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朝雨顧及著封雲深的心情,還是稍稍去了兩根打眼的簪子,在封雲深滿含怨念的眼神中愉快的出門了。
因著林朝雨在府中耽擱了一會兒,是以到了熙和園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林朝雨由碧月扶著下了馬車,水仙給門人遞上了請帖,門人看到請帖上寫著碩大的幾個“忠勇侯夫人”的字眼的時候,驚訝的看了幾眼林朝雨又看了幾眼請帖。
似乎是在核對請帖是否是真的,也似乎是在核對眼前的這個忠勇侯夫人是否是真的,因為太過驚訝,以至於他連驚豔都來不及。
今日他是得到主家的命令的,叮囑了他對忠勇侯夫人一定不能怠慢,原本看著時間不早了,他還以為忠勇侯夫人不會過來了,不曾想她還是來了。
隻是傳聞中,忠勇侯夫人不是生得十分普通尋常麽,何時成了這般絕色。
水仙見那人多看了林朝雨幾眼,冷聲道:“怎麽,這請帖是有問題嗎?”
門人立即跪下道:“姑娘恕罪,侯夫人恕罪,請帖沒有問題。”封雲深是何等人物,他這樣的小渣渣可是不敢得罪的,方才他因為太過震驚和驚豔,多看了幾眼已然是十分逾越的舉動了。
水仙冷哼了一聲。
林朝雨含笑道:“起來吧,時候也不早了,還請安排人帶路。”
門人磕頭道謝,立即起身同旁邊的另一人小生叮囑了幾句,那人把腿就往園子裏頭跑去,門人自己則恭恭敬敬的領著林朝雨往園子裏頭走。
待走出不遠,就見原本匆匆跑進去的人,帶著一個頗有幾分氣質的丫鬟過來了。那丫鬟見到林朝雨未語先笑,待稍稍走近一些之後恭恭敬敬的跟林朝雨行禮:“奴婢見過侯夫人,奴婢是五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雀兒,還請侯夫人隨雀兒來。”
林朝雨微微頷首。
雀兒便領著林朝雨朝宴會舉辦的地方去。
卻總是忍不住想要回頭看看林朝雨。
她心中的疑惑同那門人心中的疑惑是一樣的,傳聞中的林朝雨是很普通尋常的,若是侯夫人這般姿色,想必許多女子都會知難而退,哪裏還會不管不顧的想要入封府。
那些小姐們那般不就是因為聽聞林朝雨姿色尋常,她們自持貌美定能俘獲封雲深的憐惜才會那般的麽。
想到這些的同時,雀兒心中也忍不住奇怪,若是林朝雨這般絕色,為何在都城毫無名頭。她曾經遠遠的見過曾經的寧國第一美人臨安公主,可見到林朝雨之後,她就覺得臨安公主的美貌有些假了,遠不比林朝雨的美貌給人的震撼來得真實、真切。
當然,臨安公主也隻是曾經有名氣罷了,在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大家對她便是提及都覺得惡心了。
雀兒心中疑惑,卻沒有人給她解惑。
因為先前就有人去跟今日的壽星五小姐說了林朝雨來了的事情,因著林朝雨現在的身份也好,還是那些對封雲深懷了旁的心思的人也好,都對林朝雨的到來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
五小姐作為主人,自然是要主隨客便,是以當林朝雨到了宴會地點外頭的時候,就看到五小姐領著一眾人侯在外麵了。
見到林朝雨五小姐眼中快速的劃過一抹驚豔,心道傳聞當真不可信。但旋即臉上就生氣了熱情的笑容,上前跟林朝雨見禮過後道:“原以為侯夫人今日不會過來了呢,如今能夠盼來夫人,小女子當真是榮幸之至。”
林朝雨比這五小姐略長幾歲,且她如今已婚已育,這輩分上無形中就高了幾分。
林朝雨溫婉的笑著道:“因為家中小兒哭鬧,所以晚了點時間,還望五小姐見諒。”
二人寒暄了幾句,五小姐就領著林朝雨往屋裏走。
而這個時候,一道有些尖利的女聲響起:“五小姐,這人莫不是冒充的吧!傳聞忠勇侯夫人容貌尋常,這位姑娘的容貌哪裏當得起尋常二字。”
這聲音響起得有些突兀,但到底也是說出來許多人的心聲,是以這話一出,就像火苗點燃了炮仗一般,在人群中頓時就炸開了。
五小姐有些尷尬的看著林朝雨,雖然她不知道林朝雨本人為何跟傳聞中不一樣,也不知道林朝雨這般容貌為何以前似乎並沒人知道,但這個時候這般場合來冒充林朝雨,五小姐覺得不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況且,為了保證宴會的安全,門人在審核請貼的時候都會認真審核的。
林朝雨看向那個率先開口的小姐,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倒是有幾分姿色,隻是這聲音不怎麽好聽,有些刺耳。
被人懷疑身份林朝雨也不生氣,反而大大方方的笑著道:“多謝這位小姐的誇獎,本夫人也覺得自己的容貌跟“尋常”二字不夠貼切。傳言向來是三人成虎,這位小姐您身為名門閨秀,豈能跟那些無腦的人一般見識,聽風就是雨。”
“這人呐,得有自己的腦子才行。”林朝雨一邊說,一邊虛虛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
眼下在場的,對林朝雨幾乎是人人都懷有疑惑的,但唯有這個小姐率先開口,可見就不是什麽沉得住氣的,在聽到林朝雨的話之後,原本尖銳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扯著嗓子道:“你罵誰沒有腦子呢?”
林朝雨無辜的看著她道:“小姐何出此言,本夫人並未開口罵人啊,小姐可不要汙蔑本夫人。”
言罷之後,還狀似自言自語的輕聲歎息道:“如今的大家閨秀都是這般修養了麽,難怪最近有不少人當街做出投懷送抱甚至上趕著想要給侯爺當妾的。”
原本林朝雨前麵說的那些話,大家還抱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畢竟她們都想看看這個傳說中讓封雲深死心塌地的人是何種模樣,如今聽到林朝雨這狀似自言自語實則在敲打那些想要入封府的人的話,那些個有小心思的女子們,臉色一時間都有些不好看了。
五小姐作為主家,見火藥味兒太足了些,立即笑盈盈的道:“想來膳食已經準備好了,諸位夫人小姐賞臉來參加我的生日宴,若是餓著大家就是我的不是了,大家隨我來,我先領著大家落座。”
皇後娘家,也不是什麽沒落的人家,而是有實打實的權利和根基的,是以來的人都多多少少會給五小姐一些麵子,不會不懂事的一味的由著自己的性子。
方才開口嗆林朝雨的小姐,惡狠狠的掃了林朝雨一眼,冷哼一聲,甩袖率先邁步走開。
其餘的人也動了起來。
五小姐歉意的看了看林朝雨。
她父親可是跟她說了的,讓她一定要跟林朝雨把關係打好。姐夫無能,大部分的權利都被忠勇侯握在手中,父親作為國丈,處處受製於封雲深。
他們要做的就是盡力籠絡住封雲深,這樣姐姐以後的孩子才能穩穩的坐上皇位,姐夫那邊他們是不指望什麽了。
林朝雨安撫似的我笑了笑,也隨著往擺膳的地方而去。
封府。
封雲深正拿著小勺子教不染自己吃飯,安嬤嬤在一旁看得幹著急,她已經跟封雲深說過了,不染還小,捏不穩飯勺,但封雲深偏生就是不聽,還說不染是男子漢,要學會自力更生。
這個時候東月急匆匆的來報:“主子,熙和園那邊方才有人來報,說夫人出事了。”
封雲深握著不染的手一頓,目光淩厲的掃向東月:“消息當真?”
林朝雨的身邊他派了許多暗衛,若是林朝雨出事,應當是會有暗衛回來報予他的,而不應該是熙和園的人。
封雲深心中雖然擔心林朝雨,但也保持著理智。
不過這問題問出來,他還沒有等到東月回話就道:“備馬,你隨我一並過去。”然後看著安嬤嬤道:“嬤嬤,您帶不染去父親那邊。”
他不在府中,如今也是不敢單獨把不染留在一處。
這封府裏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雪園。
封雲深安排好之後,才急匆匆的去了府外,翻身上馬之後同冬月道:“消息當真?”
東月道:“已經派人先行去熙和園那邊核實消息了,但林堂最近有一些隱晦的小動作,不知道跟此事是否有關。那送消息的人,已經扣留了。”
封雲深騎馬飛速的朝熙和園而去,同時腦子裏飛快的分析者東月所說的信息。
但眼下他最擔心的還是林朝雨的安危,雖然派了人保護林朝雨,但萬一呢?
隻是封雲深越是擔心林朝雨,反而心中越是冷靜。
林堂最近會有小動作很正常,因為最近有人多次跟皇上請命,要讓皇上處置了十二皇子,十二皇子那般惜命的人,自然是急了,這一急就會聯係林堂。
城門口一個乞丐,在見到封雲深騎馬飛奔出城之後,立即飛快的跑到一處民宅的後門,敲門進去之後同坐在上首的人道:“公子,忠勇侯出城了。”
那坐上上首的人,赫然就是林堂。
林堂起身,轉著圈圈道:“吩咐各處,開始行動。”
乞丐沉聲應是。
然後這處名宅上頭就炸開了一道藍色的焰火。
林堂看著那藍色的焰火炸開,不由得露出了燦爛的笑意。
今日過後,他林堂的身份就要翻天覆地的變上一變了。
封雲深出城之後沒走多遠,就遇到了埋伏。
而那個被說出事了的林朝雨,這個時候正在悠閑的聽曲兒呢。
封雲深看到埋伏的人,目光變得冰寒一片。
手起刀落,下手十分幹脆。
東月道:“主子,我們中計了。”
封雲深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中計了嗎?
埋伏封雲深的人不多,卻也不少,封雲深和東月等人料理了刺客,趕到熙和園的時候,林朝雨因為不放心封雲深和不染,已經跟五小姐告辭了。
她剛從熙和園出來,就看到風塵仆仆趕過來的封雲深。
封雲深見到林朝雨平平安安的時候,隱約鬆了一口氣。
他寧願是自己中計了,也不願林朝雨深陷危險之中。
林朝雨看到封雲深眼睛一亮,脆聲道:“夫君怎麽過來了?”
封雲深目光掃過送林朝雨出門的五小姐,以及一些“想”送林朝雨出門的小姐們,含笑道:“見夫人許久未歸,特來接夫人回家。”
林朝雨實際上已經聞到了一些血腥味兒了,但她還是配合著封雲深道:“我也想夫君了,所以正準備回家呢。”
一眾被林朝雨打擊得不行的小姐們,見封雲深和林朝雨二人如此恩愛,這下大部分人都是死心或者心碎了。
林朝雨在用膳的時候,就不斷的有人挑釁她,皆被她不軟不硬的懟了回去。後麵用過膳,又有人不斷的挑釁林朝雨,也被林朝雨一番收拾。
她們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忠勇侯夫人不好惹”這個事實,但總歸還是抱著一些希望的,眼下瞧著二人眼中隻有彼此旁若無人的樣子,真真是扛不住了。
封雲深衝林朝雨伸手道:“那可真是巧了,看來我們夫妻二人很是心有靈犀。”
林朝雨雖然臉皮厚,但每每封雲深對她說甜言蜜語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招架不住的,臉蛋不由自主的就有些發熱。
她有些忸怩的把手放在了封雲深手心,封雲深順勢一拉就把人撈進了自己的懷裏,策馬離去。
林朝雨靠近封雲深,這血腥味兒就越發的濃鬱了,她也顧不上害羞不害羞了,擔憂的問:“夫君,你怎麽受傷了?”
封雲深道:“並未受傷,隻是刀上沾了血。你坐好了,我要快馬回都城,想必這個時候都城正熱鬧呢。”
十二皇上指使林堂行動,目的不外乎就是逃獄或者逼宮,封雲深想通了這些,便直接將計就計了。
原本,他在遇到刺客的時候就應該直接返回都城的,但他不看到林朝雨好好的,到底不放心,所以還是趕到了熙和園這邊。
見到林朝雨之後,又覺得把林朝雨放在一邊他自己率先趕回都城不放心,所以幹脆帶著林朝雨一道了。
林堂他們知道林朝雨是他的軟肋,知道用林朝雨引他出城,就難保他們不會在次對林朝雨出手。
如封雲深所猜,都城這個時候的確熱鬧。
先是東廠大牢被劫,十二皇子出逃,繼而就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突然冒出了許多精銳兵力出現在皇宮的幾個宮門處,二話不說拔劍就開打。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但好在封雲深在猜測到這個可能之後就立即吩咐人回都城,通知東西二廠戒嚴,並且通知了羅長楓。
但十二皇子的動作很快,這些人都是提前就放入都城的,在收到藍色焰火的信息之後就已經暗中開始往皇宮處聚攏了,在十二皇子成功的從東廠大牢出逃之後,這些人就迅速的展開了攻擊。
是以等東西二廠的人收到封雲深的指令,去皇宮支援的時候,十二皇親自帶領的那一隊人馬已經成功的攻入皇宮了。
當封雲深把林朝雨送回封府,在輾轉去皇宮的時候,羅長楓帶著兵馬,合東西二廠之力,已經把大部分的局勢給控製住了,但十二皇子所率領的那一隊人馬卻在皇宮中四處逃竄,如泥鰍一般,倒是加大了他們將人一網打盡的效率。
封雲深到了皇宮之後,直奔禦書房,他要第一時間確認皇上的安危。
等封雲深趕到禦書房的時候,禦書房已經被十二皇子帶人團團圍住了,而十二皇子的外圍,是羅長楓帶人把十二皇子的人給圍了一圈。
羅長楓見到封雲深,二人交換了一下視線,封雲深看著十二皇子開口道:“十二皇子,眼下你已經沒有勝算了,若是就此投降,皇上仁德必定會饒你一命。”
“十二皇子,什麽十二皇子,朕是皇帝。”十二皇子大聲道。仿佛這樣他就當真是皇帝了一般。
十二皇子本以為自己今日籌謀之事是十拿九穩的,封雲深出城了,他但凡有所行動,必定不會有人能夠及時的反應過來,等那些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攻破宮門自取禦書房了。
發動這樣的事情,一分一毫的時間都是很重要的。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才剛剛攻入宮門,就被東西二廠的人馬擋住了去路,若非是他們一路血戰,都殺不到這禦書房跟前來。
可明明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算計好了的,他從東廠出逃,有人劫獄,那麽東西二廠都會專注在捉拿逃犯的事情上頭,他從東廠大牢逃出來之後,派了一人扮做他的樣子吸引注意力,他自己則瞧無聲息的到皇宮外換過衣裳帶著原本就潛伏在皇宮四周的人闖皇宮。
羅長楓的兵力大部分都在城外,羅長楓把哪些兵調進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至於東西二廠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搶奪了先機,已經到了皇宮的內部了。
可怎麽就失敗了呢?
東西二廠和羅長楓他們怎麽就反應那麽迅速呢?
像是在等著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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