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睡我的狗窩
林朝雨的眼風看到思宜公主身邊坐了一個蘿卜頭,一雙慧黠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直暗瞅著她。
林朝雨不喜歡的隻是熊孩子,就如她上輩子的侄兒的那種。
但對於這種萌殺四方的孩,她還是很喜歡的,她一邊落座,一邊友好的咧嘴跟他笑了笑。
那蘿卜頭也不怕生,也咧嘴對著林朝雨笑了笑。
思宜公主威嚴的盯了他一眼,他就收起了笑容,像個老頭子一般端正的坐著了。思宜公主冷著一張臉同林朝雨道:“子頑劣,讓督主夫人見笑了。”
林朝雨是個現代人,有些不忍心看著孩子的性被壓著。她笑著道:“公子很好,是今第一個對我笑得很真誠的人呢。”
林朝雨的話,令思宜公主神色微動:“你倒是什麽都敢。”
“實話爾,想來公主也不會介意。”她看出來了,思宜公主雖然對她沒有什麽善意,但也沒有惡意。
而且一個心機深沉、頗有手段的公主,也不是那種會嚼舌根的人,因此林朝雨並不擔心思宜公主添油加醋的把她的話出去。
思宜公主不置可否。
她是個冷清的性子,本就不是多話之人,寒暄幾句過後,就自顧自的看外麵的景色了。
林朝雨也不是喜歡阿諛奉承的人,倆人又不相熟,她也就不沒話找話了。
一時間,亭子內便安靜了下來。
外麵熱鬧的聲音,好像被這個亭子所隔絕了一般。
大人是能坐得住,孩子卻是受不了。
原本端正的坐著的蘿卜頭,不一會兒就坐不住了。他扯了扯思宜公主的袖角,聲哀求:“娘親,我可以動動嗎?屁股都快坐沒了。”
林朝雨很明顯的看到思宜公主的額角上的青筋跳了跳,她瞪著蘿卜頭,低聲道:“誰教的你這等不雅的詞語的?”屁股這種東西是張口就的嗎?
蘿卜頭真懵懂的道:“爹爹啊,上次爹爹娘親屁股”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完,就被思宜公主死死的捂住了嘴。
林朝雨看到思宜公主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林朝雨別過眼,蘿卜頭後麵的話已經足夠她這汙妖王想出是什麽內容了。這思宜公主看來跟駙馬很是恩愛呀,怎麽還跟封雲深那啥啥。
莫非當真是人的心可以有幾瓣,可以同時裝下很多人嗎?
而且聽蘿卜頭的稱呼,思宜公主和駙馬應該很愛這個孩子的。
一般如思宜公主這樣身份的人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稱呼自己為娘親,而是稱呼母親。娘親,可以是很平民很親近的稱呼了,它不如母親那邊官方,卻更加溫暖一些。
林朝雨很混亂。
思宜公主咬牙威脅著蘿卜頭:“不許亂,這些話以後都不準學,你要是在跟著你爹爹學這些亂七八糟的,娘就把你扔在皇宮裏住幾。”
心中把駙馬翻過去翻過來罵了個無數遍,並決定要駙馬一個月不能進她的房。
大概是上次白日裏駙馬回府抱她的時候,她胖了,屁股上肉都多了,所以被兒子學了去。
思宜公主駙馬羅長楓本人,與百官一道正坐著侃侃而談,突然就覺得鼻子有些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為什麽他總覺得有人在罵他呢?
罷了,泰半都是公主。她高興罵就罵吧,隻要她開心。
孩子大抵對一些東西比較敏感,皇宮中有多少白骨,無人知曉。
蘿卜頭生不喜歡皇宮,若是白日裏呆著還好,晚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與住在皇宮裏麵的。他肅著一張臉,老氣成成的道:“娘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要回去睡我的狗窩。”
他神色肅然的樣子,就是思宜公主的翻版。
思宜公主差點被氣了個倒仰,這些市井之言他是在哪裏去學的。她咬牙:“這話是不是又是跟你爹學的?”那人到底都給她兒子教了些什麽。
思宜公主是想要把蘿卜頭培養成偏偏貴公子的,可她現在發現兒子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長歪了。
蘿卜頭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是跟爹爹學的,此乃兒子用心總結的金玉良言。”
林朝雨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噴了。
若不是這蘿卜頭身份貴重,她定然是要上手捏一捏的,太可愛了,真的。
她的姨母心全部都被激發出來了。
林朝雨突然出聲,思宜公主才想起還有外人在。她一張臉上,紅黑相交,坐直了身體,給了蘿卜頭一個警告的眼神。
蘿卜頭雖然畏懼她,但還是忍不住哀求道:“娘親,兒子真的不想坐了。”
“公主,今日時間還長,後麵還有許多要坐著的時候,公子年紀尚,若是公主擔心他的安危,不若就讓他在亭子裏玩兒。”這麽萌萌噠的蘿卜頭,林朝雨是真心不忍讓他遭罪。
他們大人坐久了都惱火,更別這樣的孩子了。
思宜公主也不是那種狠心的母親,冷漠嚴肅不過是對外人的盔甲。對自己的兒子,哪裏能不心疼。有了林朝雨從中緩和,在加上丫鬟婆子也帶得多,便道:“不許離開亭子,離開了亭子便有宮裏的娘娘留你在宮中過夜了。”
蘿卜頭似乎想到了什麽,身板抖了抖,雞啄米似的點頭:“娘親放心,我就在亭子裏。”
林朝雨見蘿卜頭的反應,便知道思宜公主口中威脅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的,不禁在心中哀歎,皇宮當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一個外嫁公主的兒子都不放過。
想著能將這麽個陽光可愛的蘿卜頭嚇出心理陰影的事情,林朝雨就忍不住一陣疼惜。她跟碧月招了招手,跟碧月道:“把我那食盒拿過來。”
林朝雨怕到了宮中挨餓,特意準備了一個食盒。食盒有兩層,每一層有五個格子,分別裝了不同口味的零食。
這些零食能讓她今一不用吃東西。
東西是碧月等人一直用鬥篷籠著帶著的,碧枝把東西遞給碧月,碧月接過遞給了林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