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從未說過‘愛’字
榮誠眉心輕蹙,“誰將你當做‘替身’了?”
白萱垂下頭去,用腳尖在地上畫了一個圈,聲音悶悶的,“沒有誰。”
榮誠問,“你不開心嗎?修奕欺負你了?”
白萱一時語塞。
坦白講,修奕還真是沒有欺負她,他隻是不小心忽視了她而已,她也並沒有生氣,隻是有一點點難過。
畢竟這段時間,修奕對她太好,好到讓她以為他是愛她的。
仔細想來,修奕還真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這個字,那麽他當初娶她,到底是為什麽呢?
許久沒有聽見她的回答,榮誠又喚她的名字,“喂……萱、哦不……小五,你還在聽嗎?”
“我在聽。”
白萱掩飾住心裏的失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高興些,“我們這邊在放煙花,你在英國,是不是看不到啊?”
這樣把話題扯開,又隨便嘮了兩句,撂下電話,白萱的笑容方才收斂下來。
何念皙既是榮萱,遲早有一天,是會和榮誠相認的,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這個外人,還是不要去裹亂了。
剛剛掛了電話,程橙也尾隨著她從屋裏走了出來,嗔道:“外麵這麽冷,不怕凍感冒嗎?”
白萱回眸淺笑,“屋裏太悶,出來吹吹風。”
程橙要在她身旁坐下,被白萱攔住了,“三姐稍等,台階太涼了,你懷著孕呢,我去拿兩個墊子來。”
她邁著小細腿進屋拿了兩個墊子,鋪在台階上,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實在不適合吹風,還是回屋裏吧。”
程橙笑著拉她坐下,“哪有那麽嬌氣。”
白萱看著自己被程橙握住的手,眼底滑過一抹驚愕,“三姐,你那個老毛病……治好了?”
程橙性情很孤僻,更有一段時間患過自閉症,一直不願意與人接觸,看了那麽多心理醫生,直到這兩年才漸漸好了些。
其實白萱在得知她懷孕的時候,就驚訝得不得了,據她所知三姐對‘性’方麵也是相當冷淡的,看來到底是讓大少爺給治好了。
程橙拉著她的手,臉上寫滿歉意,“小五,上次誤會你,還害你挨打的事,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我……”
“三姐~”白萱毫不介懷,“咱們姐妹,說這個就太見外了。”
程橙抿了抿唇,還是覺得抱歉,“是我太武斷了。”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白萱套用一句老話,笑道:“好在現在雨過天晴,大少爺也願意要這個孩子……對了,你們什麽時候領證啊?”
程橙:“年前就領了。”
白萱一驚,“啊?這麽迅速……哎呦喂,這麽大的喜事,三姐你怎麽都不說呢?”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白萱是有什麽事都藏不住,恨不得昭告天下、普天同慶才好,程橙卻是能瞞則瞞,打死都不說。
簡直是兩個極端。
程橙恬靜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奉子成婚而已,也算不上什麽喜事。”
白萱聞言,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麽,那天大少爺的話說的真真的,他是為了孩子才決定和三姐結婚的,並不單單是因為她。
對於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來說,這應該是莫大的羞辱吧。
程橙抓了一把雪,放在手心裏把玩,淡淡道:“我有些後悔和他結婚了。可我又實在舍不得這個孩子。我實在是個自私的母親。”
白萱聽了心涼,澀澀道:“三姐,你別這麽說。”
“我是真的自私。”
程橙看著她,眸子裏全是愧疚,“小五,我們這麽一結婚,夫人勢必會將主意打到奕少的身上。瞧今晚的形勢,就知道了……”
白萱眉睫一跳,“你是說,何念皙?”
程橙點點頭。
“何家雖然在商界發展一般,可政壇上卻占有一席之地。這次何老爺子調任,他們可是舉家從墨城搬至港城,動靜這麽大,便是想要立足定居的意思了。”
白萱若有所思地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何家有意跟咱們修家結交?”
這也不奇怪,修家畢竟是港城第一豪門世家,多得是想要來巴結親近的,隻是何家才剛搬來沒多久,未免太心急了吧。
程橙:“不隻是何家有這個意思,夫人今晚的舉動,你還看不出來嗎?”
她怎麽看不出來,夫人今天,當真是熱情殷勤地過了頭……便是當年對邵冰瑩,也沒見她高興成這個樣子。
白萱唇角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我知道,夫人巴不得嫁給修奕的是何小姐,而不是我這個沒錢沒勢,毫無用處的養女。”
程橙眉目間露出幾分擔憂和關切,“如果……我是說,如果夫人真的有這個意思,你預備怎麽辦?”
白萱笑了笑。
“那就離婚唄,我看奕少還是挺喜歡那位何小姐的,人家郎有情妾有意,我幹嘛不成全?”
程橙眉心蹙起來,“小五。都什麽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白萱托著腮,輕歎一口氣。
“不開玩笑要怎麽辦呢?這一路走來,我披荊斬棘、降妖除魔,好不容易如願以償嫁給了他,可他身邊,還是雜草叢生、野花遍地……”
她凝起眸,唇角往下壓了壓。
“三姐,我不騙你,我真的已經挺努力了。我哭過、鬧過,什麽招都使過了,卻還是收不住他的心。我不是鐵打的,我也會累,也會疲憊。”
程橙心疼地攬她入懷,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我還真是,頭一回見你這麽灰心沮喪。”
她話音一頓,還是將內心的想法問出來,“這個何念皙,真的給你帶來很大的威脅是不是?”
白萱接過她手中幾乎化了的雪塊,握在手心,感受著那柔和的涼意。
“其實不關別人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愛他,卻並不清楚他是否愛我,更不清楚,我是否會讓他愛上我……”
程橙眼底也浮起兩層黯淡的光,她和修遠之間,又何嚐不是如此?
這修家的男人,各個都是皇帝,冷漠寡情,心仿佛都是石頭做的,任你拿多麽溫暖的身體去捂,都捂不熱。
悲哀的是,她們偏偏愛上了,又偏偏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