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宮裏,這幾天都沒有陪在皇後身邊的曾經的思樂公主,如今的彌生。因為德妃當時給她下的毒雖然解了,但思樂公主身體仍舊受損嚴重。特別是在每次葵水來的時候,總能讓彌生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因為來了葵水太過痛苦,無法在皇後身邊伺候,皇後也體貼的讓她休息不用過來伺候。今天彌生的葵水終於幹淨了,所以回到了皇後身邊伺候,但臉色仍舊有些蒼白。
彌生知道封雲深親自查這個案子之後有些焦灼的問:“娘娘,若是封督主沒有查到德妃身上應該怎麽辦?”
皇後相對彌生的焦急,她就顯得平和多了,她從容的道:“盡人事,聽天命,若是查不到德妃身上,我們也隻有下次在尋機會了。”不過那些證據樁樁件件都指向了德妃,指向魏妃的那些證據,不過是故布疑陣而已。
彌生卻有些不甘心,她覺得她需要做些什麽。
德妃一看彌生的樣子就知道她起了旁的心思,她肅容道:“彌生,不可胡鬧。”不要好好的計劃被破壞了,皇後會很不高興的。
二人說話間,十二皇子來跟皇後請安,十二皇子這兩年很是長了不少身高,如今個頭已經跟皇後差不多了,他見到皇後第一時間就恭恭敬敬的行禮,已經隱約展現出來與眾不同的氣度。
皇後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臉上那假意的笑容登時變得真摯了起來,拉著十二皇子慈愛的道:“皇兒今日怎麽這麽早就過來給母後請安了?”
十二皇子乖順的道:“今日先生下課早。”
天氣有些冷,皇後摸著十二皇子冰冷的手,立即吩咐道:“速去給十二端些暖湯過來。”又讓人將放著銀絲炭的爐子往他們這邊挪了挪。
登時華坤宮裏一陣忙碌。
宮中的皇子,五歲開始都要開蒙,皇宮請了專門的大儒給他們上課。
隻是皇子們的年齡差距比較大,如今隻有兩個皇子還在念書,其他的都已經各自出府了。
所有年滿二十的皇子,都必須出宮去住在自己的府上。
太子的東宮,則是一直空著的。
十二皇子和十一皇子還未滿二十,都還住在宮裏,其他的皇子都住在宮外自己的府邸了。
皇後和十二皇子要說體己話,除了紫竹和皇後身邊的老嬤嬤之外,所有的人都腿到了外麵去伺候。
彌生也跟著一道退出去了的。
她站在冷風謔謔的廊下,舉目眺望。她似乎到現在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堂堂一個公主,為什麽就活成了這副模樣。
也似乎不記得了一直以來跟思宜公主較什麽勁兒。
她想,她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可悲的公主了,爹不疼娘不愛。皇上最近經常來皇宮,也曾見到過她,但皇上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可以想象,皇上早就已經把她這個女兒忘到天邊去了。可笑她從前還一直挖空心思去爭奪這樣的一個人的寵愛,而最終寵愛沒有爭到,還把自己害成了這樣。
嗬嗬……
她的父皇和母後啊,都該死啊!
一個不認得自己的女兒,一個認識卻恐懼。
她永遠都忘不了德妃第一次在皇後身邊見到她的時候,露出的見鬼的表情,旋即露出的就是濃烈的殺意。
彌生覺得,隻要她活著一天,她就會詛咒皇上和德妃,下輩子斷子絕孫。不,她死了之後也會詛咒的。
她聽著屋內時而傳出的歡聲笑語,諷刺的勾了勾唇角。
皇後,也是該死之人。
蔡景南查了幾日,最終查出來,魏妃和十三皇子中毒十有八九是皇貴妃害的了。隻是皇貴妃人死了,宮殿也被燒了,即便是有怎麽證據也都一並被燒毀了。
魏妃卻總覺得自己和十三皇子中毒不是皇貴妃所為,她最開始的時候也覺得是皇貴妃,後來想了想,皇貴妃這些日子致力於跟德妃唱反調,不會突然轉頭就針對他。
但蔡景南拿出的證據和皇貴妃的動機都令她找不出錯處。
魏妃便寫了信求林朝雨,希望讓封雲深幫她暗中查查。
上次林朝雨跟魏妃寫了信,魏妃雖然有些不高興林朝雨命令她,但到底沒有說什麽,點頭同意了,表示自己不會再插手林家和嚴家的事情。
林朝雨收到魏妃的信的時候,有些愕然。
不知道為什麽魏妃會不相信蔡景南,蔡景南跟魏妃之間並沒有利益衝突,沒有必要隨便弄個人去糊弄皇上和魏妃呀!
而且,蔡景南這樣,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吧!
封雲深並沒有把蔡景南有可能跟皇後站到一條線上的事情跟林朝雨說,是以林朝雨根本不知道封雲深的猜測。
於是,林朝雨就給蔡景南下了帖子,想問問蔡景南。
林朝雨跟魏妃還存在著利益關係,所以她也想知道那幕後黑手究竟是不是皇貴妃。
林朝雨直覺這件事並非皇貴妃所為,而皇貴妃是成了旁人的替代品。她在把思樂公主放到皇後身邊的時候,就預料到了皇貴妃在那些個狠角色裏麵,一定會成為鬥爭的犧牲品。
所以若是有人刻意把這事情栽贓到魏妃身上,死無對證,很容易讓大家就相信。
但林朝雨有一點和封雲深很像,他們不太喜歡看表麵的現象,而喜歡透過現象看本質。
林朝雨給蔡景南下了帖子,蔡景南派了人來回話,二人約定了見麵的地方,是在蔡景南第一次見林朝雨的茶樓。
林朝雨雖然在皇後跟前暴露了真容,但出門的時候仍舊把自己弄成了往日的模樣。
她去的時候,蔡景南已經早她一步道了,此時正懶懶散散的一手支著窗台,一手捏著個茶杯,如捏著紅酒杯那般,緩緩的轉動著。
他見林朝雨進來,未待林朝雨開口,就嬉皮笑臉的道:“喲,督主夫人這是想我了呀!”
林朝雨:“……”嗬嗬,想你個大頭鬼啊!
“蔡大人查案既然這般神速,為何還跟皇上說您自己一個人沒辦法查兩起案子呀!”尼瑪,封雲深這才是封雲深回來的第三天,蔡景南就把魏妃的案子查了,怎麽會如他所言,沒有能力同時查兩起案子。
而且這兩個案子都是這發生在宮中的,又不是在兩個相隔甚遠的地方。
蔡景南攤了攤手道:“沒辦法呀,我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優秀啊!”
林朝雨:“……”蔡景南這麽不要臉,他家裏人知道嗎?
林朝雨也不等蔡景南招呼,在他對麵坐下,端正了神色問:“蔡大人真的認為,皇貴妃是害魏妃的凶手?”
蔡景南沒有直接回到林朝雨的問題,而是道:“證據是這般指明的。”
林朝雨笑了笑道:“若我是皇貴妃,我一定會下能夠讓魏妃和十三皇子立即斃命的藥,而不是下這樣的不痛不癢的藥。”
林朝雨在之前跟封雲深閑聊的時候,聽封雲深說魏妃和十三皇子中的那個毒隻會讓她渾身酸軟無力,服用解藥之後,對身體不會有其他的傷害。
林朝雨覺得,下這樣的毒,表明對方根本不想讓魏妃死。
不想讓魏妃死,卻又費盡心思的給魏妃下藥,所圖為何?
還有,魏妃為什麽中毒之後不久,皇貴妃就死了。
死了之後,魏妃和十三皇子中毒的線索還把罪魁禍首指到了魏妃上身!
林朝雨覺得,旁人看不透,蔡景南這種心機深沉的一定是能夠看透的。他若是看不透,可不能穩坐西廠指揮使的位置。
這也是林朝雨為什麽要找蔡景南的原因,她直覺裏麵可能有什麽隱情。
雖然宮中的事情跟林朝雨沒有關係,但昨天皇後的召見讓林朝雨知道,不是她遠離宮中,就不會被殃及。
封雲深特殊的位置,就注定了她會被卷入一些事情裏麵。
雖然封雲深沒有明說,但她能夠感受得到,封雲深跟皇後有仇,跟皇上也有仇。
而皇後,對她動了那樣齷齪的心思,林朝雨也不覺得自己會就這樣放過她。
雖然林朝雨並不想對上皇後,畢竟皇後心機深沉又貴為一國之母,要拿捏她太過容易了,但林朝雨不是那種能夠忍受旁人坑害自己的人。
蔡景南笑著道:“這些事情都與督主夫人無關,督主夫人何必深究。”
蔡景南這般說,就證明了林朝雨此前的猜想。
林朝雨笑著道:“雖然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但這些人在鬥的時候,總是想著來坑我這個局外人,我就不太喜歡呢。若是蔡公公為難,不想告知,我也不會勉強。”
她跟蔡景南雖然算個勉勉強強的朋友,但她深知在利益跟前所為的友誼有多麽的脆弱。
蔡景南不告訴她,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麽的。
畢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
蔡景南看著林朝雨歎息道:“督主夫人可知,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林朝雨道:“並非好奇,隻是有人影響到了我,我不得不好奇而已。”此前她沒有多想,今日見到蔡景南才有所悟。
皇後此前對她和封雲深都是持交好態度的,如今突然變臉了,想必,是已經不需要在跟封雲深示好。
或者說是,已經有人替代了她想在封雲深這邊得到的東西。
皇後想要在封雲深這邊得到的,無非就是東廠的勢力而已。若是有能夠替代東廠勢力最好的,不就是西廠麽。
從前皇後拉攏不了蔡元忠,所以不好得罪封雲深。
如今得罪封雲深,想必是已經跟蔡景南達成了什麽協議。
她此前沒有往這方麵想,大概是因為已經把蔡景南當成是自己人了。
卻忘記了他的身份。
蔡景南想到此前在宮中發生的事情,笑了笑的道:“督主夫人啊,你瞧你跟著封雲深這麽可憐,被皇後忌憚,不若跟封督主和離了,如此就安全了。”
林朝雨:“……”這是出的什麽餿主意。
“多謝蔡指揮使的建議,我覺得督主挺好的。既然蔡指揮使不願告知,那我就先行告辭了。”林朝雨這人,向來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願意浪費時間的。
雖然她回去也不過是窩在被窩裏。
蔡景南知道,林朝雨這是生氣了。
他自升為西廠指揮使以來,林朝雨仍舊跟以前一樣,喜歡稱呼他為蔡公公,卻從來未曾稱呼他為“蔡指揮使”過。
如今這般稱呼,很明顯是想跟他劃清距離了。
蔡景南無奈的道:“讓你的丫鬟先出去。”
林朝雨看了蔡景南一眼,然後跟碧月和水仙道:“你們二人,出去等著吧!”
碧月和水仙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林朝雨,林朝雨道:“放心。”
二人便退了出去,把門關上。
待二人離開之後,蔡景南招呼著林朝雨在他對麵坐下,他才道:“是皇後讓我下的,這是我的投名狀。”
林朝雨雖然此前心中猜測到了蔡景南已經跟皇後狼狽為奸了,但如今聽到確切的答案心中還是有些堵堵的。
皇後是封雲深的仇人,蔡景南站到了封雲深仇人的那一邊,便說明,他們往後也是仇人了。
她懂皇後為什麽要讓蔡景南遞投名狀,因為蔡景南此前被蔡元忠壓製著,並未讓蔡景南在西廠裏麵擔任任何職務,皇後根本不清楚蔡景南的實力。
唯一知道的,就是蔡景南仗著蔡元忠的勢,做了很多壞事。
若是蔡景南能不動聲色的給魏妃下毒,還能不牽扯其中,那才算是有本事。
後宮裏麵,但凡有點位置的女人,戒心都很重。
吃穿用度所有的東西,都會有嚴密的檢查,要下毒,根本不容易。林朝雨上輩子在電視裏麵看到的很多下毒的手段都無法行得通。
“那麽多成年的皇子,蔡公公為何選擇了十二皇子。”林朝雨有些好奇。
蔡景南笑著道:“也不是選擇了十二皇子,不過是選了個好位置看戲罷了。”
林朝雨:“……”好吧,她突然又覺得自己太單純了。
蔡景南的態度不似作假,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並非真心投靠皇後。
蔡景南既然都真誠的表態了,林朝雨也直言道:“我不喜歡皇後,督主也不喜歡。她招惹了我,我就會對付她。”若是影響了你的利益,可就別怪我不給你打招呼了。
蔡景南不以為意的笑著道:“若是需要幫忙,說一聲啊!”
林朝雨:她突然有些同情皇後了怎麽辦。有這麽一個坑逼合作者,不知道為什麽,林朝雨似乎看到皇後未來落敗的樣子了。
雖然這樣,林朝雨也並不會輕視皇後就是了。
魏妃這一茬事情了了,二人閑聊了一會兒,林朝雨就跟蔡景南告辭了。
想著左右出門了,又快到了封雲深下值的時候,林朝雨就讓林書駕著馬車帶她去東廠等封雲深下值。
林朝雨暗搓搓的想著,封雲深見到她會不會很驚訝,很激動呢。
馬車慢慢的行駛到東廠門口,林朝雨掀開馬車的簾子看了看外麵。好吧,這東廠外麵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且距離東廠門口很遠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的。
那兩隊守門的,看著也不是什麽善茬。
林朝雨沒有讓水仙去問封雲深具體什麽時候出來,又沒有什麽事,她並不想打擾封雲深。左右封雲深的下值時間雖然不會具體到什麽時辰,但基本上都是在一個範圍的,所以林朝雨就在馬車上耐心的等著。
馬車內有炭盆,也是暖和的。
然而等了許久,封雲深都沒有出來。林朝雨無奈,就隻有讓水仙去問了。
水仙進去之後,很快就出來了,告訴林朝雨封雲深早些時候進宮了,可能會直接從宮中回府。
林朝雨:“……”所謂一腔血喂了狗,林朝雨眼下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喜滋滋,興衝衝的來接人,結果壓根兒就沒有瞧著人,憂傷……
回去的路上林朝雨忍不住感歎,果真她就不適合做這種甜蜜蜜,浪漫的事情。
因著林朝雨這麽走了一趟,封雲深就比林朝雨早些回到家。
二人今天就對換了。
往常是林朝雨在封府等著封雲深回來,今日是封雲深在封府門口等著林朝雨回來。看著封雲深在門口巴巴的等自己,林朝雨心中好受了一些。
封雲深親自將林朝雨從馬車上扶了下來,然後順勢牽著林朝雨的手一通往府中走。
天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雪,封雲深從仆從手裏接過傘撐上,又繼續往裏走。封雲深如今沒有跟最開始那樣讓人匯報林朝雨的行蹤,是以問道:“為何出門了?”
他還不知道林朝雨去東廠門口接他的事情,他回來之後沒有見到林朝雨就問林朝雨在何處,下人就說林朝雨出門了。
林朝雨便從收到魏妃的信的事情說起。
封雲深聽到林朝雨去見蔡景南,也沒有說什麽,在聽到林朝雨說她特意去東廠門口接他下值的時候,心裏暖暖的,想著林朝雨等了老半天,結果自己沒有在東廠,不禁後悔自己入宮了。
他有些責備的看著林朝雨道:“下次可不要自己傻等了,到了之後就然人通傳,不會打擾我的。”不過接他這樣的事情可以多做。
林朝雨笑著應是。
林朝雨回想剛剛說起蔡景南跟皇後站到一條線上的事情,封雲深並沒有露出詫異的神色,想來是已經知道了。
不過她都能推敲出來,封雲深知道了也不奇怪你。
她突然有些好奇的用僅他們二人能聽道的聲音問:“督主支持哪位皇子?”
封雲深道:“誰都不支持。”
林朝雨十分意外:“我還以為你會之處六皇子呢。”封雲深跟六皇子和思宜公主交好。
封雲深道:“六皇子並不想當皇上。”
林朝雨表示,她完全沒有看出來六皇子不想當皇上的事情啊!為什麽她覺得六皇子是有野心的呢?
封雲深不想林朝雨操心這些,便道:“你不用操心這些,萬事有我。”
封雲深都這般說了,林朝雨隻得點了點頭。
這個時代的男子,大抵大男子主義都很嚴重。
封雲深能為她下個廚,有些事情也願意跟她說,她已經很滿足了。
二人一並用過飯之後,封雲山抱著林朝雨,順著她的發絲道:“你明天就搬到閑元院來吧,若是閑雲院有看不慣的地方,你想怎麽改就怎麽改,不必過問我。不過若是過來,你隻能帶碧月和水仙過來,此前在儀德院的丫鬟不能帶過來。屆時我把落雪撥給你。”
林朝雨點了點頭。
她知道封雲深的不方便之處,所以院子內人能少則少。
不過:“落雪原本就是督主身邊伺候的人,不必給我,我有碧月和水仙就夠了。”倒是沒有嫌棄的意思,不過是當真覺得兩個人夠了。
她在儀德院的時候,大部分近身伺候的事情也一直都是碧月和水仙。
封雲深道:“我也不怎麽用的著,我基本上都是東月伺候的。”
林朝雨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畢竟男女有別,雖然落雪平日裏很恭敬,也不會逾越,但林朝雨還是很小心眼的覺得封雲深身邊沒有其他雌性生物她很高興。
封雲深這邊決定之後,就讓東月去把落雪叫了過來,跟她說了讓她往後在林朝雨身邊伺候的事情。
落雪心中苦澀,麵上卻是仍舊掛著溫婉的笑容道:“奴婢遵命。”半點不情願都聽不出來,乖順得很。
林朝雨笑著道:“往後就麻煩落雪姑娘了。”
碧月應該是對這個安排最高興的人了,為什麽呢,她從前就覺得落雪作為一個丫鬟十分的妥帖和細心,麵麵俱到,處處細致。
她比起落雪就差得遠了。
若是如今跟落雪一起伺候林朝雨,她一定能學到許多的東西。
雖然林朝雨挪了個窩,但儀德院她還是要求封雲深給她留下來了的。她可不想自己住過的地方,下想給旁的人住。
林朝雨是一個領土意識十分強烈的人。
封雲深也同意了。
儀德院本就是女主人的院子,給林朝雨留著是應該的。
按理林朝雨和他應住在各自的院子的,但無論是封雲深還是林朝雨都不想分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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