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代替我陪著他
「主子，今日在街市上，屬下好像看到了側妃和烏鴉。」
話落，程風小心翼翼的看著墨楚卿。
墨楚卿一怔，實在沒有想到，程風要說的話竟然與顧清有關。
「仔細說！」墨楚卿道，握著香囊和玉佩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不知為何，明明程風話語中的意思根本不確定，但他在第一時間的愣怔后，竟詭異的有種感覺，感覺程風的話可以相信。
「是。」
程風應了一聲，而後將他在街市上一瞥看到的一幕，以及自己對此的推測和分析全都告訴了墨楚卿。
房中又是一靜，墨楚卿劍眉緊蹙，竟是比方才聽聞穆府的事情時臉色更凝重幾分。
良久……
「本王知道了，此事不可讓第三個人知曉。」墨楚卿交代道。
「那，可需屬下暗中查探一番？」程風試探的問。
「不用。」這一次，墨楚卿回的乾脆，「若你看見的真是顧清，那她不告訴本王，定然有她的理由。」
「而且，本王相信，早晚有一日，她會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本王。」
「是！」雖然心裡不能全然理解墨楚卿這般放任顧清的做法，但有一點程風卻能肯定，那邊是，顧清絕對不會傷害墨楚卿！
同樣，也不會傷寒他們一行人。
「下去吧！」
朝著程風揮了揮手，墨楚卿重又看向掌中的香囊和玉佩。
程風見此，恭敬應了一聲，默默退了出去。
轉眼，房中只剩了墨楚卿一人。
只見，他將玉佩放去書案上，和曾雅茹的信放在一起。
而後，拇指指腹小心的，珍視的摩挲著那枚染有顧清血跡的九尾狐香囊，鳳眸暖柔中，帶著擔憂和些許焦慮。
他知道顧清有事情瞞著他，即便沒有今日程風看到的那一幕，他也早就知道顧清有事情瞞著他。
想過去詢問，甚至他已經同龔婆婆問過。
可是，顧清明顯不想告知他的反應，讓他衡量再三后，終是決定相信她。
反正，龔婆婆的醫術比暗三還要精湛，如今有龔婆婆一心一意的照顧她的身體，她的傷勢也好，氣色也罷，一日比一日看著好。
只要她的身體無恙，只要她能陪在他的身邊，就算她有那麼一兩件事情瞞著他，又有什麼大礙呢？
他不在乎！
比起旁的所有東西，她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這麼想著，墨楚卿眸中神色更暖，又細細摩挲了香囊片刻，這才看向一旁書案上的信件和玉佩。
此刻的墨楚卿卻是不知道，他就這麼錯過了一個知曉真相的機會。
潮汐閣，顧清的寢房。
「丫頭，感覺怎麼樣了？」
親手給顧清又餵了些許瓦罐中的凝膠物，龔婆婆睜著眼睛，小心的詢問道。
顧清靠坐在床榻上，聞言勾了勾唇，「婆婆，我無事，你不用擔心。」
「嗚嗚」兩聲，於顧清話落下后響起，卻是烏鴉，呲著牙齒，不滿的哼道，像是在揭穿顧清的謊言一般。
顧清伸手點了點它的鼻頭，略微用力將它抱進懷裡，不讓它在開口插話。
「不過，未免一會阿卿來了看出端倪，婆婆，您還是再給我煎一帖能改變氣色的葯吧。」
望江亭一行，穆雲夕講述的有關前世的話，尤其是有關狐祖的，還是讓她心神大損。
是以，即便不照鏡子都能猜到，此刻她的臉色定然比昨日差了很多。
「那葯傷身！」龔婆婆聞言，語氣極度不好。
「婆婆！」沒有說反正也沒幾日可活這樣的話，顧清讓柔了聲音，沖龔婆婆撒嬌。
嬌軟的聲音，配上她蒼白清瘦的小臉，龔婆婆一窒，只覺心口抽疼的厲害。
下一刻……
「行了行了，老婆子這就煎藥去，還不行么！」
沒好氣的轉身，龔婆婆邁著大步，滿身不甘不願的走出了房門。
「吱呀」一聲響，房門被從外面關上。
顧清鬆了口氣，下一刻臉上笑容消失，眼中光彩更是不見了蹤影。
整個人，如同行將就木的垂垂老者，周身的生氣像是肉眼可見般，正在一點點消散逝去。
沒有時間了。
原本以為還可以陪著阿卿一段時間，但今日一行，體內的殘魂便更弱了幾分。
「烏鴉，不知道我死了后，你會不會也死。但若你能活著，那便代替我，好好陪在阿卿身邊，看著他大婚娶妻，看著他生子老去，可好？」
如此，她也能認為，是她陪在他身邊。
「嗚嗚！」兩聲低哼，烏鴉狐目濕潤，用鼻頭蹭了蹭顧清的手，好像真的能聽懂她在說什麼一般。
這一日傍晚，墨楚卿來了潮汐閣，如同什麼都不知道一般，陪著顧清和龔婆婆用了晚飯。
晚飯過後，墨楚卿扶著顧清在院中簡單走了走消食，待想要回房陪顧清休息時，卻被龔婆婆阻止。
「今日給丫頭泡了葯浴，為了觀察效果，晚上老婆子要在她身邊才行。」龔婆婆一本正經的道。
墨楚卿聞言，神色依舊不變，朝著龔婆婆道了謝，又同顧清說了幾句話，這才轉身離開了潮汐閣。
顧清站在原地，看著離開的墨楚卿，直到他的身影融入微暗的夜色中，再也看不到后，強撐的精神陡然一松，一把抓住了身側龔婆婆的手。
龔婆婆一驚，急忙胳膊用力，撐住顧清的重量，於此同時，就要開口詢問。
只是，詢問的話在看到一旁的暗九時，生生止住。
「婆婆，您不是說泡了葯浴，需要多睡一會，效果才好么？」只聽，顧清神色不便道，「如此，那我們便早點歇息去吧。」
話落，顧清看了一眼旁邊的暗九，當先邁步朝寢房而去。
暗九跟在顧清和龔婆婆身邊，眼中浮現稍許疑色，但看著顧清淺笑同龔婆婆說話的模樣，又將疑惑壓了下去。
有龔婆婆親自照顧，想來側妃是不會有事的。
她還是不要多言，盡職的保護在一旁的話。
月高升，蟲鳴聲起，於夏日的夜晚遠遠近近的傳入人耳中。
經過一天的勞作、奔波，偌大的逍遙王府，大半的人都已經沉沉睡去。然，潮汐閣顧清的寢房中，卻有一人，雙目圓瞪，面色凝重，一瞬不瞬的看著蜷縮在床榻上的纖瘦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