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換蠱
龔婆婆坐在一旁，瞪圓了眼睛看著顧清同巫芸說話，卻愣是沒有看出了所以然來。
所以，丫頭的媚術不用唱歌吟詩什麼的，就這樣純聊天就行了？
太扯了吧！
別看她年紀大，可她記得清楚，幾天前的那晚，羽聖女可是不停唱著歌，才將他們給魅惑的啊！
嘖嘖，不愧是九尾狐，這媚術，顯然比羽聖女高深太多了，簡直魅人與無形啊！
看著同顧清說的的巫芸眼皮一點點沉了下來，龔婆婆忍不住驚嘆道。
然而事實上，顧清雖然恢復了前世記憶，卻是同墨錦和穆雲夕一樣，根本沒有絲毫的法力。
如今面對巫芸，她用的不過是催眠術而已。
「唔，顧姐姐，我怎麼覺得自己……」
只見，巫芸抬手揉了揉眼睛，身形有點虛晃。
「是累了么？是的話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沒關係的。」卻是顧清，安撫著巫芸的同時，朝龔婆婆使了個眼色。
龔婆婆接收到顧清的示意，當即起身悄悄走去巫芸身後，將她扶靠在了床欄上。
至於同庫睏倦抵抗的巫芸，卻是在顧清話落的下一刻，沉沉閉上了眼睛，神色放鬆。
「這就行了？」龔婆婆好奇的瞅一眼巫芸，用嘴型無聲的詢問顧清。
顧清沒有回答，卻是微勾著唇角，如同先前一樣，和巫芸說話。
「巫芸，聽得到顧姐姐的聲音嗎？」
「嗯，顧姐姐。」巫芸雙目閉合，宛如熟睡一般，卻在顧清詢問過後，啟唇回答。
這一幕，驚的龔婆婆嘴巴大張，忍不住半蹲了身子朝巫芸湊近了些許，想要弄明白這神奇的關鍵。
當然，龔婆婆只是看，並不敢動巫芸分毫。
因為她記得顧清在巫芸來之前對她的交待——不可出聲，不可碰觸，儘可能減少存在感。
沒有理會龔婆婆的驚起的反應，顧清眼見巫芸已經被自己成功催眠，當下不再耽擱時間，詢問起自己關心的問題。
「巫芸，還記得前幾天顧姐姐同你談起王爺蠱毒的事么？」顧清道，聲音低沉鬆緩，讓人聞之不自主的便放鬆了下來。
「嗯，記得。」巫芸答，依舊雙目閉合。
「那，顧姐姐想知道，王爺的蠱毒還有沒有辦法解除？」
這個問題是重複的，早在幾天前顧清便問過。
此時再問起，不過是想看看巫芸的反應，被催眠後面對同樣一個問題時的反應。
「唔，幾日前王爺喚我去，我檢查了王爺的身體，雖然不知道他現在為什麼會好端端的活著，但是……」
頓了頓，巫芸的語氣帶上了內糾和自責的味道，「顧姐姐，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解王爺的蠱毒。你和王爺對我和我的族人有大恩，可我卻……顧姐姐，對不起。「
許是心中真的內糾，巫芸話說到後面，舒緩放鬆的情緒眼見有了波動，閉著的眼睛不停的眨動著。
龔婆婆一驚，雖然不知巫芸為何如此，但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
事實上，確如龔婆婆的直覺，巫芸的反應確實不是好的現象。
只見，顧清原本靠坐的身體，因為巫芸的反應而猛的一僵，眼中同時浮現出急色。
許是魂魄太過微弱而身體又受了重傷的緣故，她如今的精力很不好。
催眠巫芸本就冒了風險，但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才問了兩個問題，才沒有碰觸重點，巫芸竟然隱隱有了清醒的趨勢。
深吸口氣，下下心裡的急切，顧清握著巫芸的手指腹輕柔的動了動，以肢體的接觸安撫安撫巫芸的情緒。
與此同時，溫柔的話語也竄入了巫芸的耳中。
「怎麼會呢？哪裡有對不起。如果不是你，顧姐姐和龔婆婆，還有其他很多王爺的屬下，早在那一晚就死在羽聖女和聖公子的手中了，又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坐著同你說話？」
「巫芸，顧姐姐很感謝你，你是逍遙王府的恩人，以後再莫要說對不起這樣的話。可好？」
溫柔卻簡單的話語，若是平時清醒時，許對巫芸的勸慰效果並不大。
但是這一刻，因為被催眠，顧清的話卻只直達巫芸的心底，效果明顯。
果然，就見顧清話落，巫芸紅唇動了動，終是緩緩露出了抹淺笑，重又放鬆了神經。
呼！
默默呼出口氣，顧清看著重又安靜下來的巫芸，心中稍安。
只是，如今她的身體和精力情況，眼看著比預期的更糟糕一些。
若是按著原計劃循序漸進的詢問，怕是巫芸還沒如何，她要先支撐不住。
這麼想著，顧清眉頭蹙了蹙，須臾后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復又開了口。
「巫芸，顧姐姐有件事想要求你，你先莫要激動，等聽完了顧姐姐的話再回答，可好？」眼見巫芸聞言低應著點了點頭，顧清深吸口氣，手上安撫巫芸的動作不停，開口道，「巫芸其實顧姐姐的傷勢很重，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但是離開前，顧姐姐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王爺能夠健康平安。
」
「顧姐姐看得出來，你有事瞞著我。所以，顧姐姐求你，若是有能夠解蠱的辦法，就告訴姐姐，可好？」
話落，顧清緊張的看著巫芸，額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空氣中是讓人下意識想要屏息的沉默。
這種情況，是顧清沒有想到的。
巫芸靜靜坐在凳子上，斜靠著床欄，不語。
既沒有預想的情緒激動掙扎著醒來的反應，也沒有急急詢問的舉動。
相反，她很安靜，安靜的不可思議。
就好似沒有聽到顧清的話，沒有被催眠，只是在靜靜熟睡一般。
良久，久到顧清無力的閉了下眼睛，以為今日之舉失敗的時候，卻聽巫芸的聲音突然想起。
「顧姐姐，王爺可知道？」巫芸道，聲音聽似平靜，實則隱隱帶著哽咽。
顧清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巫芸，杏眸因為她的話瞬間轉紅。
「他不知道，我不想他擔心，我只想他平安，剩下的日子裡能開心。」
有是片刻的安靜。
沒有再緊張，也沒有再失望，顧清勾著唇角，似是已經瞭然巫芸的答案。
果然，待巫芸再一次開口，顧清聽到了那個她想要的答案。
無比殘忍，卻讓她心中寬慰的答案。
只聽，巫芸說，「顧姐姐，王爺的蠱毒確實沒有辦法可解。但是……」
斜靠在床欄的身體坐直，軟軟歪斜去一旁的脖頸也重新挺直。
巫芸閉合的雙眼睜開，看一眼近在面前的龔婆婆，沒有理會她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瞪圓的雙眼和大張的嘴，而是緩緩將視線投注去了顧清的身上。
只聽，她道，「但是，蠱毒不可解，卻可以轉移，通過男女交合。」
是的，蠱毒無解，但在巫族秘術和蠱王的配合下，蠱毒卻能轉移，通過男女交合。
正是因為男女交合這個條件，她才糾結猶豫著，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此法說出來。
幾日前，檢查了逍遙王的身體后，她能大概看的出來，最少三四個月之內，蠱毒不會發作。
是以，她本想著，等過些日子，從旁試探的問問，看顧清能否接受王爺有另外的女子。
看王爺，會不會為了活命，而同意與旁的女子有肌膚之親。
畢竟，他們的感情那麼好，好到從認識兩人的第一時間，便看得出來，他們之間容不下旁人。
可是，任她怎麼都沒想到，顧清早就看出了她有所隱瞞。
並且，還決定用媚術魅惑了她，從而問出解蠱的方法。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她必定不會告知於她。
可是，顧清要死了，她竟然要死了！
這讓她原本的計劃打算全都沒了用處。
欺騙么？只為了問出解蠱的方法？
不會，她雖單純，但卻不傻。
以顧清和墨楚卿之間的感情，若不屬實，顧清無論怎樣，都不會用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是以，經過一番衡量后，她說了，說了能讓逍遙王爺活命的辦法。
那便是，換蠱！
不是換另外一種蠱毒，而是轉換中蠱的人。
只是，讓巫芸沒有想到的是，她話語落下，顧清卻沒有露出震驚的表情，甚至沒有開口詢問她具體的操作之法，而是問起的她的心情。
只見，她緩緩鬆開了握著她的手，慢慢坐正了身體，認真的看著她道，「巫芸，顧姐姐對你用了媚術，你可怨怪我？」
沒有再用舒緩和引導的語氣說話，顧清認真中帶著歉意的看著巫芸。
是了，顧清不確定巫芸是什麼時候擺脫了她的催眠，甚至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成功催眠了她。
畢竟，此一刻的巫芸，雙目清明，神志清醒，根本不是被催眠的人該有的表現。
「不管有什麼理由，顧姐姐此舉對你來說都是傷害，所以，顧姐姐要先同你道歉。」
話落，看著巫芸愣怔著並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模樣，顧清也不在意，她這才開口問起了換蠱的話題。只聽，顧清道，「巫芸，不管你如何怨怪顧姐姐，又接不接受顧姐姐的道歉，但是顧姐姐還是想要問，也必須得到答案，換蠱，如何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