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麵子工程之麵子
肥佬劉過來收款的時候，辦公室全員都在開會，包括生產部門很多中高層都參加了。
楊籽轉悠到門衛室時，劉虎在外麵站著，看到楊籽走過來，大聲說：
“隊長好！”
廖叔掐滅了煙，從角門外進來。楊籽看到門口的肥佬劉，
“老劉，怎麽不進來？”
“楊隊長，不進去了，我在這等一會兒。”
“我剛從辦公室過來，他們都在開會，財務也在開會。你進來屋裏坐，等一會吧。”
“我知道都在開會。屋裏更熱，不如這裏涼快。現在是西曬，這邊沒太陽。”
“廖叔，拿兩瓶水過來。”
接過兩罐紅牛，楊籽也走出門外。遞給肥佬劉一罐。肥佬劉說他有，還沒喝呢；楊籽扔給了劉虎一罐，
“不用站著，太陽這麽大，進屋。”
楊籽和肥佬劉喝著紅牛，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楊籽思索幾分鍾，對肥佬劉說，
“劉哥，能不能幫我個小忙？”
“肥佬劉扯了一下楊籽衣角，遠離門衛室。”
“兄弟，有話隻管說，我一定辦。”
“能不能幫我搞一桶外牆漆，搞兩個滾刷？半桶也行。”
“這算啥事！十桶八桶、一車都行，絕不要錢。對了，你要它幹嗎？裝修？”
“不是。你看，門衛室的外牆，塗料掉完了，很難看，我想帶兄弟們自己塗一下。”
“這小事，不要自己搞，我安排兩個人給你搞好，絕對不收錢。”
“這確實太舊了。”
肥佬劉隨楊籽進了角門，提高音調說。進了門衛室裏麵看看了。他突然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又出去，把整個門衛室外圍看了一圈，甚至站在大門口看了一會。
“怎麽了？老劉，太麻煩？要不我們自己刷吧？”
“哪裏話？一定給你做好，包你滿意。”
“對了，我還有事，我改天再來。”
“應該很快開完了，再等一會唄？多跑一趟幹嘛？”
“不等了，真有事，改天再收，反正不等錢用。”
說著這肥佬劉就往外走，還是從皮卡車拿三包煙，從外麵的窗口扔進來。
廖叔還是跑外麵小店換了4包羊城，三張紙幣。不過這次他沒自己做主，把錢交給了楊籽。楊籽把錢給了廖叔和劉虎各五十塊；劉虎不敢拿，
“拿著吧！不要亂說！”
旺叔給劉虎這樣說了後，劉虎裝進了口袋。
“劉虎不吸煙。煙，你和旺叔留著吧！”……
據說，廠長開完會，走之前也圍著保安室和大門口轉了一圈，然後才走；據說肥佬劉晚上8點鍾，帶了兩個人來到保安室。把保安室的裏裏外外、門窗等量了個遍。
那時候，楊籽都不在場。……
又到了星期天，楊籽休息。這也是楊籽第一次休息。楊籽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就逛到了門衛室。
門衛室來了五六個民工，有人在給大鐵門打磨，有人在牆上畫線等等；保安室的桌子櫃子、破衣物等都被清到外麵。肥佬劉也在。
“怎麽回事？老劉？”
“這麽早起來啦？楊隊長。”
肥佬劉一邊指揮著工人，一邊大聲地，看似興高采烈地和楊籽打招呼。
“劉哥，這咋回事？這麽大陣仗？”
“兄弟，廠長說了，給保安室，門頭來個大改造。”
“哦？！這樣啊！那你交代他們，10點前不要搞出大動靜。宿舍離得太近；工人們休息，給他們睡個懶覺。”
“好來！”
“都聽著：10點前不要幹有大動靜的活！不要吵著楊隊長休息。”
午飯後，楊籽出廠了，他想去理個發；看看有沒有書買，或者免費看。工廠旁邊的、沿路的門麵房就有很多家理發店和租書的小書店。
楊籽還是修整了原來的發型：鬢角和後麵都推得短齊稍上；頂部似平非平、前伸。很是幹練精神。
理完發，溜達幾家小書屋，大多都是言情、武俠、乃至黃色。還都是隻租不賣的舊書。
楊籽坐公交車去了鎮中心。經打聽找到了一家超市，裏有個規模不小的書店。
楊籽吹著免費空調，在那家書店看了一本有關企業管理的書籍，一晃就到了晚上7點來鍾。楊籽沒舍得買下來那本書，因為標價30多塊。
楊籽坐車回來，在工廠附近的小排檔，花了1塊5毛錢吃了一份炒米粉。
廠門口發生了大的變化：
大門兩邊立柱貼上了仿大理石瓷磚。立柱上各增設了一盞大的白色球型戶外防水燈。
保安室朝馬路的這邊，多出了一扇窗。原來的推拉窗換成了新的、鋁合金玻璃窗，外麵裝了不鏽鋼防盜網。靠近角門的這扇防盜窗，預留了類似銀行窗口的拱門探視口；
相對的裏麵那麵牆也開了一個窗；包括保安室門口相鄰的原窗戶，都是嶄新的鋁合金玻璃推拉窗；隻是沒有外麵的不鏽鋼防盜網；窗台上裝上了大理石。
保安室原來的破鐵皮門換成了不鏽鋼門。
牆體四周窗台以下，塗刷淺藍的外牆漆，上部白色外牆漆。
平房伸簷下部，東、南、西3麵搭設了不鏽鋼骨架、深褐色PC板雨棚，伸出寬度近4米，一麵覆蓋了整個角門通道還有富餘。防水防曬。
原來牆體上，新開的內牆窗戶位置的舊通告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和窗戶垂直的、不鏽鋼玻璃通告欄，裏麵裝有日光燈管；頂部被伸出的防雨棚完全遮住。
敞開的兩扇鐵柵欄大門和角門，重新刷了一遍天藍色的防鏽漆；門拉栓上，用細鐵絲各掛著硬紙牌，上麵寫著
“油漆未幹，請勿觸摸！”
保安室內部騰空了；塗上了白色的乳膠漆。中間用淡金色鋁合金、透明玻璃做了到頂的隔斷，設計了推拉門，裝有門鎖；原來5乘8米左右見方的保安室內部，隔成了2間裏間遠遠大於外間；每間各裝了2個T8燈管和1個吊扇；唯一沒開窗的北牆，開了個圓孔，裝了個排氣扇。
整個門頭和門衛室，除了門衛室近旁的立柱掛著的工廠名稱招牌，以及門衛室的地板磚沒變，整個門頭煥然一新。
“乖乖！”
除了楊籽發出這樣的感歎外；周一早上進來的文員、外宿的各個生產主管等等都都發出來“嘖嘖”的驚歎。
龐小姐進來時，也顯得很驚訝。溜轉了一圈，臉上洋溢著微笑。
“阿楊！我一個月前就想做的事情，被你一天搞掂。真難以想象，太好了！”
“我哪敢有這個權力和膽量！這是廠長找人做的！”
“不用謙虛！廠長前兩天有給我提過，你想翻新一下保安室，沒想到你們考慮的這麽麵麵俱到！”
“我們一起在這等馮生吧，他應該快到了。”
“子彈頭”到廠門口時，停住了。阿美小姐先下來，緊接著馮生也從車裏下來。馮生看起來，還是那麽精神矍鑠，那樣和藹可親！
龐小姐迎上去，楊籽立在原處。阿風把車開進來，徑直開到停車位。
他們3人在門外指點、嘀咕一小會兒。從角門進來；探頭看了一下保安室裏麵，進去了逗留兩分鍾；出來走向通告欄。
聽不到馮生在說著什麽，隻見龐小姐和阿美不時的點頭。
阿美衝楊籽招了招手，示意過去。
楊籽跑步過去。
“阿楊，你好棒！你給我們應對客戶審廠，開了個好頭！”阿美做了個擁抱的姿勢；楊籽嚇一跳，驚恐的快退一步。引得龐小姐和阿美“哈哈哈”捂嘴大笑。
馮先生也笑了。
“阿楊，理發啦？更靚仔啦！這叫什麽來著？——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成語，又想不起來了。”
阿美小女生一般，一手托著臉頰，做冥思苦想狀。
“改頭換麵？！”馮先生說。
“對對，就是改頭換麵！——好像也不對吧？這是貶義詞吧？”……
他們3人有說有笑的走向寫字樓。阿美小姐還把一隻手偷偷背在身後，衝楊籽這邊豎了幾下大拇指。
楊籽望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感覺他們的背影各自不同：
馮先生步履穩健，像個飽經風霜的老學者；
龐小姐個頭比他們矮一些，小步伐，急促緊湊；標準的職業女性；。
阿美小姐腳步輕柔歡快，身姿婀娜；透露出略帶不羈的嫵媚。
“肥佬劉啊！肥佬劉！你可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