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雲深下了朝,喊住了羅長楓跟他打聽思宜公主懷孕之後除了李子和青蘋果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喜歡吃的。
羅長楓目光怪異的看著封雲深,雖然封雲深對思宜公主不錯,但也沒有必要問這些吧!而且他的眼神沒有毛病,封雲深問他的時候全然沒有關心思宜公主的意思,而是單純的充滿了求知欲。
對於羅長楓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封雲深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他一臉坦然的任由羅長楓打量。
羅長楓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震驚的看著封雲深指著他道:“你……,你不會吧!你這膽子當真是大得可以啊~”
這話說的意味不明,但封雲深卻懂起了封雲深的意思,他輕飄飄的道:“淡定。”
羅長楓:“……”
“多大了?”
封雲深道:“兩個多月了。”
羅長楓摸著下巴斜睨著封雲深,想從封雲深的“國際標準微笑臉”上看出些什麽,奈何什麽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看出。
羅長楓看夠了,這才道:“她懷兩個孩子的喜好不一樣,懷著寧兒的時候,一陣兒喜歡吃酸的,一陣兒喜歡吃辣的,有的時候又見不得油星。現在這個,最開始什麽都吃不下去,喜歡吃瓜果,後麵一點的時候喜歡吃麵試,如今喜歡吃酸的,總之沒個定數。”
封雲深:“……”說了跟沒有說有什麽區別。
羅長楓看著一派淡然的封雲深,他之前倒是沒有發現封雲深是個寵妻的。
“你問我是沒有什麽用的,你還不如回去問你自己的夫人。我都是聽思宜的吩咐,她想吃什麽,我就給她買什麽回去。”
封雲深微微頷首。
羅長楓繼續道:“她們這樣的情況,經常都是情緒不穩定的,你多花時間陪陪。”這是羅長楓總結出來的。
思宜平常是個很講道理的人,每次懷孕,脾氣就會變得有些奇怪。
二人交流了一番女子懷孕之後的時期,在宮門口分開了。因為兩人說話的時候身邊沒有什麽人,二人離得又近,也不用擔心被旁人聽了去。
封雲深吩咐東月去東廠把今日他要看的、處理的折子給搬回府中,他自己則重新去給林朝雨買了李子和青蘋果,想著過段時間楊梅就出來了,他準備到時候給林朝雨在買一些楊梅。
東西買好,他就回府了。
封雲深回去的時候,莫管事才剛剛離開。
封雲深知道林朝雨最近在幹什麽,把買的李子和青蘋果放到了桌子上,坐到林朝雨身邊問:“調查表弄好了?”
林朝雨點了點頭。
封雲深道:“不要把自己累到了。”
林朝雨笑著道:“不累的,我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封雲深點了點林朝雨的鼻尖:“夫人已經很厲害了,還說什麽都沒有做。麗人坊把林家在成衣這一塊的生意壓得有些狠,夫人要注意林家使用什麽手段。”
原本是自己的生意,如今被人搶了去,林家如何會甘心。
誠如封雲深跟林朝雨提醒的一樣,林家是不會甘心自己的生意被人奪走的。
林五老爺找林大老爺說明如今林家的成衣生意被毀得很慘,而酒樓這一塊的生意也開始受到了影響之後,很久沒有動過氣的林大老爺罕見的動氣了。
林五老爺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若非林五老爺能力不行,林家這麽多的嫡子,也不會把生意交給一個庶子打理。
想著最近那個針對林家的神秘人,林大老爺猜測,影響了林家生意的人隻怕也是那神秘人。
林大老爺氣過之後就鎮定了,他道:“那麗人坊,進貨渠道查到了嗎?”
林五老爺慚愧的道:“小弟無能,並沒有查到。”
林大老爺道:“如今我們林家的布在寧朝也算是占據了半壁江山的,從麗人坊開業前後的這段時間,可有哪個布莊收到了打量的買布的訂單?”他們在布這一塊的生意沒有收到影響,就說明那神秘人極有可能目前還不知道林家在布這一塊的生意也有涉足。
林家的所有生意,都不是掛在林家名下的。
而其中各項生意,都是分開掛著的,也沒有掛在同一個人名下。
林五老爺道:“之前我也想到了這一點,順著去查過,但所有布莊都沒有那種一次性同時售賣出去大量布匹的單子。”這也是他為什麽到現在都不知道麗人坊背後的老板是誰的原因。
各種方式和渠道他都用了,甚至在讓人買通那個繡娘的時候,也詢問過繡娘所知道的關於老板的信息,奈何那繡娘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麗人坊背後老板的任何消息,就連經常去檢查她們的工作和她經常接觸的掌櫃的是什麽來頭她都不清楚。
對方很擅長隱藏自己的信息。
林大老爺頭一次遇到這麽難纏的對手,實際上不怕在明的,就怕在暗的。這種你不知道對手是誰的感覺,當真是很惱火,林大老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惱火過了。
他沉聲道:“那也不用現在就把在成以這一塊的生意收手了吧!”
林五老爺道:“沒個鋪子都養了許多人,這些人每個月都要發月錢的,一個人的月前雖然沒有多少,但我們的鋪子多,人也多,所以拖的時間越長,我們就要貼越多的錢進去。還不如把成衣這一塊的生意關了,重新做其它生意。”
林大老爺道:“這樣豈不是在表示,我們林家示弱了。”
林五老爺心道:示弱又怎麽了,錢進了自己的包包裏頭,才是最重要的啊!
但這話他說出來,必然是要被林大老爺批評的,所以他幹脆就不說話了。
林大老爺道:“把近一年來在林家布莊購買布匹的人的名單整理出來,那些從去年臘月開始增加的人的名單全部剔出來,然後挨個查。”雁過留痕,他就不信什麽都查不到。
“這個事情,你親自去負責。”
這個工程量很大。
林家的布莊有一個習慣,但凡購買的布匹超過無匹的,就會簡單的記錄一下買主的信息。林家布莊多,記錄下來的信息也就多,要在這麽多信息裏麵去整理消息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但眼下,也唯有這樣了。
擒賊先擒王,唯有知道了對手是誰,才好反擊。
林五老爺應過之後,就下去吩咐了。
他也不是笨的,著重的關注了寧國十大城的布莊的信息。
在說林朝雨這邊,她知道林家必然不會任由自己的生意爛下去的,必然會反擊,她已經準備好了後手,是以當封雲深提及的時候笑著道:“督主不必擔心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畏懼蔡元忠,那是因為蔡元忠的武力值太高了。
不想跟皇後為敵,那是因為皇後的身份能夠把她壓製的的死死的。
但如今遇到生意場的事情,林朝雨算得上是如魚得水。
雖然會有些水土不服,但隻要適應下來也就好了。
再者,她即便是畏懼蔡元忠,不想跟皇後為敵,但二人惹著她了,她也不是那種一味龜縮的人。
她知道害怕、知道畏懼,卻不會任由自己害怕和畏懼而什麽都不做。
她與林家的商戰,隻要米糧生意起來了,雖然沒辦發把林家的生意全盤毀掉,但然他們受挫和給他們添堵卻是完完全全可以的。
林朝雨最開始就沒有奢望過可以徹底搞垮林家的生意,畢竟林家有它的底蘊在。
她最開始的目標就是要遏製林家的財源,惡心林家。
封雲深在朝堂上對付林家,還有那些覬覦皇位的向來也會趁機落井下石,而她這邊在影響到林家的財路,就足以讓林家和皇後自亂陣腳了。
林朝雨跟林家倒是沒有什麽仇恨,隻是為了氣皇後罷了。
誰讓皇後惡心她,讓人毀她的臉來著。
封雲深見林朝雨不甚在意的樣子,知曉她必然是預料到了林家會有什麽動作。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左右有他看著的,林家若是做了什麽林朝雨這邊沒辦法,他幫林朝雨兜著就是了。
沒有必要把大好的時間拿來議論那些人。
封雲深問林朝雨:“可要出去轉轉。”
林朝雨道:“夫君帶我去你的私庫吧!”她見封雲深在家的時候尤其喜歡穿她給他做的衣裳,想著左右無事,就再給封雲深做兩件好了。
之所以不給肚子裏的娃娃做,那是林朝雨很有自知之明的覺得自己做的衣裳有些針腳做得不夠好,小孩子皮膚嫩,怕刮著了。至於封雲深皮糙肉厚的,刮著也無妨。
那天她把自己雕刻的發簪送封忻州的時候,林朝雨看到封雲深嚴重快速的劃過一抹羨慕,似乎有些想要的樣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看著那簪子不是他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戴的,還是不太好意思開口,總歸沒有表現出來就是了。
封雲深對她好,她自然也是要多多照顧封雲深的情緒的。
封雲深也沒有問林朝雨為什麽要去他的私庫,林朝雨開口了他就不會拒絕,帶著林朝雨就去私庫那邊。
雖然之前封雲深跟林朝雨說過,她若是想要取什麽東西,直接到這邊來那就是了,但林朝雨自己從來沒有過來取過東西,便是那些適合給女子做衣裳的布匹,也都是封雲深吩咐人給林朝雨搬了一堆出來。
封雲深對於自己媳婦的這種“見外”當真是無可奈何,也不知道林朝雨如何養成這樣的性子的。對於林朝雨上次問他要錢,這次提出要出去他的庫房,他還挺高興的。
林朝雨倒不是跟封雲深見外,隻是她向來都是在給別人,鮮少從別人手裏拿任何東西。說起來林朝雨也算得上是個奇葩了,上輩子追她的那些人,一起吃飯她都不會讓別人請客。
二人到了庫房,林朝雨選了一些適合給封雲深做衣裳的料子,然後又去存放玉石的房間,拿了一塊羊脂玉的原石。
封雲深在見到林朝雨拿那衣裳的料子的時候,就隱約有了一個猜想,見林朝雨拿了玉的原石,心中那個猜想更深了一些。
等二人從庫房出來的時候,封雲深忍不住問:“夫人拿這些是要做什麽?”
林朝雨本來是要直接說的,但看著封雲深期待的樣子,故意道:“給寶寶做衣裳和玉佩呀!”
封雲深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
夫人不是要給他做衣裳和玉簪?
“可夫人如何知曉腹中的孩子是男孩兒的?”封雲深不死心的問。
林朝雨道:“我不知道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呀!”
“這布料是適合給男孩子做衣裳的。”
“是嗎?我覺得這布料的顏色和樣式比較中性,做的衣裳男孩子和女孩子都可以穿的啊!”
封雲深:“……”他竟然無言以對。
林朝雨看封雲深有些委屈的樣子,偷偷的笑了笑。
封雲深沉浸在失望中,並沒有看到。
封雲深興致勃勃的來,委屈巴巴的歸。
因為沉浸在“夫人眼裏隻有孩子沒有我”的打擊中,封雲深看折子都是沒有精神的。
隱約又些後悔讓林朝雨這麽早有孩子,確切的說,是有些不開心林朝雨這麽重視孩子,明明他比孩子要重要許多的。
若這是個兒子,往後會娶媳婦的,俗話不是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麽!
若是女兒,往後是會嫁人的,俗話也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所以他才是應該被放在第一位的人。
林朝雨可不知道因為她跟封雲深來了個玩笑,就讓封雲深委屈成了這樣,竟然想了這麽多。
封雲深看折子,林朝雨無事也就陪著他一起看。
封雲深並沒有避著林朝雨,林朝雨就知道這些是她可以看的。
這些折子大多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消息,林朝雨覺得她看看對她也是有些用處的,能夠多了解當下的局勢。
其中有一份折子上麵寫的是跟地方上有關的。
之前說了,寧國有十大城。
這個折子便是跟十大城上麵的晉安城有關的消息。
晉安城的一把手黃大人別調入了都城任職,黃大人的位置沒有合適的人頂上去,是以就讓原本的副手代為處理各種事宜。而那副手是個心黑、貪財的,包庇地方豪紳強搶民女,隨意打殺觸怒了他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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