔的那5包中華，廖叔私下裏是告訴了楊籽；楊籽讓廖叔留下一包，改天看到廠長丟給廠長抽；餘下4包，廖叔又去換了錢；楊籽讓廖叔不要分了，把錢先放廖叔那裏，有時間大家吃宵夜；廖叔也很讚同。
楊籽心情特別沉重。
他倒不是太擔心什麽，就覺得胸口有種說不出的悶。
劉虎他們好象看出楊籽的氣色不對，
“隊長！你不舒服？”
“沒事。”
“你去樓頂休息吧，供水池那裏，有我鋪的紙皮，可以睡覺，沒人去那裏。”廣西電工覃亮說。
“去吧！老鄉，我們慢慢整。有事去叫你。”……
楊籽就去了樓頂。
……
直到下午下班，龐小姐都沒有找過楊籽問詢情況；廖廠長也沒找過。
並且如此這樣，連續幾天。
楊籽有些沉不住氣了。
到底什麽情況啊？他們打算怎麽處理自己；會不會被開除？
要不要調休一天？像劉虎以前說的那樣，先去周邊工廠看看，有沒有招聘男工或保安員。
楊籽覺得不能向廖叔他們去打聽。
楊籽想到了小薑；但是也不能去找小薑或者打電話給她。
巧合的是，小薑去車間找文員核對考勤表，碰到了楊籽。
楊籽把小薑叫到沒人的地方，問她那個舉報信的事。
“哦！我都忙忘了，沒告訴你。”
“那個信看上去是生產部員工寫的。說是從樓上車間窗戶看到你：在門衛室附近，收工程佬一包中華煙，說你還不滿足，威脅別人又向人家要了一包；”
“信上說，你向人家要煙的時候，門衛室的保安員和李隊長應該都看到了；還有老保安廖叔也能看到；”
“信中也說，看起來你和肥佬劉關係不一般。猜測你，在吸煙棚工程中，也應該向人家要了好處。”
“煙的問題，龐小姐開始沒在意的；肥佬劉是工廠老熟客，他經常來辦公室，看到廖廠長、報關員、阿風等男的，也會一人給一包煙。給我們女的帶零食那些；甚至帶茶葉給馮生；”
“龐小姐主要想調查：做工程時，你有沒有向人家要喝茶費。”
“後來經過調查，你真沒事。再說了，工程報價那些，是廖廠長和龐小姐評估核定的；跟你沒任何關係；做與不做、讓誰做，是廖廠長說了算。你簽字驗收也隻是程序要求，何況都是由廖廠長驗收審核的。”
“龐小姐、阿美、廖廠長他們都說，這是小題大做。保安員管理，得罪一些員工很正常。”
“所以這個事就過去了。龐小姐還強調，不要給你提這個事，免得影響你的工作積極性。”
“我開始也很為你擔心，後來一看沒事，就沒告訴你。”
“不過，那個李大勇，後來被龐小姐叫去，一頓狠罵。”
“為什麽罵他？”
“調查他們時，我都在場，龐小姐向李大勇求證：看沒看到你收肥佬劉的煙。李大勇說，是事實！他在門衛室親眼看到，並且聽到，你主動要的。開始人家給你兩包差的，你不願意，非要中華。他看到你把煙偷偷的裝進口袋，回了宿舍。”
“叫來，另一個門崗保安；他說沒注意，沒看到。”
“廖叔說，他看到，煙是肥佬劉主動給你的；還看到你把那兩包煙都分給了廖廠長和馮廠長。”
“廖廠長也和廖叔說法相同。”
“肥佬劉也說他主動給你，讓你轉交給廖廠、馮廠的。”
“最重要的是：廖叔和肥佬劉卻告訴龐小姐：那個李大勇才是主動向人家要煙要水的，每次見了人家都要，不給還不情願讓人家進來！”
“廖廠長和龐小姐聽了很生氣：人家主動給門衛一包煙、幾瓶水沒什麽大不了的事。跑業務的一般都會這麽幹；但是門衛保安，主動向人家索要，性質就不同了，影響惡劣。”
“龐小姐就把李大勇叫過去，一頓臭罵。我們在外麵都能聽到。”
“隊長，你說這封舉報信，是不是幫了你？”
“隊長，我覺得，這封信很有可能就是李大勇寫的。阿風也這樣說。”
“為什麽這樣想？”
“你想啊！生產部隔這麽遠，你來看；我們確實能看清那裏站的人是誰；但是，你能看清人家手裏的東西？還兩包“好”煙？”
“另外，哪有員工會在下班時間，跑到辦公室門囗塞信？不怕保安巡邏看到？隻有你們保安能做到；”
“還有：信中提到‘門衛室裏麵的李隊長應該能看到`……；除了龐小姐、我、你們保安隊，哦，還有阿美，有誰知道，李大勇是幫你代班的隊長？還是你封他的隊長；除了李大勇這個官迷，誰還會稱呼他：李隊長？”
“前兩條是阿風分析的；後一條是我想的。怎麽樣？有道理吧？”
……
某一天，廖廠長路過門衛室，看到廖叔，他從摩托車尾箱，拿出一條“玉溪”煙，讓廖叔幫他放進楊籽的辦公桌裏。
“告訴小楊，馮廠長要是煙抽完了，他會隨時過來拿。”
廖叔看了一下，李大勇不在門衛裏麵；走出廠門外，對廖廠長說，
“廠長，放裏麵不好。裏麵現在是李隊長辦公；除了他自己，他不給別人進去；他要是出去了，就把門鎖起來，其他人進不去……。”
“李隊長？哪個李隊長？”
“就是李大勇，李隊長。”
“那小楊什麽情況？”
……
二樓壓塑車間。
劉虎他們在收拾一個消防栓；小聲地笑談、議論著什麽；看楊籽走過來，劉虎說：
“隊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那個龜兒子李大勇被廖廠長罰了！”
“昨晚半夜，也不知道廖廠長怎麽就跑來工廠了；抓到李大勇在門衛室睡覺，就在原來你的辦公室的沙發上睡。”
“他又不用值夜班，怎麽跑到那裏睡？”
“他的房間沒空調啊。這龜兒子鎖著門窗、開著空調、枕著枕頭、蓋著毯子，在那，呼哈呼哈地正睡呢，廖廠長過來了。廖廠長讓旺叔、張明他們叫他半天才叫醒。”
“聽張明說，他來幾年了，都沒見到廖廠長發過火。昨晚破天荒的發了大火，還拍了桌子；”
“聽他們說，這龜兒子連續在那，睡了一個多星期了；你說他，怎麽會這麽懂享受？！”
“不止一個星期。十多天前，我夜裏修完機，和馮廠長在吸煙棚吸煙，就看到過他兩次。”
機修宋偉補充道。
“還有，這龜兒子，有事沒事就往辦公室跑，在前台回傳呼、打私人電話；有時候抱著電話，就打十幾、二十分鍾；光是廖廠長都趕過他好幾次！”
“現在好了！兩項並罰：罰款50塊，全廠通報！可憐，前台大眼睛妹妹，也跟著被罰了20塊！”
“有這種事？——”
“隊長！你太不關心時政了吧！不信你去看看！處罰通告就貼在公告欄裏。龐小姐在上麵簽了名。”。
“你們說，咋不開除這龜兒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