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強忍著怒意,讓身邊的宮女接過皇上的賞賜,跪著謝恩。
心裏頭卻是怒意滔天,繼皇後給人做了嫁衣之後,淑妃也給人做了嫁衣。
她忙活一通,後宮的權利卻是落到莊妃手裏頭了,她什麽都沒有,這讓她如何不生氣,原本因為皇後被降成安嬪消息所產生的喜悅,直接被後麵的消息給抵消了。
莊妃接到聖旨的時候,端莊溫婉的笑了笑,跪著謝恩。
對於這個天降的好事,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喜悅,也沒有表現出半分的不高興。
萬公公心道,從前倒是沒有發現,莊妃竟然是個如此穩得住氣的。
這年頭,在後宮,不爭就是爭,莊妃可是把這個表現得淋漓盡致。
待萬公公走後,莊妃寫了個字條,喊來了心腹,讓她暗中去找蔡景南。
這一次,拿到手中的權利,她就不會再交出去了。
皇後,哦不,安嬪,以後她會讓她生不如死。
等封雲深他們出來,安嬪過去做的惡,也就該大白天下了。
至於皇上,不要急。
安嬪不得好死之後,就是他了。
莊妃低垂的眼眸中,有的全是滔天的恨意。
安嬪知道是因為林家人進宮,才逼得皇上不得不處罰她的時候,又摔了不少東西,紫竹看得一陣心疼,如今的主子可不是皇後娘娘了,而且失去了林家的支持,在加上林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給娘娘送銀子了,娘娘手裏頭已經不富裕了。
原本若是娘娘在林家斷了給她的進項之後就不要在大手大腳的賞,或許也不會這般的。皇後因為林五老爺為林家賺了許多的錢,林大老爺對皇後又疼愛,所以在金錢上麵從來沒有缺少過,賞起人來,銀子和東西就跟不要錢一樣。
在加上皇後的開支太多了,一遍要暗中養那一批人,在朝中又要收買人,一來二去,用花錢如流水都不足以形容了。
林朝雨在莊子裏頭,對封雲深他們的這一手,完全看不懂,所以就幹脆女扮男裝領著水仙和封忻州二人回都城去找蔡景南了。
外麵的人都可以通過蔡景南去看封雲深他們,蔡景南作為林朝雨的自己人,林朝雨要見封雲深,自然也不是個事兒。
至於安鶴,林朝雨則讓他和碧月一道在莊子裏頭照顧不染。
林朝雨女扮男裝,帶上水仙和封忻州,三人扮做一家三口的樣子回了都城,
蔡景南在去莊子裏找林朝雨的時候,擔心林朝雨她們的行蹤暴露,或者是林朝雨那邊出現什麽突發的事情,所以給林朝雨拿了信物,讓林朝雨若是有什麽事情,就查人拿著信物到都城的一處混沌鋪子即可。
林朝雨沒有想到蔡景南那麽騷包的性子,竟然會開一個混沌鋪子做掩護,林朝雨覺得,他更加適合開青樓或者是賭場什麽的。
林朝雨到了混沌鋪子在餛飩鋪子的老板端著他們點的混沌過來的時候,狀似無意的把蔡景南給他的信物給露了出來。
端著混沌的掌櫃淡淡的掃了一眼就別開了視線,含笑道:“這位公子,您這樣的貴重之物還是好生收撿,這邊亂的很,不遠處的破廟裏頭,住了不少的小偷,公子把這樣的東西露出來,若是被他們看到,恐會想辦法把公子的東西偷了。”
林朝雨笑著道:“多謝掌櫃的提醒了,我們出來乍到,不知道都城竟然也有治安不好的地方。”
旁邊吃混沌的人湊著熱鬧道:“倒不是都城治安不好,有人要去偷,便是在如何都會攔不住的。”
那人說完,就又有另外的人對他的話表示讚同,然後一群吃混沌的人,就這個問題熱鬧的聊了起來,在幾句話之後,問題就扯到十萬八千裏了。
林朝雨哭笑不得,她大概或許知道為什麽蔡景南會選擇開混沌鋪子了。
實在是,在這裏,大概說什麽話,什麽話題,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若是在旁的地方,方才掌櫃的提醒就很容易令人多出旁的猜疑,在這樣的地方,閑聊各種話題,都是百無禁忌和正常的。
林朝雨知道,剛剛那掌櫃是在暗示她去破廟。
這裏人多眼雜,人多既是掩護,也是容易走漏風聲的,有利有弊,找人的時候有利,但卻不適合說事情。
林朝雨和水仙他們吃過一碗混沌付過錢之後就離開了。
封忻州和水仙都是在暗處行走慣了的人,知道要如何才能很好的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在二人的帶領下,林朝雨到了混沌鋪子掌櫃說的破廟。
許是破廟裏頭的人都出去該偷偷,該搶搶的緣故,林朝雨她們到了破廟裏頭,什麽人都沒有。不過因為裏麵有一些破破爛爛的衣裳和鍋碗瓢盆什麽的,倒是證明這裏是被人霸占了的。
林朝雨她們到了破廟不久,混沌鋪的掌櫃就來了,他不知道林朝雨的身份,直接開口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事?”
林朝雨道:“我要見你們主子。”林朝雨從外麵回都城,不知道蔡景南眼下是在西廠還是在蔡府,她又不好四處去打聽,恐生出旁的事端,所以還不如用這信物直接讓蔡景南的人來安排,這樣更為妥當一些。
隻是林朝雨這邊覺得這樣更為妥當一些,卻是把蔡景南給嚇得不輕,封雲深等人更是差點忍不住直接從西廠逃了。
蔡景南給林朝雨這個信物是獨一無二的,他給林朝雨的時候跟林朝雨交代的是:“若是出了事,就讓人拿這個信物道混沌鋪子。”
是以當這個信物遞到正混跡在封雲深他們的勞內的蔡景南手上的時候,蔡景南的心登時就提起來了。
等混沌鋪子的掌櫃跟蔡景南說送這個信物來的公子要見他的時候,蔡景南立即就從西廠離開了。
封雲深知道蔡景南給林朝雨送了個信物,知道之後心裏還有些不舒坦。
之前他不排斥林朝雨跟蔡景南接觸,是因為知道蔡景南是太監,嗯,雖然如今也知道蔡景南還是個太監,但封雲深不知道為什麽,越是跟蔡景南相處,他就覺得不應該讓林朝雨跟蔡景南接觸太多要保險一些。
如今見蔡景南給林朝雨的信物真的發揮了作用,當即那點子不高興隻剩下慶幸和感激了。
封雲深原本是要跟著蔡景南一並去的,但蔡景南阻止了。
如今的西廠雖然還是在他的掌控之內,但西廠如今還有一個副指揮使在,若西廠副指揮使趁著他不在的時候過來,見到封雲深不在,豈不就完了。
蔡景南也沒有精力勸封雲深,把封雲深懟了一通之後,直接讓衛風把封雲深他們的牢房門關了,帶著衛封匆忙離開。
徒留了封雲深、封鐸、吳垢幾人焦心焦肺的在牢內等消息。
蔡景南一直以為混沌鋪子的老板說的公子是安鶴,因為封雲深讓安鶴保護林朝雨。
可見到的卻並非是安鶴,而是一個瘦弱的公子和一個幹幹瘦瘦的夫人外加一個孩童,蔡景南見不是他意料中的人,隻覺得這大概是出大事了,立即著急的問:“你們找我什麽事?”
林朝雨、水仙和封忻州三人都喬裝過的,是以蔡景南沒有把三人給認出來。
林朝雨道:“是我,我想見見封雲深。”
蔡景南不認得林朝雨現在這張臉,卻是認識林朝雨的聲音的,見林朝雨無事,當即懸著的心才放了下去。
但旋即剛放下去的心就燒起了一團火:“你知不知道,如今的都城還不安全。”雖然皇後被貶為安嬪了,但封雲深他們的事情在皇上哪裏還沒有洗白。
若是這個時候讓皇上知道封雲深違抗他的意思,把林朝雨用人代替了,隻怕會一氣之下就把封雲深給砍了,封雲深都被砍了,林朝雨自然也是會沒命的。
林朝雨點頭道:“知道啊,所以我找你才會這樣拐彎抹角,而不是大張旗鼓啊!”
蔡景南看著林朝雨一本正經,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妥當的樣子,覺得心口越發的堵了。
堵過之後,蔡景南道:“見過封雲深,你就立即回去。”
林朝雨點了點頭。
她看過封雲深,知道他的計劃之後,還要趕回去照顧不染呢。
蔡景南經過一番安排之後,把林朝雨幾人帶到了西廠。
林朝雨這些天還是有些擔心封雲深他們的,雖然知道封雲深在西廠,有蔡景南盯著暫時是安全的,但也還是免不得擔心。
如今在西廠見到封雲深等人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
當然,林朝雨之所以看到封雲深他們是好好的前提是,蔡景南提前跟她說了,為了蒙蔽別人的視線,所以在封雲深他們身上製造了假的傷口,衣裳上的血也是旁人的。
蔡景南之所以提前給林朝雨打招呼,是因為封雲深他們看著有些慘,蔡景南擔心林朝雨瞧著幾人那樣子,給嚇暈了。
果真,提前打了強心針的效果是很好的,林朝雨看到封雲深等人得出了他們好好的這樣的結論。
因為林朝雨瞧著幾人都麵色紅潤。
封雲深見到林朝雨,第一反應也是如蔡景南那般,先是鬆氣,然後就覺得林朝雨這樣太過冒險了,便有些生氣。
他倒不是因為氣林朝雨的冒險而影響到他,而是氣林朝雨這般不愛護自己。若是林朝雨暴露出來了,他死了不說,林朝雨自然也是活不成的。
封雲深這氣還沒有來得及發作,就有人進來跟蔡景南道:“主子,皇上在林家的施壓下,處置皇後了,將皇後貶為了安嬪,後宮掌管宮務的權利,皇上交給了莊妃。”
封雲深道:“淑妃沒有鬧麽?”把皇後的身份弄出來,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的法子雖然是封鐸做的決定,但找淑妃卻是封雲深的提議。
封雲深以為,淑妃會在把皇後搞下台之後一定會把掌管宮務的權利拿到手裏的,結果卻落到了莊妃頭上。
不過這對他們而言是好消息。
來人道:“我們收到消息過來的時候,淑妃娘娘還沒有去找皇上鬧。”後麵麽,他們就不知道了。
蔡景南道:“隻怕即便是淑妃去鬧,皇上也不會更改掌管宮務的人選。皇上這個時候選莊妃,不是對他最有利的一眾選擇麽?”
“莊妃無子無女,唯一的依仗就是皇上,她自然會替皇上好生的打理後宮。而皇上把這些權利交給了莊妃,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某一個皇子的勢力壯大了,影響他屁股下的位置。”
封雲深點頭。
吳垢到:“這事情對我們而言,倒是有利的。”
吳垢也知道,莊妃跟他們是一頭的。
幾人聊著這些事情,封鐸則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而是問林朝雨不染換了個地方有沒有不習慣。
林朝雨笑著道:“他是個不挑的,每天吃喝都是香香甜甜的,倒是個小沒良心。”看著封鐸雖然麵色紅潤,但還是難掩憔悴,知道安嬪把他和先賢妃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抖了出來,他還是動怒了。
封鐸道:“他不過是個小孩子,如何知道這些。”
封雲深跟道:“你冒險回堵城,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剛剛被消息一岔,倒是忘記問林朝雨關鍵的問題了。
林朝雨道:“督主是怎麽計劃出去的啊,你都已經被關了好幾天了。”
吳垢道:“嫂子不應該冒險的,你想知道,隻需要寫信讓安鶴送進來,表哥給你寫信回去就好了的。”
林朝雨臉上有些發熱,她慶幸自己幸好把臉抹黑了一點,而且西廠牢房的光線也不是很好。
她總不能直接跟吳垢回答,說她那天跟封雲深倉促的分開之後,不在見一見封雲深,心中不太安穩麽!
封雲深:“……”他這表弟,往後娶媳婦怕是有些難啊!
有的時候事情的本身並不是目的,他是不懂的麽?
不僅僅林朝雨想見一見封雲深,封雲深也是很想見林朝雨的好麽,尤其是每天夜裏懷裏空蕩蕩的時候,簡直不要太難捱了。
封鐸作為過來人,表示如今的小年輕也太不沉穩了。這才幾日不見,就這般了,他那個時候,他那個時候不提也罷……
若是有機會,他也想要時時刻刻都看著自己的心上人的。
蔡景南對吳垢的話深表讚同:“我方才就已經批評過她了。”
封雲深:“……”
林朝雨:“……”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吳垢和蔡景南見旁人都不說話,見封雲深和封鐸竟然都不說教林朝雨,而且空氣裏還似乎有一道屏障,將他和吳垢給是是的阻隔出來,心裏沒由來的有些飄。
封忻州道:“大嫂不是因為擔心大哥,所以才會都城,然後順道問大哥準備如何出去的麽?”
林朝雨無地自容。
封雲深嘴角含笑,他沒有發現,他這個弟弟竟然不是個木訥的。
蔡景南,不帶這麽紮心的,感情他一天天的是白操心了是吧!
吳垢,他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二人大感受挫。
封雲深見林朝雨的心思被說破,一副恨不得立即逃離的樣子,替她解圍道:“江州那邊,皇上已經過去查了,證明父親和母親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這個事情都是皇後杜撰的,巫進士那邊也招了,是安嬪收買他,讓他故意在皇上跟前說這個假故事的。”
林朝雨道:“你們既然早早的就知道皇後是假的,為什麽沒有早些把皇後的身份抖出來啊!”
封雲深道:“當年父親無意間知道安嬪是假皇後之後,是要把她的身份告訴皇上的,但安嬪不知從什麽地方看出來父親對母親不同,所以就用母親威脅父親。作為交換條件,安嬪不會跟任何人說父親和母親的事情,而父親也不能跟任何人說她的身份。”
林朝雨表示明白了,封鐸入宮原本就是為了封雲深的母親,自然不會做任何對吳念有害的事情。
現在把安嬪的身份暴露出來,就是因為安嬪先毀約了。
林朝雨覺得安嬪這一手,走得很差,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是跟封雲深他們撕破臉的時候啊!
她不知道的是,安嬪之所以會這樣,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她身上。
若不是安嬪誤以為跟林家生意和書院作對的是封鐸,覺得封鐸沒有遵守約定,也就不會氣惱的把封鐸和吳念的事情抖出來。
其實,在封鐸跟安嬪的約定裏,二人隻約定了封鐸不會把她的身份公布出來,根本就沒有約定封鐸不可以在其它的地方跟安嬪作對。
隻是在過去的那些年頭裏,封鐸擔心安嬪不講信譽,所以便幾乎不會跟安嬪作對,讓安嬪產生了一種,她拿捏住了一個把柄,封鐸就會事事順從她的錯覺。
所以安嬪算起來,還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也不知道安嬪在知道這一切之後,會不會活活氣死。
她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的敵人是誰,而她的敵人還在嘲笑她走了一步臭棋。
吳垢氣憤的道:“她也太無恥了,霸占了林皇後的身份,還不遵守約定。”
封鐸笑著道:“這個時候被安嬪用這樣的方式把這件事情鬧出來,對我們來說倒是好事情。”把他和念念的身份拿出來說事情,總比把深兒的身份爆出來好一些。
這個時候深兒的身份若是暴露出來了,東廠就沒有封雲深的事情了。
東廠被封雲深和封鐸治理得好好的,可不是拿去送人的。
吳垢和蔡景南都是知道封雲深的身份的,想了想讚同的點了點頭。
宮中的人明顯的發現,如今的莊妃,跟之前那個和魏妃一起代管後宮事務的莊妃有些不同了,如今的莊妃似乎比之前的那個莊妃凶殘了一些。
以前的莊妃溫婉一些,沉穩一下,現在的莊妃卻是更加有威嚴了。
莊妃之所以這樣,是要把原本的安嬪的那些人都換一換血。
看著安嬪的人,太膈應了。
而安嬪,這算得上是她自從把林皇後殺害之後有史以來過的最痛苦的時候了。
她當皇後的時候,表麵上溫良謙恭,實際上可是害了不少人。過去她害的那些人,如今都一一向她報仇來了。
一個嬪的份位,在皇上這人多的都快要住不下的後宮中,完全算不得什麽,那些個妃位的妃子些,如今完全可以單手吊打安嬪。
安嬪但凡一出門,就會偶遇到份位比她高的妃子,然後就是各種花式罰跪。
安嬪就幹脆不出門了。
她不出門,就有她的許多好姐妹,關心她是不是病了,於是就會去看望她,然後看著她宮中的陳設,各種嘲諷的話。
順帶還會跟她說說,她曾經十分信任的莊妃是如何如何鏟除她的人,把後宮牢牢的抓在手裏的。
安嬪原本還想著如何去給皇上求情,如何找淑妃報仇。
可自從她被貶了之後,她根本就沒有周出過她如今的寢宮的百米之外。
安嬪那個氣喲!
她氣莊妃轉臉不認人,原本她還挺信任莊妃的,可派人給莊妃送了信之後,莊妃直接不理她。
也氣封鐸先毀了約定還這般報複她。
更氣皇上狼心狗肺,不念及半點情分。
還氣林家,在她這顆大樹身後乘了這多年的涼,轉頭卻想要置她於死地。
皇後覺得這些人都對不起她,隻差沒有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她了。
十二皇子是在皇上的聖旨下了之後的第二天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安嬪在選人過來跟十二皇子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人送信的人說,一定勸十二皇子不要衝動,不要現在回都城,乖乖的修建皇陵。
是了,自己的生母不是大家閨秀,還是個弑主的,如今又被貶了,嫡皇子也成了庶皇子,十二皇子生氣是必然的。
然後,送信的人就看到十二皇子在看完信之後,笑著道:“本宮這性子,原來是隨了母妃。”他改口倒是很快。
送信的人: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他還想了好多勸說之詞呢,如今這是用不上了?
不過,十二皇子這句話,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啊!
十二皇子感歎一番之後就對送信的人道:“告訴母妃,極力修複跟林家的關係,旁的事情暫時不要動了。”
太子之位,可不是他一個人盯著的,一時的勝利,根本就不叫勝利。
不過,封府的這些人,還真是礙眼啊!
好在過不了幾日也就要死了,父皇派去江州的人,也該回了。
今年都城的各種賞花宴什麽的,格外的多。
這賞花宴上,最受歡迎的,自然是準太子妃了,其次就是臨安公主了。
太子妃受歡迎,是什麽原因都不用多說。
至於臨安公主麽,雖然皇上呈日薄西山之勢,但對臨安公主那是實打實的寵愛啊,不知道還以為臨安公主才是他的親女兒呢。
原本以為皇上對思宜公主就很寵了,可皇上自從抓了封府的幾人和吳垢之後,就把思宜公主禁足了,一直都沒有放出來。
倒是經常宣臨安公主入宮陪伴,即便是之前的思宜公主受皇上喜歡,卻也沒有到這樣的境界。
若是思宜公主知道自己被拉出來跟臨安公主作對比,隻怕是要氣得吐血。
這就是刺果果的在侮辱她。
臨安公主的那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不過不管這些賞花會怎麽樣,都跟思宜公主沒有什麽關係了。
也跟林朝雨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但嚴玉嬋就慘了,翻過一年,她依舊是一條心裏惦記著太監的單身好漢。
嚴夫人心裏頭急啊!
每次要帶嚴玉嬋出門去亮亮相,順帶相看一些人家的時候,嚴玉嬋就說她擔憂林朝雨,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情去相看人家。
嚴夫人無奈,她也擔心林朝雨啊!
隻是嚴老爺拉下臉去賄賂了蔡景南,去西廠看了林朝雨她們,蔡景南並沒有為難他們。而且,人家都說了,會想辦法出來的,讓他們不必擔心。
嚴夫人苦口婆心的把這些話拿出來跟嚴玉嬋說,嚴玉嬋就說自己沒有看到林朝雨出來,就不會放心。
於是,嚴夫人越發迫切的希望林朝雨她們早些出來了。
然而,林朝雨一直在外麵,人家壓根兒就沒有進去呢。
今日臨安公主舉辦了一場賞花會,嚴夫人覺得,無論如何也要把嚴玉嬋給弄出麽,正在日常苦口婆心勸誡的時候,有人來稟告說林堂求見。
嚴夫人和嚴玉嬋不約而同的,同時皺眉,且相似度極高。
心中納悶兒,林堂來找嚴玉嬋幹什麽!
嚴夫人想到林堂似乎對嚴玉嬋還沒有死心,下意識的吩咐:“就說閣老不在,讓他回去吧!”
來稟告的人道:“林公子說,事關督主夫人,他想求見夫人和小姐你們。”
嚴夫人聽到林堂提及林朝雨,事關林朝雨她就不得不慎重,尤其是林朝雨還身陷囹圄的這個檔口。
嚴玉嬋雖然厭惡林堂,但自從林堂失蹤回來之後,似乎沒有在傳出過什麽不好聽的名聲的,反而顯得上進努力,許多人都在誇獎他。想著林朝雨好歹是林堂的親姐姐,若是林堂當真轉了性子,也是有可能會因為林朝雨的事情來找她的。
是以看著嚴夫人道:“娘親,若不然我們見見他,看他要怎麽說在說。”左右嚴府是她們的地盤,還能怕林堂不成。
林堂回來之後,努力經營自己的名聲,想來不會在做出什麽有損聲譽的事情了。
嚴夫人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然後吩咐道:“請他到堂屋吧!”
然後母女二人稍稍修整了一番,就去了堂屋。
二人過去的時候,林堂已經端坐在屋內了。
林堂見到二人的時候,起身規規矩矩的對二人行禮。
行過禮之後,就迫不及待的一臉焦急的道:“今日貿然打擾嚴夫人和嚴小姐,實在是在下太過擔心家姐了。家姐入獄至今,我多番打聽,至今仍舊不知道家姐是犯了什麽錯,被關進了西廠,便是想救她都沒辦法。而在下人微言輕,想要去西廠探望探望家姐,跑斷了腿都找不到人幫忙跟蔡指揮使說和。”
“在加上當年在下年紀小犯渾,冒犯嚴小姐的時候被蔡指揮使發現,在下去找蔡指揮使,連蔡指揮使的麵都見不著。知道嚴小姐跟蔡指揮使認識,所以這才厚顏來來府上求嚴小姐幫忙跟蔡指揮使說一說。”
嚴夫人當即就炸了,怒道:“阿嬋一個內宅姑娘,如何會跟蔡指揮使關係不錯,林公子慎言。”
原本以為這林堂當真如外麵傳言,是真的變了,把之前的那些不好的習慣都改了。
卻不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裝得再好也還是腦子裏麵裝的是廢料。
嚴夫人這一怒,林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怎麽就忘記了,嚴玉嬋似乎看上了蔡景南這個事情呢?
看樣子嚴夫人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這般敏感。
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看不上他卻喜歡上一個太監,林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林堂立即起身不住的跟嚴夫人和嚴玉嬋道歉,說是他說過了話,胡言亂語。
人家的姿態放得這麽低,嚴夫人也不好在繼續為難。
隻是態度淡淡的道:“林公子請回吧,小女幫不了你什麽。”
“還請嚴小姐幫一幫在下,在下過去不懂事,害得姐姐委屈於一個太監,好在督主對姐姐不錯,可如今很明顯就是皇上惱了封督主,可在下實在是不能見著自己的親姐姐這般沒了呀!”林堂作勢要跪下。
林堂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情真意切,令人動容。
嚴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嚴玉嬋麽,正中下懷。
她剛剛一直都不說話,就是在心裏偷樂啊!
她怕自己若是說話,會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開心表現出來了。
嚴玉嬋在覺得自己開口說話不會把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的時候,這才開口一臉不忍的看著嚴夫人道:“娘親,若不然,我們還是幫幫林公子吧!”
嚴夫人知道林堂眼下的情況,靠他自己是進不了封府的。
安平侯府雖然因為魏妃的關係好了些,但魏妃隻怕還在蔡景南那裏刷不了什麽臉麵。
嚴夫人有些糾結,因為林堂惦記林朝雨,她為林朝雨感到欣慰。可若是要成全了林堂的心意,就要放嚴玉嬋去跟蔡景南見麵了。
她很擔心,嚴玉嬋還對蔡景南沒有死心呀!
她很想直接跟林堂說了,嚴閣老去看了林朝雨的事情。
但她知道,這種話不能亂說的,而且嚴閣老還特意跟她叮囑過,不能跟任何人外人說。
林堂,就是一個大寫的外人。
嚴夫人糾結之下,最終還是隻能同意嚴玉嬋去幫林堂跟蔡景南說和了。
於是,嚴玉嬋就去又去西廠門口堵蔡景南了。
於是,蔡景南從西廠出來,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馬車。
然後,他抬腳就要往回走。
青梅一直在外麵站著的,蔡景南剛一出現,青梅立即就跟嚴玉嬋道:“小姐,蔡指揮使出來了。”
所以蔡景南沒有來得及折身回西廠,就被嚴玉嬋叫住了。
但蔡景南並沒有因為嚴玉嬋喊他一聲,他就挺住腳步,嚴玉嬋隻得大聲的道:“蔡指揮使看見本小姐就走,可是因為畏懼本小姐嗎?”
西廠守門的人立即不約而同的去看蔡景南的臉色,同時在心中佩服嚴玉嬋的膽量。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有膽量跟蔡景南說這樣的一句話。
素來都是,他們的指揮使嚇人,可哪裏有指揮使被人嚇的道理呀!
蔡景安心中煩悶,這嚴夫人怎麽又把嚴玉蟬給放出來了,不知道嚴玉嬋又來禍害他了麽?
他心中煩悶歸煩悶,但嚴玉嬋喊出的這句話還是然他成功的止步了,他蔡景南,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畏懼一個丫頭的時候。
不說丫頭,他長大之後,便是男子也不會畏懼了。
畏懼這個字,幾乎已經從他人生的字典裏消失了。
他回頭,扯唇一笑:“嚴小姐這是哪裏來的自信,若是想要讓本官畏懼你,嚴小姐大概需要先把自己的臉給來上幾刀,然後在說旁的事情。”
青梅嚇得不住的抖嘴皮,生怕蔡景南真的拿刀給嚴玉嬋的臉上來個幾刀。
嚴玉嬋則是十分無語。
她現在已經算是有些摸清蔡景南的德行了,這個人就隻是嘴巴毒,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壞。
她不知道的是,實際上蔡景南通常都是說到做到的,隻是對少有的幾個人包容度高一些而已。
“我今天找你,是有事的,你放心,我不會騷擾你。”
蔡景南:“……”嗬,她也知道她是在騷擾他啊!
他的屋子裏,都快被嚴玉嬋送的東西給堆滿了,如果不是因為最近因為封府的事情,嚴玉嬋憂心之下沒有送的話,隻怕已經被堆滿了。
嚴玉嬋從馬車上跳下去,走到蔡景南跟前,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道:“林堂想要去看望阿雨,讓我來求求你。”
蔡景南的額角突突的跳,他在懷疑他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那個抓過她想要非禮她的林堂讓她來求他,她就來求他了?
到底是他看起來很好說話,還是嚴玉嬋腦子有病!
嚴玉嬋一臉期待的看著蔡景南,很顯然是希望蔡景南能夠答應的。
蔡景南看著嚴玉嬋這副樣子,知道他並沒有出現幻聽。
他剛剛聽到的……
是真的!!!
蔡景南登時怒了,氣極反笑:“嚴大小姐的心胸,真的是讓本官佩服啊!竟然能夠跟一個曾經妄圖染指自己的男子化幹戈為玉帛。既然這樣,當初為什麽反抗,為什麽不幹脆就嫁給林公子就好了。”
嚴玉嬋被蔡景南的話氣得頭暈,臉上有溫熱的淚珠劃過。
他怎麽能這樣說她,他明明知道她是喜歡他的,卻說這樣的話來侮辱她。
即便是不喜歡她,也不能這般侮辱和踐踏她啊!
嚴玉嬋紅著眼睛盯著蔡景南的眼睛怒道:“蔡景南,你太過分了。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他不過是想要見阿雨,但又找不到人幫忙,知道我認識你,所以讓我跟你求情,你怎麽能……”
說著說著,嚴玉嬋就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了,後麵的話,想要說都沒有力氣在說出口了。
她真的是傷心了。
蔡景南被嚴玉嬋哭得頭大,明明是嚴玉嬋自甘墮落,他恨鐵不成鋼,委屈的人反倒是嚴玉嬋了,蔡景南自己還覺得自己委屈呢!
西廠守門的,見嚴玉蟬哭了,彼此交換了視線,果真指揮使還是指揮使,隻有旁人畏懼他的份兒。
他們遠遠的站著,雖然聽不見二人說了什麽,但總歸能將一個姑娘嚇哭的,是很凶殘就是了。
很凶殘的蔡景南煩躁的道:“閉嘴,不許哭了,在哭我就把你打暈送回去。”
嚴玉嬋難過不已,都這個時候了,蔡景南還恐嚇她,他當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大概是嚴玉嬋早就已經習慣蔡景南的不憐香惜玉了,很快的就收了聲,紅著一雙眼睛,委屈巴巴的,傷心不已的,盯著蔡景南。
蔡景南一個頭兩個大,他無數次的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在南巡的時候多管閑事救了嚴玉嬋。
這個世上怕是沒有他這麽倒黴的人,好心救個人,這個人就一直粘著他不放了。
他內心無不絕望。
在絕望,嚴玉嬋這樣看著他也不是個事兒,他無比煩躁:“讓他準備一萬兩銀子,我就幫他安排。”
嚴玉嬋麻溜的點了點頭。
蔡景南磨牙道:“以後,不許答應幫林堂的忙了,若是答應,我就跟嚴閣老說,你心儀林堂,讓他把你嫁給林堂。”
嚴玉嬋立即搖頭如撥浪鼓:“不答應,不答應,再也不答應了。”嚴玉嬋很清楚,若是蔡景南這般去跟她父親說了,她父親指不定還真的會同意。
畢竟林堂在沒用個,好歹能傳宗接代,她若是在蔡景南這條路一條路走到黑,他們老嚴家可就斷子絕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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