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還有沒有點廉恥

  街道上，一個「少年」，靈動地穿梭在人海之中。


  「麻煩讓一讓……」


  「往左邊去一點兒……」


  這「少年」的聲線清清朗朗，許是還未變聲，所以顯得分外清脆。


  而在他身後。


  則是不斷地有人追逐著「他」的腳步，口中還不斷叫罵著。


  「給我停下！」


  「聽見了沒有？」


  「小兔崽子，給我停下來！」


  這少年穿了一身灰撲撲的衣服，抹了一臉黑乎乎的煤灰，只是那一雙眼睛瞧著，卻是亮得出奇。


  「他」轉過頭，對著後頭做了一個鬼臉。


  「停下？你們當我傻？若是我停下，豈不是便給你們抓住了？」


  「他」腳下生煙，步伐輕快得很，轉眼便跑過了三條街，倒是惹得後頭雞飛狗跳的。


  這少年輕飄飄地往前跑了幾步，卻突然瞧見了前頭一排車隊。


  然後……


  車隊中央，一輛極其顯眼的勞斯萊斯！


  這車，一瞧，便是價值不菲！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然後也沒有遲疑半點，直接拉開了車門，一口氣鑽入了這車廂，雙手抱拳，直接說了一句。


  「得罪了，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若是你這車經過李家巷，麻煩還請把我丟下來。」


  ……


  沈念年微微挑起眉頭，打量起了，這個驀然之間闖入他車上的少年。


  他穿了一身灰撲撲的衣服，顯得不大起眼。


  臉上也不知道抹了什麼，髒兮兮的。


  沈念年一貫是有些潔癖的人，所以自然神情有些冷淡下來。


  這少年看著年紀並不大。


  可能十七八歲，或許更小。


  沈念年活了二十四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闖他的車，他的薄唇微微抿了抿，然後開口說道。


  「下去。」


  這少年猛然抬起頭，看著他。


  沈念年這才發現，這個小孩兒的眼睛生得極其好看。


  那一雙眼睛，同琉璃珠子似的，特別乾淨純粹。


  然後沈念年聽見這小孩兒開口了。


  「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我若是下了車，被抓到的話，會被他們打死的！」


  沈念年皺了皺眉頭。


  這小孩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然後「他」愣了愣，突然衝上來，猛然撲向他的兩腿之間！

  沈念年簡直是又驚又怒。


  「你做什麼？」


  「還不起來？」


  「你有沒有點廉恥？」


  這小孩兒的聲音很輕。


  「他們過來了，我不能，我不能讓他們瞧見我！」


  沈念年感覺到那小小的身體就撲在他大腿之上，還不住顫抖。


  這位置著實讓人尷尬。


  這小孩兒的身子倒是頗為軟，距離這麼近，他甚至能夠嗅到一種淡淡的幽香。


  奇怪了……


  一個小男孩兒，身上怎麼會這麼香？

  沈念年的聲音依然冷淡得很。


  「起來。」


  「不管追著你的那些人是什麼人。」


  「他們絕對不敢接近我的車隊。」


  「你離我遠一些。」


  ……


  這小孩兒這才有些顫抖抬起頭來。


  「他」臉頰上頭有些灰塵蹭到了沈念年的黑色西裝褲上頭。


  他的神情愈發難看起來，沈念年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冷靜，然後開口說道。


  「張叔，開車。」


  他轉過身，一把將這孩子從自己大腿之上拎起來。


  然後讓「他」在旁邊端端正正的坐好。


  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


  「我的車不經過李家巷。」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又是什麼目的。」


  「既然上了我的車，便不要想脫身了。」


  這小孩兒點了點頭，模樣瞧著有些傻乎乎的。


  然後沈念年聽見「他」的聲音，低低的。


  「我……我叫祁小諾。」


  沈念年微微一愣。等等……這個名字，怎麼有點兒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