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醋壇子翻了
邵冰瑩一句話,立時讓在場的所有人又陷入驚愣之中。
修遠的臉色遽然一沉,“你瘋了?”
“我很清醒。”
邵冰瑩表情冷漠如斯,“我與你本就是商業聯姻,娶我和娶我妹妹,對修邵兩家是一樣的。”
當初她寧死不願拿婚姻做交易,可父親說,她身為邵家長女,便要為家族負責,也有保護弟弟妹妹的義務。
若是她不肯嫁,那就隻能讓後麵的妹妹嫁。
邵冰瑩並不知道,她當初所做的犧牲,竟然成了未來自己妹妹怨懟的理由,想來真是荒唐可笑。
“我不可能娶邵婉瑩。”
修遠冷聲道:“別說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可能讓她生下來,更不可能娶她為妻。”
此話一出,徹底破碎了邵婉瑩築造起來嫁入修家的美夢。
這話殘冷至極,可是從修遠嘴裏說出來竟然沒讓人覺得突兀,白萱心頭冷笑,這些豪門公子哥,不都是這樣嗎?
對於送上來門的女人,不拒絕,也不負責。
念及此,白萱狠狠地瞪了一眼修奕,給他瞪的莫名其妙。
他眨了一下眼睛:你瞪我幹哈?
白萱傲嬌地冷哼一聲:你自己心裏清楚!
邵婉瑩態度堅決,“你不用再說了,這個婚,我離定了。”
榮誠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凜,心裏居然浮出一層異樣的暖光,像是滑進來一股暖流似的,有了新的希冀。
修遠詫異於邵婉瑩如此堅定的態度,目光落在她身側的榮誠身上,終於明白了原因。
咬肌一迸,他嘴角浮起一絲哂笑,“如你所說,我們是商業聯姻。你覺得,嶽父大人會同意我們離婚嗎?”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邵婉瑩桃花色的眼眸顯露出自信的光芒,聲音緩慢而沉定。
“十年前,我失去所愛,心如死灰,又羽翼未豐,不得不聽從父親的安排,為了家族利益與你商業聯姻;可是現在,十年都過去了,如今邵家的繼承人除了我,沒人勝任得了,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掌握自己的幸福。即便是我父親,也不得不聽我的。”
這話說的狂傲,卻也是事實。
賭王邵坤現如今已是退休的年紀,雖說豪門曆來重男輕女、子承父業,但細數賭王九子,論繼承人的資格非邵冰瑩莫屬。
賭王有五個兒子,大兒子邵浚南是最像他的,也偏得他的喜愛,隻是比起家族生意,他更喜歡經營自己的產業,而且太花心,雖然有他老爹當年的風範,但在董事們看來是不靠譜的表現;二兒子邵浚峯是原配所生,年少時出過車禍,雙腿殘疾,一直深居簡出;
三兒子和四兒子是孿生兄弟,是二房所出,兄弟倆都是徹頭徹尾的學霸,碩士學位拿了好幾個,致力於科研項目,鮮少回國。
至於小兒子,便是前些日子在娛樂圈幾乎霸屏的邵浚澤了,年紀最小長得最禍水,懷揣演員夢,全無進軍商界的心思。
兒子們都是出類拔萃,但無論是從氣勢還是手腕,跟長女邵婉瑩差距太大,連爭權奪位的資格都沒有,更遑論年幼的妹妹們了。
修遠臉色崩得死緊,從胸腔裏沉沉地悶出一聲,“你想清楚了?”
邵婉瑩點點頭,繼而又道,“你放心,今天這場戲,我還會陪你演下去的。離婚的具體事宜,宴會過後我讓我的律師找你協商。”
白萱聽到這裏,才知道他們不是在吵架,而是真的要離婚了……
畢竟是在商界叱吒多年的大哥大大姐大,知道如何將自己的利益損害降到最小,正如他們所說,該演的戲還得繼續演。
氣氛凝固成一團揉不開的漿糊,正僵得無法轉圜之時,救苦救難的蘇醫生來了。
“這麽熱鬧啊,不是說有人受傷了嗎,傷者是哪個?”
……
客廳裏,修奕和榮誠的上衣都被褪了下來,精壯的肌肉,寬肩窄腰的,論身材誰都不輸給誰。
蘇睿剛打開醫藥箱,白萱就啊嗚一聲,“怎麽傷得這麽重啊?”
聽到關心,修奕心裏稍暖,剛要說“沒事”,轉頭一瞧白萱根本不是在關心他,而是緊緊盯著榮誠的傷勢,大呼小叫的。
他臉色刷地垮了下來,一腔怒火從眉眼中噴發,拎著耳朵就將人扯過來。
白萱被揪了貓耳朵,一時吃痛嗷嗷直叫,“啊啊啊……你幹嘛啊?”
榮誠也一臉關切地看著她,眼睛裏溢滿心疼,旋即狠狠瞪了修奕一眼,“你這是做什麽?”
修奕不理會他,隻冷著臉盯著白萱,鈦合金的一雙鹿目哢呲哢呲的,看得她後脊背一陣發涼。
她無辜地瞪大眼睛,真不怪她厚此薄彼,相比修奕不見血光的傷痕,榮誠那被血染紅了半邊襯衣的槍傷看上去比較嚇人。
因此她沒忍住,張口就喊了出來……
修奕氣得胃疼,沒良心的小白眼狼,隻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才剛剛認了“大哥”,就不認他這個“二哥”了!
蘇睿給榮誠解下繃帶,傷口果然撕裂了,啤酒瓶蓋那麽大的傷疤嵌在左肩上,還往外洇著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麽重的傷,看著都肉疼,榮誠居然能忍這麽久一聲不吭,嘴唇都泛著白卻還麵帶微笑。
白萱尤為欽佩,心道這真是個人物啊……
邵冰瑩一瞧榮誠的傷口,表情就變了,失聲道:“這是……槍傷?”
站在一側的修遠還沒離開,目光落在榮誠的左肩上,神色漠然,好像他從來不曾知道,也不關心。
榮誠淡淡笑道:“沒事。”
目光饒似不經意地在修遠身上一掃,掠過一絲寒芒。
“有事。”蘇睿給他止著血,沉聲道:“傷口需要重新縫合,這裏設備不全,得馬上將人送到醫院。”
白萱小臉一白,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修奕眉頭一擰,緊跟其上,在門口將人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兒?”
“備、備車啊。蘇哥哥說了,安東尼奧的傷不能耽擱,萬一感染了怎麽辦?”
修奕心頭一股惡氣翻滾著湧上腦門,怒道:“你眼裏如今隻剩下一個安東尼奧了是嗎?那我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