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痛苦的回憶
沈雲升暗歎一聲，“我不讓沈唐的珠寶公司和沈氏集團有牽扯，還有一個原因。當初你和律兒將沈臨趕出公司，鬧的那麽大，沒給他留任何情麵，清除出去的那些人目前還對你和律兒的位置虎視眈眈，既然你一心不讓他們摻和進來，為什麽要摻和別人的事業一腳，予人口實？”
“如今是沈唐是自願的，可不是我強取豪奪。”莫雅清說道。
“他是自願的，外人不會這樣想，外人知道你雷霆酷虐的手段，會以為你是靠陰謀陽謀從沈唐手裏奪取的股份。”
“我管他們怎麽想！”莫雅清甩手吼了一句，轉身進了更衣室，拿了浴衣又往浴室走，這是她的習慣，自知理虧或是不想廢話跟丈夫吵架時就往浴室躲一躲。
沈雲升一路跟著她，直走到浴室外，砰！一扇門狠狠關上，他吃了閉門羹。
摸了摸鼻子，他輕歎著，湊在門前道：“好，我冷靜，你也冷靜，等你出來我們再談。”
“有什麽好談的！”門再次打開，莫雅清盯著他，口氣堅決，“我再說一次，沈唐願意拿出來回報我的股權，我要定了！”
沈雲升嚴肅起來，在莫雅清再次準備關上門時，他抬手一抵。
砰！這次直接將門按在牆上。
和沈雲升做了這麽多年夫妻，他發火的次數屈指可數。
莫雅清看著她的丈夫，這個完全按照知識分子老學究的模樣長著的男人，他的身上一點也沒有商人的精明奸詐，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他與人相處講究情分，並不講究利益。可這樣一個人，擁有的妻子卻是個權利欲心極其重的人。
偶爾沈雲升會玩笑般想，若在古代，他一定不適合當帝王，否則自己的妻子一定垂簾聽政。
“你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但當流言四起人雲亦雲的時候，別人都會議論，當初你不讓沈臨入駐沈氏集團，卻插手沈唐公司的事，這與你目前經營沈氏的理念相悖，我怕到時別人用這個理由來攻擊你……”他急促道。
“那有怎麽樣！”話還沒說完，莫雅清便仰頭回懟，“他們攻擊我的時候還少嗎？”
“難道你就不懂得避諱？”
“我不懂得！”莫雅清吼道：“我曾經懂得退讓，但他們用行動告訴我退讓沒有好處！”
沈雲升煩躁的掐了掐眉心，“總之這件事我不會同意的。”
他不同意，作為沈氏企業名義上的最高職位，莫雅清將毫無辦法。
砰，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莫雅清惱怒的拿起浴室門旁的香薰杯摔在地上，瓷器摔擊地麵，瞬間炸的地麵上白瓷紛飛。
“沈雲升，你就這麽好心好意的可以原諒他們？！你能，我不能！”莫雅清怒吼道。
沈雲升回頭，見到妻子瘋狂憤怒的臉，她麵上的表情猙獰的似魔鬼。
“當初你幾乎在沈家無立足之地，你為了躲麻煩自己一個人跑學校去了，留下我和律兒呆在這個家，他們是怎麽逼我的？！”
沈雲升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我大雨天抱著發高燒的律兒站在大門口等，我求他們開車帶我兒子去醫院，如果那天夜裏他們但凡伸出一隻手，但凡對我關切一聲，事情不會鬧到這個地步，我不會帶著律兒在沈氏集團對他們趕盡殺絕，他們活該！”
莫雅清瞪著眼，但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裏，她盡量做一個賢淑的妻子，對丈夫，她很盡心，但對於那段幾乎快被遺忘的過往，她不能原諒，這也是她如今手段狠絕的原因。
沒人女人是天生殘暴的，她們有的天生溫婉，天生賢良淑德，但在麵對準備敵人要毀滅自己，或毀滅自己在乎的親人時，就是該拿起砍刀拚殺的時候。
那一晚，是場痛苦的回憶。
每每莫雅清想起時，都會全身發抖發顫，一半是氣，一半是恨。
她不言不語的站在浴室門口，雙拳緊握，沈雲升立刻上前將她攬住，知道她想起過往，擁在懷裏輕輕的拍。“沒事了，我在。”他吻一吻莫雅清的發頂，老夫老妻了，卻也格外親昵。
——
次日，醫院。
大難不死的盛薇薇自醒來後，最煩心的不是盛天成，而是自己的妹妹。
桐桐每天都在身邊哀求，“姐姐，你救救爸爸，他被警察抓進牢裏了，你跟他們說爸爸沒想傷害你，他沒有要殺你的意思，你跟他們說好不好？”
唉。盛薇薇偶爾也會動搖，看著妹妹的麵子上，不計較了？
但是…….
“桐桐，不許再求你姐姐！”病房外，母親陳婉君拎著保溫桶，板著臉十分駭人。
自從陳婉君被駱賓識破身份的那個上午，她哭了一場，精神奔潰的回家歇了兩碗，再見時就像變了個人。
盛薇薇說不清那是怎樣的變化，母親的臉似乎因憂愁過度而急速蒼老，一晚白了很多頭發，但不一樣的是，她以往的怯懦仿佛在這兩天揮發不見，例如現在，板著臉訓斥桐桐可是好幾天都不曾有的了。
“媽。”盛桐桐縮著脖子坐在床前，小心謹慎，似乎也十分懼怕此時的母親。
盛薇薇來回在兩人身上看，暗歎，為緩解氣氛，打破了冷場，“媽，你來了。”
陳婉君視線轉過來，刹那間眼中有了笑，“薇薇，媽給你燉了豬骨湯，你最愛喝的。”
“謝謝媽。”盛薇薇接過道。
“你在這裏喝豬骨湯，爸爸卻在牢裏吃餿飯！”盛桐桐一旁不忿嘀咕。
盛薇薇準備打開蓋子的手一下頓住了。有那麽一刻，她的心拔涼拔涼的，桐桐在乎盛天成是不是比在乎她更多？
盛薇薇苦笑，心道，要拿父愛和姐妹情讓桐桐選，她的妹妹一定會選擇前者。
“你以後不用再求你姐姐了。”旁側，陳婉君突然開口，嚴肅對盛桐桐道：“他犯下的罪我都不會原諒他。”
“可爸爸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可能沒那個意思，也……也許是夢遊，或是癔症發作了。”
“夢遊？癔症發作？”陳婉君咬牙氣急的盯著盛桐桐蒼白的臉，如果麵前不是她親生的女兒，她一定會一巴掌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