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耶穌執念
只是趙乾顯然不會因為唐寅的話而收回神力，現在的情況很微妙。
雖然他支撐的很困難，但還沒有到會死的程度，但唐寅不同。
他只是靈體，萬一趙乾將神力收回，那無異於讓唐寅去死。
趙乾囔囔道：「有這個必要，不收回神力我還能支撐，若我收回神力，你便必死無疑。」
說到這兒，趙乾頓了頓道：「應該不遠了吧？」
唐寅聽言愣了愣道：「差不多快到了，只是前方的寒流匯聚，殺傷力會達到巔峰！」
「你確定能繼續撐下去嗎？」
趙乾聽言，咬了咬牙道：「事在人為！」
趙乾最強的是毅力，一切近在眼前，怎麼可能放棄！
唐寅聽到趙乾這樣說，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是數千年的好友，彼此之間都知根知底。
繼續前行之後，寒流的迴旋速度迅速增大，果然就連趙乾的不滅金身都無法再繼續支撐。
寒流匯聚而成的風刃，甚至於已經能夠破除趙乾金身。
在這寒流匯聚之地，他每朝前走一步都需要付出莫大代價。
受到十成神力保護的唐寅，看著趙乾那滿臉痛苦的模樣，有些揪心道：「趙乾，血天使屍體就在前方，你不如就將我放在這兒吧，我相信我能撐一段時間的。」
趙乾聽言，沉聲道：「你放屁，這種程度的風刃，我若收回神力，那就是讓你去死。」
「你不用擔心我，我能撐住，不會有問題！」
趙乾知道金身的極限在哪兒，但他不願半步而廢，這是屬於他的倔強。
唐寅聽著趙乾的話，只能默默嘆息。、
他明白趙乾的倔強，當初前往九幽天宮，也是這樣的倔強，導致九幽天宮被毀。
曾經金仙獨立於輪迴界終生之上，生生因為趙乾而打落凡間。
當然也並非沒有好處，至少讓人斷了渡劫的幻想。
隨著繼續前行，寒流的壓力逐漸增強，趙乾的金身伴隨著一陣咔擦聲碎裂。
但趙乾已經將血天使的屍體抓在手中。
此時的血天使已經接近靈源，他的手爪正突入靈源之內。
這也是為什麼，這血雷崖底會有異變的原因。
靈源還未被毀，但正在持續散逸。
趙乾看著血天使的模樣，滿臉哀傷。
雖然已經完全異化，但他的模樣沒有變。
趙乾哀傷道：「耶穌，唉……」
趙乾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只剩下無奈嘆息。
耶穌死在輪迴大陣中，眼前的血天使壓根就不是耶穌。
趙乾就連感嘆都不知道如何感嘆。
唐寅站在趙乾肩膀上，低聲呢喃道：「也不知道這血天使到底圖什麼，但垂死之境都要來這靈源之地。」
「我還記得當初有人說過，血天使完全有能力逃遁，但不知為何，他選擇在這血雷崖跟金甲神將死戰。」
唐寅的這番話，純粹是感嘆，可是卻讓趙乾眼前一亮。
他突然間恍然大悟，他知道耶穌給他留下的是什麼。
耶穌已經死在輪迴大陣，但他卻在自己體內根植了執念，那就是要幫他趙乾。
只是目前的情況很可惜，血天使到死也沒能摧毀靈源，最終還是失敗。
趙乾單手抓住屍體，想要將他從靈源中抽出來，既然已經失敗，趙乾就必須留下這個缺口，嘗試用自己的力量。
只是當他想要這樣做時，血天使屍體紋絲不動，他彷彿已經與靈源合為一體。
趙乾看著這一幕，眉頭緊皺。
正在這時，一道青煙裊裊升起，耶穌的音容笑貌就這樣突兀的展現在他眼前。
趙乾心中一悸，不可思議的看向耶穌。
他聲音顫抖道：「你，你，你還活著？」
趙乾以為耶穌還活著，但實際上，這只是耶穌的一縷執念，他並未回應趙乾，而是默默看著靈源。
不斷呢喃著，「我要破除靈源，這是我必須為他做的事情，他答應過我的，要為我重振西方神庭，我一定要幫他。」
耶穌的話就如夢囈般。
執念雖然有靈魂虛影，但他不是靈魂，他無法主動思索，只能遵循著執念行事。
趙乾聽著耶穌的話，立即明白過來。
當初耶穌雖然死在輪迴大陣，但是他留下了執念，在血天使長達數千年的追尋中，他來到這靈源所在之地，意圖破除靈源。
只是卻遭遇金甲神將，最終耗儘力量。
趙乾想著想著，眼角便不由自主的流出一滴清淚。
他沒有想到，耶穌居然會為他付出這麼多。
哪怕是死後也在想著幫他。
這個世界上重情重義的人太少，太少。
趙乾看著耶穌的執念虛影，低聲道：「我沒想到，你哪怕是死了，也能不忘我們的約定。」
「是我對不起你，我前世算計你如此境地，你卻還能如此。」
說完這番話，趙乾淚流滿面，此時他心中全都是愧疚。
執念並未因為趙乾的話而做出什麼反應，他一遍遍嘗試催動肉身，可是每一次都毫無反應。
肉身已經徹底死亡，他流盡了血，耗盡了力氣。
趙乾本就愧疚，看著執念虛影如此作為，心中更是刺痛難當。
站在他肩膀上的唐寅，看著眼前這一幕，感嘆道：「執念虛影，不死不滅，也不知道他這樣做了有多久。」
「但我始終都不明白，一個跟你完全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為何會為你如此盡心儘力。」
唐寅本以為看到這一切后，他便會懂，可實際上他仍然不懂。
趙乾聽言，哀傷道：「他跟我同時進入輪迴界，也就是我這次返回輪迴界，沒想到輪迴大陣已經成精，他被逆轉了時空。」
「所以方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唐寅聽完趙乾的解釋，總算是明白，為何趙乾會與血天使相識。
正所謂撥開雲霧見青天，一切已經無需多言。
只是明白過來后，唐寅又嘆息道：「你現在找到了他，可是卻已經太晚，我們仍然無力改變一切。」
「血天使是唯一的希望，可是他沒能摧毀靈源，我們接下來仍然無能為力，不可能再塑造出血天使來。」
「也許我們註定無法反抗神邸，只能淪為螻蟻之流。」
趙乾聽著唐寅的嘆息，沉聲道：「是啊，我前世三千年的布局，終究還是出了差錯。」
「我們已經再沒有機會去改變這一切，再不會有了。」
事到如今，趙乾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他嘗試用神力將執念收取，帶著耶穌離開這兒。既然已經徹底絕望，那麼還能堅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