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如此雙打
沈律宣告放棄比賽，蘇遠風微吐了口氣，兩手插在口袋，心道，前四局能打的這麽血淋淋，若真要分勝負，後麵還不知有什麽未知凶險了。
僅僅是一場球，蘇遠風看到了一個叫程少卿的危險，尤其對沈律來說，程少卿是隨時要落下的刀。
明明算是第一次打交道，但這感覺真實的侵入骨髓。
沈律拿了球拍走到邊場，喝了口水，黎香婉不解走近，“你們剛剛比賽了？”
“隻是熱身。”沈律含笑道，回頭看了眼走過來的程少卿，扔了一瓶水過去。
來人擰蓋，喝了口水，球場上的硝煙仿佛在下場後頃刻消散了。兩人甚至還能風輕雲淡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聊聊球路，聊聊技術，在外人眼裏，簡直像一對摯友。
卻隻有當事雙方才知道，一旦結下梁子，哪怕是微小的，也必將成為仇敵。
幾分鍾後，場館口來了七八個人。
“你們很早嘛。”說話的是個劍眉星目的男人，大概三十來歲，臉像美工刀修飾過的雕像一樣，五官俊朗，氣質獨樹一幟。沈律認得，這是銀海集團的顧铖。
程少卿先前說顧铖臨時約他賭了一局，賭了什麽？沈律有幾分疑心。
“要跟您交手，不先過來探場子怎麽行？”程少卿對顧铖開起了玩笑。
顧铖笑了兩聲，“有準備是好事，可別準備過頭適得其反。”他說完，看著一側沈律汗濕了衣襟的模樣，意有所指，“這是你的搭檔？”他指著沈律問。
程少卿含笑點頭上前，沈律也邁開腳，直走到顧铖處。
“我的partner，沈律。”程少卿側手介紹。
“顧铖。”
沈律伸出手，兩人握手之後，顧铖看著沈律道，“沈氏集團的總裁，果然年輕有為。”
“您過獎了。”沈律客氣道。
說了些閑話，程少卿擰眉看著顧铖身後，“您的搭檔了？”他裝作驚愕又取笑的模樣，“顧總難道準備一挑二？我和沈總很有壓力啊。”
顧铖輕笑一聲，正好場館口又是一陣騷動，幾人回頭看，這次來了三四個人，為首的也是個約三十歲的男人，長臉，眼神炯炯，帶笑走來。
“抱歉，我來晚了。”說話的人小跑幾步。
“我的隊友，駱賓。”顧铖道。
沈律和程少卿交換了下眼色，今日的對手，在生意場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蘇遠風和沈臨在休息處的長凳旁，遠遠站著，沒過去打招呼，郎穎婷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兩桶爆米花，很體貼的一桶遞給蘇遠風，一桶準備和黎香婉分著吃。
蘇遠風盯著懷裏的爆米花啞口無言。
“吃啊。”郎穎婷丟了一顆爆米花到自己嘴裏，又拈了一顆放在蘇遠風唇上。
蘇遠風木楞的張開嘴，那香甜的爆米花就這樣落入口腔。
身旁沈臨在低笑，“恭喜啊，好事將近。”
蘇遠風瞪了一眼，欲哭無淚，鼻涕包再這樣繼續獻殷勤，不出幾日，全城的名門閨秀都會知道自己身邊已經有了女人，不是女朋友也會變成女朋友，就像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
他憤憤地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進嘴巴開始胡嚼，心裏發誓一定要想法子擺脫鼻涕包。
——
很快，雙方進入場內，沈律和程少卿擊了次掌，在各自的位置站定。
雙打不同於單打，講究合作、默契，程少卿和沈律的合作，卻讓人大跌眼鏡。
蘇遠風捂著臉，十分尷尬的先看了三局。
不知道是不是單人賽的影響，敵意並未消散，左半場，他們各自守各自的陣地，絕不越界。球落在誰的地盤誰打，哪怕落球點就在沈律腳邊，但隔了一條線，他也絕不接這個球。反之，程少卿亦然。
這樣的結果，必然是輸的慘烈至極。
“我第一次在現實中看見有人這麽打雙打的！”郎穎婷純粹是來玩鬧，捧著爆米花看戲道。
蘇遠風深深歎了聲。
他煩躁的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但眼角餘光一瞟，發現鼻涕包旁邊的梨香婉嘴角藏著竊喜。
蘇遠風看了眼場內正揮拍還球的程少卿，心中了然，黎香婉厭惡自己的私生子哥哥，如果程少卿落敗損了麵子，估計待會兒還要遭受同父異母妹妹的恥笑。
放下水，蘇遠風抱著胳膊繼續看，突然間，腦袋中靈光一閃，不對！
他想起上午在樂天堂程少卿說的話，一個賭，臨時性的和顧铖的一個賭，難道.……他回頭又看了眼黎香婉，恐怕這場球賽的目的沒這麽簡單。
蘇遠風轉身往場館外走。
“你去哪兒？”郎穎婷問，蘇遠風回也不回，見自己的遠風哥哥走了，她趕緊小跑跟上。
第三局結束後，中場休息。
程少卿連敗三局。
網前，顧铖額頭微汗，笑道：“準備認輸了嗎，我不介意送你們一整排光頭零蛋，把比數直接打成六比零。但如果真是那樣，我會很失望。”他看著程少卿，“尤其是你，你是第一個敢直接來找我用賭局博未來的人，現在這就是你展現給我的實力？我不喜歡敗者，更不喜歡和敗者談合作。”
一場球賽，可以玩笑，也可以上升到識人的高度。
顧铖雖臉色帶笑，但話中警告已不言自明。
沈律和程少卿都是聰明人，聽得明白。輸了這場球，兩人日後若在生意場上想和顧家談合作，會難如登天。
沈律直起腰板，冷著臉瞥了眼前方程少卿的背影。
中場時刻，顧铖和駱賓去休息了，沈律走上前，用球拍敲打了下程少卿的肩背。
那人回過頭，刹那間，一股寒潭幽冷的感覺朝沈律襲來，在平均溫度25度的室內，沈律差點打了個寒顫。
“有人小瞧你我。”
“那就讓他們開開眼。”
兩人站在網前對視，在此時默契一笑。
也許我們終將會成為敵人，但在麵對共同的敵人時，我們暫且可以成為朋友。
——
蘇遠風自從出了網球場館，便直接去利用皇朝俱樂部的人去打聽，程少卿和顧铖做了什麽樣的賭？
直到他聽到確實消息後，當即震驚在原地，久久沒有緩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