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最後還是折在女人手裏
醫院五樓的病房外麵,站著整整齊齊的兩排黑衣人,麵色冷峻,引得病人不由側目。
紛紛尋思著:病房裏,住著哪位大人物?
修奕至今未醒。
白萱剛剛從千紅那裏了解到程橙的傷勢,心中更添一份鬱結。
趴在床頭,她握著修奕的手,靜靜地摩挲著他掌心的紋路,這是她從小牽到大的手,再熟悉不過了。
她想起小時候,他總是牽著她去上學,其實他隻比她大八歲,可是自有一份威嚴,更是給了她無法替代的安全感。
修奕在她人生中扮演了太多太多的角色,主子、兄長、情人……現在,他是她的丈夫。
白萱眼底濕潤,與他十指相扣,澀澀道:“二哥,你都睡了好久了,快點醒過來吧,我們才剛結婚,我真的不想守寡啊……”
可能是“守寡”兩個字對於她來說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她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淚腺有時候很奇怪,一旦開啟了閥門就和黃河泛濫一樣,滔滔不絕,很難收住。
白萱像海綿寶寶似的哭起來就停不住,眼淚鼻涕神馬的都蹭在修奕的手掌上,她也不管,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忽然有個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啞啞的,低低的。
“你把我的手當成擦鼻涕的紙巾嗎?”
白萱哭聲戛然而止,猛地抬起頭來,嘴巴微張著,愣愣地看著男人。
修奕抬起那隻被她弄得髒兮兮的手,輕柔地給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嘴上嫌棄道:“髒死了。出去別跟人說你是我媳婦。”
白萱愣了三秒,蹭地站了起來,衝出去大吼一聲,“醫生——!!!”
……
修奕身體底子好,雖然是槍傷,但沒有傷及脾髒等致命處,隻要修養得好,是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的。
他傷勢還不穩定,不敢貿然將人送上飛機,邵浚南與院方協商之後,將人調往東京順天堂醫院,日本綜合排名最高的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修奕都在醫院養傷,白萱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照顧著。
醒來後不久,修奕就得知刺殺他的人是葛成斌,當即蹙了眉,一錘定音:“葛成斌沒那個膽子。”
而且,當時那個殺手瞄準的人分明是白萱。
葛成斌想要殺他還情有可原,可他和白萱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她?
難道僅僅因為她是他的女人嗎?
這個邏輯不通。
邵浚南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擰眉道:“是挺扯淡的,不過葛成斌已經死了,也無法再把人從棺材裏撈出來問個究竟了。”
修奕按著傷口,眸光犀利,忽而問道:“梅小曼怎麽樣了?”
邵浚南叼著煙卷道:“梅小奉翻供了,法院撤銷了梅小曼監外執行的命令,人已經再次被關押起來了,這次可沒那麽容易出去……”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突然靈光一閃,烏溜溜的桃花眼望向修奕。
修奕淡淡掀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
多年的默契,在此刻露出心照不宣的意味。
“姥姥的,說到底那葛老兒還是折在女人手上啊。”
邵浚南蹭地站了起來,嘴角歪出邪邪的笑容,“明白了,我這就著人調查,兄弟不會讓你這一槍白挨的。”
白萱拎著飯盒進來,一進門就聞到了煙味,狠狠瞪了邵浚南一眼,“不是說了不準抽煙的嗎?”
邵浚南被她吼得懵了一懵,“幹嘛對我這麽凶?!”
白萱依舊很凶,二話不說就將煙從他嘴裏拿出來,“醫生說了,煙草中的尼古丁會導致末梢血管收縮,影響傷口愈合的。”
邵浚南撇撇嘴,“受傷的又不是我……”
白萱淩厲的目光射過去,“二手煙也不行!”
邵浚南:“……”
她將煙頭掐滅了丟進垃圾桶,走向修奕又換了一副笑臉,聲音溫柔得不得了,“老公,吃飯了~”
這待遇未免差別太大了吧……
受了傷的邵三公子捧著一顆破碎的小心髒垂頭喪氣地走出病房,去找自己的女人求安慰了。
還好我還有溫溫……
……
修奕在順天堂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傷勢一穩定,修遠就派直升飛機來將人接回國。
白萱和修奕的蜜月之旅,就此宣告結束。
一回國,修奕直接被送往同仁醫院再複查一番,修遠可寶貝親弟弟的身體了,不允許有絲毫閃失。
總算是自己的地盤,做什麽事情都方便,蘇睿檢查了修奕的傷口,確診沒有傷到致命處,才讓眾人徹底放下心。
修遠臉色依然不善,目光冷冷地看向邵浚南和白萱,“都出息了,沒有將安全保障好就敢出去瘋,長本事了是吧?”
兩個人被訓得大氣不敢喘,諾諾應錯,一句話都不敢辯。
“確實該罵,讓人傷成這樣,從小到大學到的功夫都就飯吃了吧?”一陣噠噠的腳步聲,邵冰瑩穩步而來。
白萱和邵浚南又被輪番罵了一遍,此時此刻才終於找回些同甘共苦的革命之情。
邵冰瑩的到來某一程度上讓白萱得到了短暫的解放,在大少爺的眼皮底下溜去了三姐的病房,看望剛剛蘇醒過來的程橙。
程橙算是在鬼門關裏撿回了一條命,臉色還透著虛弱,白的像個雪人兒。
白萱隻瞧一眼就心疼得不行,姐妹中程橙自小性情便冷,有什麽心事從來不會跟她們講,一向都自己扛,堅強的讓人心疼。
而此刻的她,因為在病中,難得露出柔弱的一麵,脆弱得讓人充滿憐惜……
可是她的眼中,依舊是涼涼淡淡的色調,沒有一絲怨言,沒有一絲企圖,似乎挨這一槍,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麽。
白萱想,三姐和她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那麽那麽地想要得到修奕的愛,從來都不掩飾,三姐卻是顯得那麽無欲無求,她心裏的人,到底是大少爺,還是陸董事長呢?
除了她自己,怕是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修遠也是許久未見邵冰瑩了,語氣淡淡地問道:“你特意過來,是找我有事嗎?”
邵冰瑩麵容淡靜,“自然還是因為離婚的事。”
修遠劍眉一蹙,口氣冷了下來,“現在談這件事情,你覺得合適嗎?”
“為什麽不合適?現在談這件事情,再合適不過了。”
邵冰瑩微微仰頭看著他,“阿遠,都到了現在了,你還是不肯正視自己的內心嗎?你心裏愛著的人,明明就是程橙。”
修遠眼底鋒利且薄情,冷哂一聲,“愛這種事,對我而言是負擔。”
“負擔?”邵冰瑩冷冷一笑,“一個女人,能夠為你豁出性命,可見她有多愛你。不要用所謂的負擔,去逃避你的內心。”
“不然,你會後悔的。”她最後說了這麽一句。
也讓修遠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