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水仙正好拿了一套稍微不那麽血腥的刑法工具上來。
林朝雨看著那些小鉗子、薄刀片、大剪子什麽的,十分滿意。
紈絝和那書生看著那一盤子東西,督主夫人是在欺負他們沒見識嗎?她確定不是要跟他們表演繡花才藝,而是要動用東廠血腥可怕的刑罰。
兩人彼此交換了視線,均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輕鬆。
無論如何,督主夫人也是一個內宅女子呀!內宅女子能怎麽可怕。
水仙看著兩個傻貨,略有同情。
要知道,她們夫人從來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惹惱了夫人的人,下場都很慘的啊。
死了的都不說了,就說還活著的魏妃,被夫人賣了還幫夫人數錢,對夫人感激不盡呢。
水仙將那些東西端到林朝雨跟前站定,林朝雨拿了一把剪子把玩著,微笑著對那書生道:“也不知道東廠還缺不缺人啊?”
水仙道:“夫人,據說東廠隨時都缺人的,畢竟經常在死人。”
那書生下意識的雙腿緊了緊,覺得下身有些涼。
林朝雨笑眯眯的看著書生道:“公子還不準備說實話嗎?不說實話,就隻有先幫你淨身了喲。不過,本夫人並非專業人士,若是不小心把公子給剪死了,還望二位公子見諒呀!”
肖章一聽還有自己的事,頓時腿更軟了。他眼巴巴的看著書生,一雙眼睛裏麵充滿了求生欲。
很明顯,二人裏麵,是以書生為主導的。
書生強穩住心神,幹巴巴的笑著道:“哈哈哈,那個……,督主夫人,小生真的沒有騙您。”
看來是不打算招了。
林朝雨看著肖章:“你也不準備招認嗎?”
肖章心慌慌的,但他素來都是聽書生的,書生都不招,他覺得書生一定是有什麽法子,所以綿綿牽牽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出來:“夫人說什麽招不招的,小的聽不懂啊!”
林朝雨便懶得廢話了,直接吩咐水仙:“扒褲子。”
碧月見林朝雨當真要動手,急忙上前捂住林朝雨的眼睛:“夫人啊,這般髒汙您就不要看了,這些事情,交給奴婢跟水仙就好了。”
碧月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凶殘了。
落雪心中驚愕,林朝雨簡直是女子的恥辱啊,竟然讓自己的丫鬟扒兩個男人的褲子,還要親自去。
她心中替封雲深不平,那麽好的督主,為什麽要有這樣一個夫人。
她本來想要勸誡林朝雨的,但覺得勸了大概也是沒有用的,幹脆以袖遮眼。算了算了,她管好自己就好了。說不定正因為有了夫人的惡劣,才能夠襯托她的美好。
林朝雨任由碧月遮著眼睛,道:“那就交給你們二人了。”
她忽而笑著道:“二位公子,我溫馨提示,碧月的技術,比我的還不如哦。若是剪一次剪不斷,可能要剪個好幾次呢。”
二人隱約覺得那地方有些痛,但還是勉強穩住了。
水仙衣袖下手指翻飛。
隨著一股涼風,發出了兩聲驚叫:“啊……”
書生和肖章突然覺得自己屁股一涼,看著第三的褲子碎片,立即捂住自己的關鍵部位,旋即喊了出來。
說好的扒褲子呢,為什麽還沒有扒,他們的褲子就沒有了。而且隻會褲子爛了,遮蓋在褲子之上的衣裳卻是完好無損的,這是什麽神仙手法呀!
二人驚慌之間,下意識的就想要跑。
大林和大風一人攔住一個。
碧月一本正經的叮囑著林朝雨:“夫人,您一定要閉好眼睛,不要偷看啊!”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她為什麽要偷看,她有督主就夠了,還偷看旁人的幹嘛。
但為了讓碧月這個丫頭放心,林朝雨還是點了點頭。
碧月拿著剪刀,一邊朝二人走,一邊做出剪東西的動作,讓剪刀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肖章嚇得都快尿了,他拉著書生的衣裳道:“阿亭,咱們都交代了吧!要是成了太監,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說著說著,竟然哭起來了。
書生知道,如今別無他法,隻有交代了。
眼下交代了,還能活過今天,若是不交代,隻怕當場就要斃命了,還是以這般屈辱的方式。
他雖然算不得正人君子,但到底也讀了一些聖賢書,隻是後麵……
書生閉眼,認命的道:“督主夫人,我說。”
大林大風鬆開二人。
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早點交代不就好了,非要折騰。
書生和肖章被鬆開,立即理了理衣裳把自己遮住。
碧月道:“夫人,您可以睜開眼了。”
林朝雨睜開眼,見二人頹喪的坐在地上。
她淡淡的道:“說吧!”
落雪悄悄移開了一點點衣袖,發現沒有什麽髒眼睛的,這才把衣袖放了下來。
碧月此前一直沒有留意落雪,如今無意中瞥見落雪這舉動,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裝啊!
不得不說,碧月當真是被林朝雨帶壞了。
正常的女子,哪個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是閉目不看的。但碧月不知為何,就是覺得落雪這舉動有些裝。
書生眼下是不敢在作妖了,一五一十的交代:“回督主夫人的話,小生於幾日前遇到一人,那人同小生說,讓小生去引誘一位夫人紅杏出牆。但並未告知小生,是夫人您。”
林朝雨一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了。
她不確定的問:“你說什麽?”
書生縮了縮脖子,有些汗顏的道:“有人讓小生,來……引誘夫人……”說完之後,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林朝雨真的是被驚著了。
她看上去,就那麽缺男人麽?
隨便一個人來引誘,就能紅杏出牆!
話說,就算是要引誘,也找個比督主更好看,不督主更有能力的呀。找這麽個瘦竹竿,來引誘她。
到底是覺得她瞎,還是那些選人的人瞎啊!
啊呸,即使有那麽個人來引誘她,她也不見得會紅杏出牆的好嗎?
林朝雨聽到書生的話,大概清楚了,便是有人想要封雲深頭頂一片綠。但大概怕事情暴露了,而他們又被封雲深查出來,所以就在街上找了人。
那些人連她的身份都沒有告訴書生,這書生肯定也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那人許了你什麽好處?”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勾搭人家媳婦,什麽毛病。
書生道:“那人同小生道,夫人您夫君不行,你很有錢,若是小生搭上夫人的船,往後可享進榮華富貴,還給了小生一筆錢。”而那些錢,都被他拿去還賭債了。
特麽你夫君才不行呢?
督主很行的好麽!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忍不住說了一句跟話題毫無關係的話:“你這般想用身體賺錢,怎麽不幹脆去南風館好了。”
書生似乎覺得林朝雨的話侮辱了他,麵皮漲得通紅。
林朝雨覺得有些好笑。
這些人一邊打著清高的幌子,一邊又做最見不得人的事,當真是好笑。
她麵上染了些冷意:“把你如何遇見指使你的那個人,以及那人的長相穿著都交代一番吧!”
既然這二人是受人指使,那她一定要把被背後之人揪出來才行。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書生忍著屈辱道:“前些日子,我二人被人追債,那人救了我們二人,並幫我們還清了賭債,然後就告訴我們二人,說有一個發財的機會,便是讓我二人來做此事。起先我們有些猶豫的,但那人說督主夫人您此前領過男子回家,早就已經是不潔之人了,讓我不要有心理負擔。我二人經不住銀錢的誘惑,便同意了。”
“胡言亂語。”碧月聽到這裏,氣惱不已,忍不住發言。那些人當真是白的都能說成是黑的,夫人帶回封府的就是如今的唐大人啊!
而且唐大人跟夫人清清白白的,唐大人到了封府之後,夫人就把她交給章嬤嬤了。後麵即便是夫人見到唐大人,督主和老督主也都是在場的好嗎!
那書生以為碧月是在質疑他話中的真實性,急忙辯駁:“小生說的一切屬實,覺無期滿督主夫人之意,還請督主夫人明鑒。”
碧月張口欲說什麽,林朝雨看了她一眼。
她乖乖閉嘴。
林朝雨看著書生道:“繼續說吧!”
書生生怕林朝雨不相信,如今見林朝雨似乎相信他的話,繼續道:“那人長相普通,穿得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小生瞧著應該其功夫不錯,因為他很輕鬆的就打敗了那幾個追債的人。他在跟小生遞銀錢的時候,小生瞧見他手背上有兩道交叉的刀疤,那刀疤看這年頭有些久遠了。”
書生之所以老老實實的交代,他是希望林朝雨能夠看在他配合的份兒上,放過他們。畢竟他們雖然存了不好的心思,卻沒有害人性命之心,而且他們是受人指使的。
林朝雨皺眉,線索太少了。“你們可有約定下次見麵的時間?”
書生道:“並未約定,小生不知道應該如何聯係他們,他們並未留下什麽信物。每次都是他們主動過來找小生的。”
“你們怎知,我今日會出門,會到書鋪?”
“也是那人告訴我們的。這些日子,我們都是隨時在家待命,那人跟小生說,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們。”
林朝雨手指輕輕的扣著桌麵,看來那幕後之人除了眼光差了點,心思倒是縝密。
林朝雨的目光在書生和肖章身上掃了掃道:“你二人回去吧!”
書生和肖章一驚,就這麽就算了?
督主夫人不打他們也不罰他們不要他們的命?
水仙和碧月也是一驚,水仙甚至罕見的主動開口道:“夫人……”這書生妄圖染指夫人,就該剁了才好。而那紈絝,既然為幫凶,也該剁了才是。
林朝雨看著二人道:“還不走,是想要留在封府過年嗎?”
二人忙不迭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的跟林朝雨道謝之後,就屁滾尿流的往府外飛奔。
林朝雨跟大林使了個眼神,大林悄悄跟了上去。
二人成功的奔出封府,跑到老遠的地方之後,雙雙癱軟在地。
大冬天的,二人光屁股坐在冰天雪地裏,滿是劫後重生的喜悅,竟然也不覺得冷。
肖章半響之後開口道:“阿亭,在我方才聽到你喊那女子督主夫人的時候,我差一點點就尿了。”他的親娘哎,那人竟然讓阿亭去勾搭督主夫人,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啊!
書生道:“阿章,往後我們還是不要在賭了吧,好好做人。”他今天也是當真被嚇到了。更是深刻的認識到了,天上不會掉餡餅這件事。
他原本是個讀書人,一不小心沾染上賭癮之後,把家裏本就不甚豐厚的家資都輸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會幹這樣的事情。
因為他欠的賭債,若是用他抄書的錢,怕是一輩子都還不完的。
肖章點了點頭。
他也怕了。
東廠廠督的名聲,誰沒有聽說過啊!
今日他在聽到阿亭對那女子的稱呼之後,心中灰敗,覺得自己定然會死的。不曾想督主夫人大發慈悲。
水仙見大林離去,這才反應過來,林朝雨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書生從封府離去了,他們總會過來問問結果。
林朝雨吩咐水仙:“去查一查那二人的身份,然後查一查今日哪些人在我們出府之後離開的。”
哪些人能這麽及時的知道她的行程,在封府一定有內應。
東廠。
東月有些戰戰兢兢的走到封雲深跟前。
封雲深掃了他一眼:“有什麽事,把你嚇成了這樣。”若是沒有什麽驚人的消息,東月是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東月咽了咽口水,有些糾結該先說哪一個,想了想道:“德妃娘娘去冷宮,找幾個跟跟皇後娘娘有仇的妃子談心去了。還有,今日夫人領了兩個男子回府,後來查明,那兩個男子是要引誘夫人紅杏出牆……”東月說道後麵,聲音忍不住有些小抖。
隨著東月的話音落下的,還有封雲深手中那支斷掉的毛筆發出的聲音。
東月張了張口,想說一些安慰之言,然而他的措辭還沒有想好,封雲深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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