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晏黎出現的時候,半白胡子的府醫正在給君子清把脈。
二夫人小陳氏一看見君晏黎,恨不得殺了她。
當然,隻是瞬間的眼神罷了。
“晏黎,你去了哪裏?”
“晏黎你不是跟子清一起出去了嗎?”
話裏話外都在把兩個人綁在一起。
明知道這些話已經毫無意義,卻還是想要把君晏黎拉下水。
起碼,也讓眾人懷疑她。
“二娘,我跟子清說了一會兒話就分開了,”君晏黎往床榻那裏看了看:“子清沒事吧?”
二夫人小陳氏盯著君晏黎繼續道:
“還昏迷著,你們說了什麽?”
“為什麽子清會去西廂後院,還有,那兩個乞丐是哪裏來的?”
二夫人小陳氏循序誘惑著道:“是不是晏黎你不注意的時候,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了進來?”
喲!這是要開始拖人下水。
君晏黎冷笑道:“二娘這是什麽意思?”
“咱們君府是什麽人家?豈是外人說混進來就能夠混進來的?還有,後宅可一向都是二娘你在管理著。”
君晏黎不避不讓,句句反駁回去。
二夫人小陳氏冷不丁的被嗆了一句。
她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個君晏黎,什麽時候口齒這麽利索了?
“若真是想要調查清楚,不妨就徹查一下。”君晏黎什麽都不怕,她還巴不得真的徹查。
反正乞丐什麽的都是君子清自己找來的。
一徹查,什麽都真相大白。
果然一說徹查兩個字,二夫人小陳氏眼神閃過一抹慌亂,快得像是一陣風似的,轉瞬就消失。
“不可啊!一徹查,怕是外麵就瞞不住了,子清是這樣了,咱們君府還有好些個姑娘家。”
二夫人小陳氏先是看向方氏,再看向君老夫人。
手帕捂住臉頰低低的哭泣道:“可不能連累了其他的姑娘,往後說親的一旦牽扯上君府的小姐未婚失貞這四個字,怕是……方氏,你覺得呢?老夫人,你倒是說句話啊。”
“徹查……還是得慎重!”方氏眼神帶著懇求,看向了君晏黎:“晏黎,你兩個堂姐,一個比你還大一歲,另外一個也跟你差不多十六歲了,今年也得把議親提升日程,晏黎。”
方氏語氣柔和,懇求的口吻,都是一個母親對女兒們的疼愛。
君晏黎不過就是隨口一提。
徹查這件事情,除非她父親君尚書執意要做。
否則的話,怕是君老夫人也不會真的同意。
姑娘家家的清白名聲是多麽的重要。
君子清可是完全把她君晏黎往死路上逼,還算計上了整個君府的姑娘們。
當真是狠心又狠毒!
“晏黎,徹查這件事情,再考慮考慮,好嗎?”君老夫人歎了口氣。
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是偏愛君晏黎。
其他孫女們也得照顧照顧。
何況此事君晏黎雖然被陷害了,可她畢竟毫發無損。
君老夫人不希望真的把事情鬧大鬧出去讓外人看笑話。
“我就是隨口一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顧好子清。”
“還有,下次這種肮髒的事情,不希望再算計到我身上來。”君晏黎掃視了一圈眾人,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二夫人小陳氏身上:“二娘,真不知道是誰這麽壞,居然算計我。”
“……是啊,這次是子清替你這個姐姐擋了災啊,以後啊,得對子清好點。”二夫人小陳氏厚著臉皮賣同情。
即便眾人心知肚明,卻也是限於猜測中。
君老夫人因了二夫人小陳氏這句話,倒是比君晏黎先開了口:“子清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老大要打死她,老身會替她求求情。”
“多謝老夫人!”二夫人小陳氏這一聲謝謝,倒是發自內心的。
君尚書的脾氣,二夫人小陳氏豈能不知道。
君晏黎撇撇嘴,反正一會兒君尚書就要來了。
她倒是要看看君尚書怎麽處置君子清。
正這麽想著,君尚書果然出現在了門邊。
他一到,除了君老夫人之外,全部都起身上前。
君晏黎自然不例外。
“父親!”君晏黎福身行禮。
“老爺。”二夫人小陳氏心裏突突跳個不停。
“大哥!”方氏柔聲道。
君尚書淡漠的掃了一眼床榻上的君子清還在昏迷中。
府醫早就立在了一旁。
“人如何了?”
“回老爺,還在昏迷中。”
“嗯,一會兒醒了,白綾,毒酒,或者匕首,任由她選一樣。”君尚書淡漠的道。
二夫人小陳氏立馬跪了下去:“老爺,子清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她還小啊,老爺,她也是被人陷害的,自己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啊,老爺開恩,老爺開恩啊!”
她抓住君尚書的一隻手使勁的搖晃著,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
哭的人心肝兒都顫了。
偏偏君尚書不為所動:“說完了?”
“有什麽可憐的?若是先陷害,就是活該,若是被陷害,是自己愚蠢,更是活該!”
“未婚失貞,讓她走得痛快些,就是我這個當父親唯一能為她做的。”
“……老爺不,老爺,子清還小,她是我們的孩子啊,老爺,求求你,老夫人,二嬸,晏黎……。”
二夫人小陳氏完全傻了眼,也害怕極了,求情不通,開始求四周的人。
君老夫人歎了口氣還是開了口:“老大,子清……要不把她送走。”
“是啊,大伯,子清這孩子還小,饒她一命吧。”方氏聲音柔柔的。
君晏黎摸了摸鼻子:“父親,子清是我們的親人,罪不至死,要不,放了她?她還昏迷著呢。”
君尚書忽然定定的看著君晏黎,破有深意的眼神,隨後詢問道:“晏黎覺得該如何處置?”
“我說了,父親會聽嗎?”
君晏黎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眨啊眨啊的看著君尚書。
君尚書微眯著眼睛:“你先說說看。”
嘖嘖嘖,居然不上當。
“就被她送去莊上吧。”君晏黎出主意道:“等時間長了,大家都淡忘了這件事情,再把子清接回來。”
“送到莊上的名頭呢?”
“就說是住莊上為祖母祈福吧!”君晏黎絲毫不畏懼的看著君尚書。
盡管君尚書一直都是淡漠的臉龐。
他跟禦王可謂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冷峻。
但是卻是有著差不多的氣場,都讓君晏黎感受到了他們身上擁有著淩厲的氣勢。
這個君尚書,分明就是不想殺死君子清的,反而像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為什麽呢?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不會吧?要是真的,君晏黎想要回王府。
“還跪在那裏做什麽?就照晏黎的話去做。”君尚書淡漠的道:“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再鬧出什麽醜事來。”
君尚書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向了二夫人小陳氏,還有床榻上的君子清,自然,最後的目光落在了君晏黎身上。
意味深長的微微一笑,君尚書轉身背著手離去。
君晏黎暗暗鬆了一口氣。
媽呀,他是真的發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