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我男神
港城的夜色,一向很涼。
白萱開著車在寬敞的馬路上橫衝直撞,幾次險些與旁邊的車擦身而過,惹得整條路充斥著怒罵聲和鳴笛聲。
她知道這樣很危險,然而胸腔裏就像是有一團怒火,燒的她渾身發燙。
她並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氣什麽,是氣好端端的情-事被擾了,還是氣葉梓琳恬不知恥的投懷送抱,或者……
修奕竟然親自給那個女人上藥!
原以為葉梓琳那一趴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還是陰魂不散,看來葉家是打定主意要將女兒嫁進修家了!
白萱腦子亂的很,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亂竄,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出來的太急,連手機都沒帶。
車子鬼使神差地開到了賭城,白萱點燃了一根煙,靜靜地抽著,看著不遠處璀璨炫目的燈光,叼著煙下了車。
博彩業是港城夜生活的一大特色,媒體們多次將其稱為“小拉斯維加斯”,數年前這裏的賭博業就趨於合法化了。
眼前燈光通明的一條長街全都是賭場,亦是賭王邵坤的產業,而邵浚南正是邵坤的第三子。
修家和邵家是世交,托修奕的福,白萱從小跟著他在這兒摸爬滾打,可以說是在賭桌上混大的。
豪金賭場內裝飾極為奢華,四壁都是耀眼的金色。
白萱是這裏的VIP會員,直接刷臉進入,她撚滅了煙頭,順手撈過一杯雞尾酒,仰頭灌下。
冰涼的液體滑入胃裏,心裏那股躁動平息了不少,她正觀望著裏麵的動態,忽而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她猛地回頭,鷹一樣的視線釘在身後之人的臉上。
邵浚南被她嚇了一跳,“警惕性這麽強,打哪兒來的殺氣,這麽重?”
白萱眼睛微微一眯,目光落在邵浚南旁邊的一個女人身上,嘲道:“又換人了,三爺桃花運越來越旺了。”
邵浚南沒理會她的諷刺,好脾氣的一笑,“好說好說。倒是你,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出來鬼混,阿奕呢?”
一提修奕白萱的臉就黑了,冷哼一聲道:“他跟你一樣,桃花運旺的不得了,哪還有空理我。”
邵浚南聽出點意思來了,拍拍旁邊的美眉讓她自個兒玩去,一隻手自然地攬過白萱的肩膀。
“走吧,難得那個煩人的家夥不在,哥陪你好好玩兩局。”
耀眼的燈光下,邵三公子的一雙桃花眼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所到之處殺傷力無窮,橫掃億萬少女。
一整個晚上,白萱跟在邵浚南身邊豪擲千金,一堆一堆的籌碼往賭桌上扔,所向披靡,玩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
修公館
“蘇醫生,我需不需要到醫院拍個片檢查一下啊,頭真的好痛哦……”
蘇睿給葉梓琳仔細清理了傷口,“隻是擦破點皮而已,沒什麽大礙,上了藥休息兩天就好了,記得三天內不要沾水。”
葉梓琳瞄一眼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的男人,虛弱道:“真的嗎,為什麽我覺得頭痛的厲害,不會腦震蕩吧?”
沐青候在一旁忍不住想翻白眼,難怪小五嫌棄她,這女的真矯情,裝腔作勢……
她捏緊手機,焦躁不安的,那死丫頭離家出走連個手機都不帶,存心要把人急死啊,偷眼瞧了瞧窗邊的人,心裏更是沒底。
修奕背靠著她看窗外的夜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仿佛對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
蘇醫生淡淡一笑,“不會的,隻不過是被硬物硌了一下。我以前有個不聽話的病人從樹上掉下來傷到頭,都沒摔成腦震蕩。”
修奕眸光輕閃,記憶突然回到數年前,某個小家夥心血來潮爬樹摘梨吃,被他吼了一聲,嚇得一鬆手從樹上摔了下來。
這一摔給他嚇了一跳,那幾天園丁們整飭花園,到處都是碎石,砂粒。
白萱的頭被石頭硌到了,流血不止,卻滿不在乎地爬起來,將一個鮮紅的梨捧到他麵前,笑得沒心沒肺的。
“還好沒摔壞,喏,給你吃。”
那血漬呼啦的梨子和白萱的燦爛笑容成了修奕一生難以忘懷的畫麵,但從那以後,他再沒吃過梨。
而差點摔成腦殘的白萱童鞋,也被修奕揪到書房狠狠揍了一頓小屁屁,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飛沙走石塵土飛揚……
念及此,修奕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漂亮到驚豔的弧度。
“奕少……”管家進前稟告道:“何閏他們找到五小姐的車了,停在賭城那裏……”
聞言,修奕臉上的笑容霎時間褪得幹幹淨淨。
竟然去了賭城,還真是會找地方逍遙……
他抬腿就要往外走,原本靠在床頭裝黛玉的葉梓琳急急喚道:“奕少……”
修奕沒有任何表情,連一絲情緒都懶得給,說出來的話卻鋒利無比。
“沐青,將人送回葉家。告訴葉盛,下回再有這種事,我不敢保證人能活著離開修家。”
葉梓琳狠狠打了個哆嗦,眼睜睜看著修奕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穿的這麽少,他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在她身上逗留。
夜幕已經降臨,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片濃重的黑色。
修奕從車庫隨便提了一輛邁巴赫,以飛的速度衝進了夜色裏,宛如一道疾馳的閃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賭場裏,白萱已經殺紅了眼,邵浚南有意哄她開心,帶著她從梭哈、21點、骰子玩到德州,贏的鍋滿缽滿。
邵浚南是誰,賭王的親兒子,從三歲抓鬮開始就玩賭,什麽場麵沒見過,什麽花哨的牌局沒玩過……
輸?不可能。
不過小賭怡情,穩贏多沒意思啊,邵浚南瞄著白小貓的臉色,什麽時候見她興趣缺缺了就故意輸一局,然後很管用的,那小家夥“嗷”一嗓子就立馬變得生龍活虎,看著荷官用小鏟子將他們的金山挖去一角,心疼得跟什麽似的,擼起袖子又開始幹!
修奕趕到的時候,邵浚南剛剛重新將金山失去的一角填平了,白萱激動過了頭,直接掰過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太給力了!南哥,你簡直是我男神~”
修奕的臉,果斷黑了。
……
修奕來得急,身後隻帶了一個何閏,然而絲毫擋不住他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和清冷寒意。
一身純黑暗紋的西裝,白襯衣一絲不苟地係上最上麵一顆紐扣,渾身上下透著禁欲的氣息,很是撩人。
忽略他的著裝,單是他豔麗至極的容顏就足以令人垂涎三尺、敬仰萬分,造物主偏愛他,把他塑造得太過完美。
大堂上正招呼客人的馬經理極有眼力見地瞥見貴客駕到,立馬放下手頭所有事情大步流星地往這趕,“奕少,您來了。”
何閏上前一步,替修奕擋住一切可能靠近他的人事物,冷颼颼的眼神將大堂掃了個徹底。
邵浚南被白萱親的很有些飄飄然了。
忽而感覺到背後一股涼涼的殺氣,不經意地往後一瞥,笑容在嘴角僵成了一團麵疙瘩。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趕緊把不老實的白萱從身上扒拉下來,訕訕一笑,“嗬,你來了?!”
白萱正樂滋滋地數著金燦燦的籌碼呢,漫不經心道:“誰來了?”
一轉頭,就對上了修奕漆黑冰冷的雙眸。
心,緊跟著一顫。
他怎麽來了?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嗬護著被她傷到的美人兒,躺在溫暖舒適的大床上盡享天倫之樂嗎?
白萱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明明心裏還生著他的氣,不想理他,可對他的到來又歡喜的很。
她心裏清楚,若他真的不在乎她,根本沒必要過來。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今天晚上為什麽這麽失態,她在意的根本不是葉梓琳。
她在意的,自始至終都是修奕。
她喜歡他,她愛他,她想霸占著他,將他據為己有,所以容不得他心裏有別的女人。
不管是葉梓琳還是誰,都容不得!
這樣想著,白萱鼻子忽然一酸,一小滴淚水從眼眶裏湧了出來。
她怕被人瞧見,慌忙低了頭。
修奕冷冷清清地看著白萱,滿腔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宣泄出來,可在看到她掉眼淚的一刹,卻忍不住心軟。
這小家夥,看似沒心沒肺,實則是個心思重的,難弄著呢……
邵浚南站在兩個人中間,很是尷尬,看看這個,瞧瞧那個,臉色都不好看,一看就是鬧別扭了,冷戰著呢。
馬經理見修奕臉色不好,心裏十分緊張,貓著腰往邵浚南這邊蹭了蹭,“三少爺,您看這……”
邵浚南擺擺手,“沒事,你下去吧。奕少難得來賭場玩,我親自招待。”
“是。”馬經理如釋重負,趕緊命人從櫃台提來籌碼。
修家是賭城繼邵家之後的第二大股東,相當於半個老板,怎敢懈怠?
修奕依舊沉著臉,一副人畜不近的模樣。
賭場並不嘈雜,賭客很少,但個個腰纏萬貫,賭桌上也不乏有幾個認識修奕的大老板,本想過來打招呼,皆被何閏擋了回去。
修家少爺是出了名的低調古怪難伺候,修奕高興的時候還能應酬一下,不高興的時候愛誰誰,天王老子的麵子都不給。
他現在正在火頭上,誰都不敢保證招惹了這尊佛會是個什麽後果。
敢在這個時候跟他說話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白萱,一個是邵浚南。
白萱也賭氣著呢,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理睬她家少爺了,所以這與修奕搭訕的艱巨而光榮的任務,就落到了邵浚南的肩膀上。
“那個……”
邵浚南摸摸鼻子,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意,“好久不見啊阿奕,今天怎麽想起來賭場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修奕涼涼地看他一眼,眼睛裏的寒意和嫌棄通通讓有著強大自尊心的邵三爺無法與之對視。
他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今天悲催的他注定會淪為這兩個人開展世紀大戰的炮灰了。
早知道出門應該看黃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