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我也不知道
拉起顧清的手，只見龔婆婆在她一處穴位上按揉了幾下，顧清終是停了乾嘔的動作。
從衣袖中拿了塊帕子擦了擦嘴，顧清朝龔婆婆笑了笑。
「婆婆，我沒事，你放心。我……」
「沒事個屁！」卻是龔婆婆氣惱的打斷了顧清的話。
暗四聞言一驚，立刻開了口，「婆婆，我家側妃咋的了，是不是很嚴重？」
聞言，龔婆婆滿是不愉的臉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暗四，皺起花白的眉毛。
暗四一怔，對上龔婆婆帶些疑惑的視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急之下說的話。
為了不暴露身份，從與自家主子匯合那刻起，他們便喚顧清為夫人。
可是方才，見龔婆婆那麼氣怒，他心急之下，竟然衝口喚了「側妃」這個稱呼。
暗四一陣自責，嘴巴張開才想解釋點什麼，卻見龔婆婆的視線已經從他身上移開了。
顧清和暗三、暗九自然也是發現了暗四稱呼中的問題。
顧清看著暗四自責的模樣，朝他勾了勾唇，示意他並無關係，這才迎上龔婆婆的視線。
「婆婆，我……」
「側妃，您該不會是有喜了吧？」卻是暗三，眼中猛然大亮，也顧不得稱呼的咧著嘴打斷了顧清的話。
顧清一怔，愣愣看向暗三，腦中不停響著他的那句話，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有喜了？
是說她又懷了身孕？
上一次月事好像真的過去了很久，只是最近顧楓晟的「死」，馨兒出事，墨楚卿性命堪憂，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她根本忘記了自己沒有來月事這回事。
怪不得方才才喝了兩口肉湯便噁心不止，難不成……
愣愣的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顧清眨了眼睛，嘴角緩緩勾起。
暗九和暗四聽聞了暗三的話，又見顧清是這樣的反應，忍不住心中也是大喜。
只是，幾人臉上的喜意還未完全展開，便被「啪」的一聲脆響打破。
龔婆婆一巴掌打落了暗三伸過來想要給顧清把脈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有喜個屁！想的美！」
「就臭丫頭現在這身子骨，還想有喜，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話落，看見顧清猛然抬頭，笑容僵在臉上的模樣，龔婆婆氣惱的又瞪了暗三一眼，「說你是赤腳郎中，還不服氣！臭丫頭身子骨都成這德性了，你身為大夫，不僅沒給她調理，竟然連發現都沒發現！」
「還想吃飯，吃糠去吧！」
這話一落，幾人臉上不再是聽見龔婆婆說顧清沒有懷孕時的失望，轉而卻是被驚愣取代。
同樣震驚的，當然還有顧清這個當事人。
只見，顧清擰著眉，看著龔婆婆絕不似玩笑的表情，抬起右手，探向自己的左右腕間。
自從先前假裝失憶離開王府去了庵堂，又按著墨楚卿的要求在床上躺夠十五日後，她便再沒有給自己把過脈。
連那夜在庵堂外昏迷后，亦是如此。
後來聽聞暗三言說她只是心神巨損，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后，她就更曾想起給自己把脈了。
只因為，她記得，發現輕冉是穆雲夕，她心痛受傷，後來醒過來時，就是自己給自己把脈，知曉小產一事的。
那時心仿若被撕裂的感覺，太過記憶猶新，太過深刻，深刻到她只要一給自己把脈，便會想起那時的感覺，想起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她的孩子在她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便離開了她。
太痛，即便埋在心底最深處，可還是痛的讓她一旦想起，就沒有辦法呼吸。
可是，就算她自己沒有給自己按時把脈，但暗三的醫術卻是絕對可以讓人相信的。
既然如此，她的身體又怎麼會變差？聽龔婆婆的語氣，竟然到了不可能有身孕的地步？
震驚疑惑的，又何止顧清一人。
暗三根本沒有聽到龔婆婆那些數落的話，他只聽到，顧清身體不好了。
不顧龔婆婆瞪視的目光，也不管顧清是不是正在給自己把脈，暗三一步跨上前，伸手一把抓過顧清的手，搭去了她的腕間。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暗三臉上的震驚和疑惑，被巨變的臉色取代，就連瞳孔，都不控制不住猛的緊縮了下。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搖頭低喃著，暗三不相信的放開了顧清的手，轉而抓起另一隻，以著比方才更專註謹慎的模樣，探去了腕間。
須臾……
「暗三，側妃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暗四一雙大手攥成拳頭，看著暗三臉上凝重又不敢置信的神色，急急問道。
暗九雖未言語，卻小心的護在顧清身邊，一雙眸子，亦是盯著暗三。
「怎麼樣？哼，虧你們還說俊小子如今對丫頭很好，連她身子變成這樣都不知道，還敢說好！」
「滾滾，你就是把丫頭的手腕給把折了，她的身體也好不過來！」一把扯上暗三的后衣領子，龔婆婆火大的將他扯開。
而後，也不管暗部三人是何表情，握住顧清的手，就將她往自己房間里拖。
顧清愣愣跟著龔婆婆的腳步，秀眉蹙起，一雙杏眸大睜著，卻沒有焦點。
雖然暗三一把扯開了他把脈的手，但她還是探出了自己身體的情況。
原來，真的如龔婆婆所言，很糟糕啊。
竟然真的糟糕到不能有孕的地步了啊。
可是，怎麼會呢？
除了出炎京之後因為趕路而感覺很累之外，先前在王府的時候分明沒有什麼異常啊。
更何況，以暗三的醫術，若她先前身體真的有什麼問題，他不可能診看不出來啊？
這段日子，她既沒有生病，也沒有受傷，身體又是怎麼出的問題？
腦海中儘是疑惑，待到顧清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龔婆婆拉著進了房間，坐在了凳子上。
「說，你的身子怎麼變成這樣的？」
極為不滿的看著顧清，龔婆婆明顯氣怒的話，拉回了顧清的神志。
屋外，隱隱傳來暗四質問暗三的聲音，顧清眨了眨眼，看著面前這個疼愛她的老人，緩緩搖了搖頭。「婆婆，我也不知道。幾個月前分明還沒有問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