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太細了
這也是李載彬進組太晚的原因，之前的戲份他都沒有參與進去。不然他就會知道金雷夏為什麽這樣了。
金雷夏飾演的曹警官脾氣暴躁、手黑心黑，在一定程度上基本就是當時韓國基本所有警察的一個寫照，他最常穿的那一雙黑色大軍靴也象征著那個時代軍政府的暴力統治。
以金雷夏的凶狠外貌，飾演這一類角色還真是如魚得水。
但是因為拍起戲來總是容易出這樣那樣的意外，所以這樣的“喜歡打人”角色設定總是會意外真的踢到別人，所以在劇組裏也不一定討好。
劇組剛開始拍攝的時候，也是一場刑訊戲，不過是樸蘇曹三個警官和第一個嫌疑人小傻子之間的戲份。
在奉俊昊的高要求之下，那一場戲裏曹警官踢小傻子的戲份重拍了無數次。
有好幾次扮演小傻子的樸魯植都想要破口大罵的，但是為了拍攝他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口氣。
雖然後來金雷夏過來對樸魯植道歉了，但是樸魯植最終還是對金雷夏產生了怨懟，兩人在劇組裏除了拍戲之外幾乎都不交流了。
甚至在拍完之後對外接受采訪，樸魯植還帶著不滿的情緒說出了這段故事。
這讓本來就朋友不多而有些敏感的金雷夏有點難受，所以現在他對李載彬突如其來的關心也算是正常了。
有意思的是，樸魯植扮演的小傻子最後在酒館裏把一塊帶生鏽釘子的木板打在了金雷夏扮演的曹警官的腿上，導致他最終不得不截肢。
這條代表著軍政府暴力、殘酷、黑暗統治的腿，最後還是鋸掉了。
電影裏醫生是這麽說的，“如果不切就會死掉的”。
結合連環殺人案的時間，這也是暗合了當時韓國發生的那場民主運動，要把這些暴力血腥的元素去除，醫生的這句話其實是給整個社會的“處方”。
……
“這是昨晚節目的錄音。”
蘇泰允走到了錄音機前麵，按下了播放鍵，然後抬起機器回到了審訊桌上，幫助樸興圭“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晚，你坐著聽這首歌。外麵下著雨，你在聽。”
“不久，你開始興奮得渾身發癢。當你聽見這首歌的時候，你總是會做某件事情。”
“你聽見女房東的房間裏正在播放電視節目，你讓你房間裏的燈開著，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了。”
聽著金相慶的案情回溯，李載彬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
是在氣惱蘇泰允猜對了？還是對這些警察表達著自己的不屑？
蘇泰允不管樸興圭的表情或者神態，在他看來這是樸興圭被自己發現後開始急躁的表現。
“黑暗中，你到處遊蕩。”
“今天會是誰呢？”金相慶的聲音突然變輕，像是惡魔在耳邊的低語。
“今天會是誰呢？”
“對嗎？”
“你站在蘆葦裏，等待著女人的經過。”
“雨打濕了你，”蘇泰允的聲音突然變快，“但是這一切都讓你非常的快樂、刺激，對吧！”
李載彬現在已經沒有剛才那樣的煩躁了，而是又變成一臉的冷漠。
“所以昨天你把這些，塞滿了那個女人的身體！”
蘇泰允把台燈朝樸興圭一對，強光的猛烈刺激之下，樸興圭不得不低頭閉眼，躲避這一刺激。
這是警察常用的刑訊手段，通過讓嫌疑人身臨其境，回憶自己所作所為，再通過環境刺激攻破心防，在很多情況下這時候的犯人會大發雷霆。運氣好的話還會有人直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但是蘇泰允並沒有這麽好運。
“你還記得有多少塊桃子嗎？”
“一塊兒，兩塊兒，三塊兒……”
樸興圭狠狠地瞪著蘇泰允，咬著牙道：“閉嘴！”
“四塊兒，五塊兒，”蘇泰允的表情愈發猙獰，“六，七，八……”
樸興圭終於受不了了，站起來對蘇泰允大吼：“你他嗎閉嘴！”
一直站在後麵做小動作，壓抑著自己脾氣的曹警官忍不住了，直接上來就是一個飛踹。
連帶著把審訊室唯一的燈給打壞了，場景變黑，正好給了奉俊昊剪輯的空間。
場景變黑，這在古典戲劇裏就是一幕結尾的經典表現，從這一點來看，奉俊昊果然是很“洋氣”的導演。
“cut！”奉俊昊又仔細看了一遍顯示器，發現了一個小問題。
“康昊哥，你在燈被打碎之前的表情太驚訝了，樸鬥滿和曹勇古警官是共事多年的同事和朋友，自然是很清楚他的暴脾氣的，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表現出驚訝的表情，隻有你不行。”
宋康昊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也是點點頭：“我知道了導演，再來一次吧。載彬啊，不好意思，還要你再被踢一次來了。”
李載彬對於被踢倒是沒什麽意見，反正鏡頭是從他的後背拍過去的，而且飛踢是需要很快的速度的，在鏡頭裏可能半秒都不會有，所以李載彬在被踢到之前躲開也不會有人發現，除了金雷夏。
不過李載彬有一個很在意的點，那就是宋康昊所謂的“驚訝表情”。
他剛才在奉俊昊說“cut”之後就到顯示器這裏跟奉俊昊一起看了，但是明明自己和奉俊昊看了一樣的次數，人家都和宋康昊溝通完了自己還是沒有發現那個“驚訝表情”。
這怎麽讓他沒有挫敗感？
在這種本身就相對灰暗的場景裏，僅有的光源還要馬上被踢掉，這樣還能立馬從顯示器裏找到演員的錯誤，“奉細節”名不虛傳。
果然隻有取錯的人名，沒有取錯的外號。
奉俊昊，你太細了！
既然找不到宋康昊的問題，李載彬也不白費功夫了，老老實實去演戲吧。
目前來看導演這個職業還不是很適合自己。
不過不會導戲也沒事，反正自己知道的很多未來大佬現在都還默默無聞呢，別的不說，之前見過一麵的崔東勳就是一個很好的拉攏對象。
等哪天有錢了，把這些導演一個個都收入麾下，成為下一個車勝宰。
不，成為下一個車勝宰有什麽厲害的，要做就做第一個李載彬。
天下英才皆入我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