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兩個可能

  這麼想著，顧清心中的繁亂更甚了幾分。


  只因為，目前看來，墨馨兒受傷，穆雲夕得以與其同帳居住，雖說事情是她提起的，但最終「素雲」卻能更加光明正大的接近馨兒。


  既如此，那麼驚馬一事到底與穆雲夕有無關係呢？


  「素雲，你便與蘇喬她們一道前去，幫忙收拾東西吧。」


  顧清的思緒不過一瞬間，當聽見穆雲夕朝那「素雲」吩咐的話語后，心緒當即斂了起來。


  「如此，那便辛苦這位叫『素雲』的姑娘了。」


  「側妃既與我家小姐是好友，奴婢能夠幫到側妃，那便是奴婢的福氣，側妃您客氣了。」


  話落，「素雲」朝著顧清扶了扶身，當即跟隨暗七蘇喬以及范明一道，去整理他們帶來的東西。


  至於暗七等人會讓那「素雲」做些什麼，又會不會讓「素雲」接觸到了他們帶來的東西，暗中使手段下藥搞破壞什麼的，顧清卻是一點都不擔心。


  只因為，與她一道而來的，除了蘇喬和范明外，個個都是冥殿的好手。


  所以，不怕那「素雲」使壞，怕的便是她太過謹慎，什麼都不做。


  轉眼，房中僅剩了昏迷不醒的墨馨兒，以及顧清和穆雲夕三人。


  沒了外人，當然不用做戲。


  顧清絲毫不尷尬的走到一旁的案幾邊坐定，隨手拿過一張紙，便折了起來，一點不在意穆雲夕看向她的視線。


  「清兒，你在做什麼？」


  遲疑了半晌，穆雲夕終是主動開口說了話。


  挑眉看了一眼穆雲夕，看到了她眼中的小心翼翼。


  顧清嘆口氣，「折千紙鶴！」


  眼見顧清不但沒有在意自己的稱呼，還同自己說了話，穆雲夕眼中爆發出巨大的欣喜，再接再厲又開了口。


  「千紙鶴？那是什麼東西，能給我看看么？」


  「一種能夠用來許願的東西罷了。」最後一道步驟完成，顧清隨手將折好的千紙鶴朝穆雲夕遞了過去。


  「馨兒此次的事情，可以說是飛來橫禍。我眼見那馬兒前一刻還在吃草，下一刻便驚起朝馨兒奔了過去。若說是意外，呵！」


  輕嗤一聲，顧清緊緊盯著從她手中接過千紙鶴的穆雲夕。


  「若說是意外，你信嗎？」


  接過千紙鶴的手幾不可察的緊了緊，穆雲夕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清兒，你的意思是說，馨兒的事，是有人故意為之？可是怎麼會呢？馨兒不過是個公主而已，說的不好聽一些，她受傷與否，根本不會有什麼厲害的衝突。既如此，又怎麼會有人設計去傷她呢？」


  「沒有厲害衝突么？你當真如此認為？」


  杏眼更冷了幾分，顧清一瞬不瞬死死盯著穆雲夕，不錯過她眼神和臉上表情的一點點變化。


  「清兒，你這是怎麼了？你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若是如此，我們快去稟告皇後娘娘啊，或者告訴你大哥也可，好讓他趕緊去查，去搜集證據，還馨兒一個公道！」


  說著話，穆雲夕一手拿著那隻千紙鶴，一手就要上前來拉顧清。


  顧清微一側身，躲開穆雲夕的手，「穆雲夕，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么？如今此處沒有外人，你若當真有什麼難言之隱，大可說出來。我們雖然不再是好友，但只要我能做的，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其實，顧清原本想說她不會看著旁人因為她的關係而受傷，包括穆雲夕。


  但是，話到了嘴邊，看著穆雲夕臉上儘是疑惑不解的表情，便改了原本的話。


  「清兒，你為何會這麼說？什麼難言之隱，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該不會是……懷疑是我對馨兒做了什麼？你……」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看在你以前救過我一次的份上，不想馨兒受傷后，再有別的什麼人出事，所以多問一句罷了。」


  眼中的冷意收回，顧清客氣的勾了勾唇角，「既然無事，那我便繼續折千紙鶴了，也好替馨兒祈福，以求她能早日康復，不再受到傷害。」


  話落，顧清重又拿起一張紙，動手摺了起來。


  只心中卻是沉的厲害。


  是了，她之所以找借口打發了那「素雲」離開，便是想問一問穆雲夕，看她會有何反應。


  但是如今看來，要麼是穆雲夕的演技太好，要麼就是她真的不清楚墨馨兒受傷的事。


  另外，穆雲夕回答她「是否有難言之隱」問題的模樣，根本不像是被人逼迫的樣子。


  那便只有兩個可能了：一，她根本不知那「素雲」是個假的；二……


  二便是，沒有逼迫，沒有威脅，她知道「素雲」的身份，自願選擇與其合作。


  若是那樣……


  低頭看著手中摺紙的杏眼陡然迸發出冷光，顧清的心卻只比那冷光更冷幾分。


  而一旁，穆雲夕看著不再有交談之意的顧清，片刻后，拿著手中的千紙鶴，走回了床邊。


  也是因為如此，專註在自己心思以及手中動作的顧清，沒有看到穆雲夕在背對她的時候，月眉氣怒的緊擰，雙目中儘是怒意的模樣。


  帳房中，恢復了安靜。


  一人伏在案几上，借著摺紙的動作理著心頭繁亂的思緒，另一人手中拿著折好的千紙鶴，借著好奇查看的動作，亦是掩飾著內心的想法。


  直到半晌過去，從帳外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滿頭大汗的丫頭。


  「公主、公主您怎麼了，奴婢該死，奴婢……顧側妃，穆小姐？」


  請罪該死的話沒說完，急急衝進來的人，這才看到坐在案幾邊的顧清，床榻邊的穆雲夕。


  顧清定睛看了看進來的人，略略思量一番，才想起來人正是墨馨兒貼身侍奉的丫頭——小蓮。


  因為墨馨兒前去逍遙王府時，要麼不帶丫頭，要麼就只是讓丫頭等在馬車中，卻從不曾進到府中去。


  以至於，除了幾次宮宴時，顧清見過小蓮外，並沒有其他的印象。


  但，顧清沒印象，有時會去九皇子府的穆雲夕，卻是與小蓮熟悉的。


  「小蓮，你跑去哪裡了？為何沒有在馨兒身邊侍候著，你可知……」


  「咚」一聲響，穆雲夕質問的話沒說完，小蓮便重重跪去了地上。「奴婢該死，奴婢不知公主會出事，否則打死奴婢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