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式製服
保安服一直是楊籽最想解決的。
原來離職的保安員，留下的服裝，對新來的來說，都是偏大。上衣可以勉強，褲腰大了確實沒辦法穿，冬天還能掖掖，上衣蓋住，湊合穿；夏天是根本沒法穿的。從清潔工阿姨接過洗過的那十幾套舊的保安服，挑選了一半天也沒能湊夠四套。褲子都是又大又短，還有的不是屁股上磨出了洞，就是襠部開口處缺少了扣子。
很多天前，楊籽就給龐小姐匯報了這個情況。唐小姐的回複是，保安服和員工廠服都納入預算了，還在詢價，索樣，定版中。還要等等。
至於等多久，也沒有明確回複。不得已，楊籽隻能讓，能湊合著穿的先穿。不能穿的，穿便服。劉虎說他隻有一條便服褲子，其他的都是短褲。楊籽讓他試試自己的兩套，劉虎湊合能穿，楊籽就給了他一套替換。
龐小姐通知楊籽把保安服的尺碼、套數報給辦公室。準備買保安服。楊籽很高興。讓黃河再次核對下大小尺碼，大步流星趕到了辦公室。
龐小姐，阿美小姐，還有那個人事文員小薑，都在龐小姐的辦公室，好像討論誰去買的問題。
“小薑和我都去不了，隻能廠長幫忙，或者司機阿風和楊隊長去：”
龐小姐在詢問大家的意見。
“還是我去吧，馮生今天不回來，我的文案可以明天做。我和楊隊長一起去，阿風開車！”阿美小姐接話說。
“他們的老眼光不行，東坑沒什麽可挑的，我們去市區；我一定把你的阿楊，打扮的英武帥氣！”
“什麽我的阿楊？看你那個小酸樣。”
“好了，阿楊，你今天屬於我的，你回去換身便裝，咱們出發。”
港資廠的辦公氛圍相對很輕鬆，沒有外來人員的話，辦公室同事間會開開玩笑；甚至下午的某個時間點吃零食，俗稱“辦公室下午茶。”
因為看過一下午的有關企業管理書籍，楊籽明白了：
絲花廠沒設專門的采購部。
是的，絲花廠確實沒設立采購部；同時也沒有設業務部或者叫銷售部。它等於香港公司設在東莞的加工車間。產品的原材料等，都是香港拉來。
一般性的米、麵、油等生活用品，有固定供應商，由廖廠長負責。
辦公輔材需要外出采購的，一般由司機阿風代辦，或者行政文電話聯係，送過來。
辦公室人員也很精簡。工廠的核心主要集中在車間。
楊籽和阿美坐在商務車的中部。
楊籽還是感覺到莫名的拘束。按說，楊籽也算經曆頗豐的青年，也算有所膽識之人。但是隻要麵對他認為的：漂亮優雅的女人，或者流露出他無法言表的那種韻味的女人，楊籽就會拘謹，拘謹到想避而遠之。這種感覺，在工作中頻繁接觸龐小姐的時候，就不會出現。
一路上楊籽基本保持沉默。阿美心情歡悅，臉上流露著似乎天生的、端莊、自然的恬靜。
“小楊！我以後能不能叫你小楊啊？場合需要我叫你楊隊長。我不喜歡叫你阿楊。”
“當然好！你們廣東人好像應該喜歡叫人家阿什麽呀？”
“我又不是廣東人，我湖南的。你感覺我像廣東人？”
“現在我還沒學會怎麽判斷，別人哪裏人！”
“你剛出來，待久了，就能憑感覺，很容易判斷的。”
“你叫我小楊也不合適吧？你又沒我大。”
“我肯定比你大了。你的資料我看過。”
“你覺得我比你大多少？”
“不好猜。也不想猜。男不問錢財，女不問芳齡嘛。”
“你真會說話，這些你都是從哪學的？”
“書上！”
“你不像初中畢業，當三年兵的吧？”
“懷疑我造假？”
“不是。就感覺和那些退伍做保安的區別太大？”
“能不能講講你自己唄？”
“講講我自己？”
“講啥？”
“比如：婚否？談過幾個女朋友？等等。”
“阿美！摳仔啊？”
“滾！開你的車！”
……
“小楊！現在好多了吧？”
“什麽好多了？”
“沒那麽拘束了吧？”
……
運河路邊上的這家保安用品店，應該是東莞最具規模的。各類消防器材，勞保用品，安保服裝，手套鞋襪，警械器具等應有盡有。店內客人不是很多。
“需要點什麽？”一個女店員迎過來。
“先看看。”
“好的，慢慢看；有需要叫我。”
東莞的店麵和楊籽的老家不同。店員不會熱情的讓你無所適從；也不會冷淡的讓人覺得受了冷遇。給你選擇的空間和自由。比如買衣服，你可以試穿，試穿很多件，感覺不合適，放下走人。不會出現內地“不買試什麽試？”，“沒錢買就別試！”等等明朝暗諷。
掛列的二十多款保安服，阿美似乎都沒相中。楊籽覺得隨便哪套都比工廠現有的保安服漂亮。
“老板！所有的保安服都在這裏？”
“都在這裏！”原先的那個女店員回答。
阿美撅了下嘴，看似很失落。
“你們是工廠用？還是酒店用？”
有位看似店主或店長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工廠用！”
“工廠用可以，有款最新款的，還沒來得擺樣出來。我搬過來你們看看。”
男子從庫房裏先後搬來兩個大包，打開，抽出一套衣服展開。
“這不是99式新警服嗎？”
“老板你認識？真是行家！”
“報紙看過！”
“全國也隻有深圳市局才發放2個月，分局、派出所都沒有。東莞還沒發。我們做了合理改動，但是深圳不給買，怕和新警服混淆。東莞酒店等公共場所不能穿。工廠沒問題。我也是廠裏剛到的貨。”
“小楊，去試試！”
楊籽去了試衣間，換上了仿高級警官的、99式新製服出來，店主遞過來一個中邊黑色，亮銀圓頭警徽的武裝帶，重新紮上。老板幫著裝上配套的肩章、領花、胸牌，收拾停當。阿美樂開了花。
楊籽沒見過新警服的實物。但確實穿起來很精神。
“新警服，夏裝不束腰的，我們改了束腰紮武裝帶，這樣更精神。春秋服我們也改了紮武裝帶的。上身效果比新警服精神實用。”
“臂章、胸牌這些怎麽是巡防？不是保安？”
“本來是深圳一個村委治安隊定做的樣式，不給穿。廠裏隻能拉這裏試試了。我還沒拆包呢。工廠用不影響，巡防更好。”
楊籽又試了試春秋裝（廣東說冬裝），試穿的是藏青色襯衫，外套紮武裝帶，更是精神。類似於電視劇中，國軍高級將領所穿的春秋常服的款式。
“這襯衫有白色的嗎？小楊，你穿白色的精神。”
“有啊！都是配套的。”
“小楊，就是它了！”
“還有訓練服要不要試試？”
“小楊，試試！”
楊籽又試穿一套黑色的新款作訓服，配銀色絲繡徽標帽子。阿美也誇精神。
“對了。製服沒帽子配！”店主說。
“不要帽子，我還怕把我們家帥哥，帥氣的發型遮壓壞了呢。”
“老板，隻有他的，要白色襯衫的這款，其他的要那種青襯衣。各兩套！”
“作訓服，一人一套夠了！”
“好的，老板，聽他的！”
“小楊，你穿多大的皮鞋？”
“42的……！鞋子不用配備！這麽多人，鞋碼不同。他們自己配。”
“你再看看其他有沒有要買的，比如警棍電筒什麽的？”
“老板，按他需要的打包好，等下一起打總折；結算”
“小楊，你在這，挑其他的，我出去一會，辦其他的事，很快回來。等我。對了，一會你就穿上夏裝，留一套你的冬裝，單獨裝著帶著回去。”
店老板和楊籽核對了一遍人員登記的尺碼。三四個店員在分裝核對。楊籽又挑了10條橡皮棍；2個手提充電多功能應急燈。楊籽試了幾次那個T字棍；還是放下了。
店老板湊過來問，
“大哥，那女的是你女朋友？”
“什麽女朋友！我領導！總經理助理！”
“大哥，你可真有福！她絕對想扣你。信不信她會幫你買雙鞋回來？”
“你們廣東這邊的，男人也這麽八卦？”
“哈哈哈。對了，你們總共有多少保安？”
“現在隻有15個，還在招，初期要30多個，以後要50多個吧！”楊籽吹了個牛。
“大哥，我也留一張名片給你，有需要隨時給我電話。交個朋友。”
“沒問題！”
……
阿美回到店裏，手裏提個塑料袋，拿出來果然是一個鞋盒，打開是雙男士皮鞋，還有幾雙襪子。
“快試試，合不合腳？”
楊籽試穿了。
“正好！”
“裝好。回去再穿。我去結賬。”
楊籽快速裝好後，去了洗手間。
回來後，阿美已經結好賬。
“這是你家老板娘，幫你選的電棍，最新款，電擊，強光照明，催淚。配腰帶套。”
“這是42碼的作戰靴，我送的；正版警用皮帶，我送的；T字棍、棍套，我送的；多功能皮帶腰包，我送的。”
“謝謝老板！”
“我謝謝你才對，更要謝靚女！靚女，記得員工服，挑選好了款式，我給你去送樣板。”
’來來，把這些都打包給靚女帥哥放車上去！”
……
他們回到廠裏，才下午五點鍾不到，阿風直接把車開到辦公室樓下。
楊籽提著一套冬裝，穿著齊整的新式製服，隨阿美上二樓辦公室。
“哇塞！太帥了！”
大眼睛前台叫了起來。
“有其他外人沒？”阿美問了句前台。
“都是自己人。馮生回來了。”
“大家看看！我把香港高級督察楊__Sir給你們請來了！”阿美擊了兩下掌，誇張地大聲說。
“酷斃了！”“帥呆了！”“阿美，真有你的！”
“我是誰——？”
“阿美——嘛！我是：智慧！美麗！賢淑！妖媚為一體的化身！”
幾個女的齊聲合頌！
龐小姐笑得前仰後合；馮先生笑著用手指點了點阿美。。
“報告！馮先生！保安隊代理隊長楊籽，向您——報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