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這就給自己把脈
「如此，可滿意？」
話音落下的一刻，顧清就覺周圍靠近他們這處的眾人皆是一靜，而後墨錦臉上窘意更甚，吶吶出聲道，「墨錦唐突了，四哥見諒。」
說著話，仰頭將舉了半晌的酒一飲而盡，又朝顧清點頭示意了一下，便急急轉身朝自己的位置回去。
那背影，那步伐，怎麼看都帶著些慌亂的意味，不過是真慌還是做戲，便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顧清不知這一幕到底被多少人瞧了去，也不知那些個猴精的人，看到墨楚卿與墨錦兩人的交鋒后，會有什麼想法，會如何看待墨楚卿。
她只知道，墨楚卿既然這麼做了，必定考慮到了如此行為之後，眾人對會自己有個什麼樣的認識。
微側了頭過去，卻又一次與墨楚卿的視線相對。
顧清朱唇動了動，忍不住想要問問墨楚卿，墨錦此舉是何意，卻在餘光看到周圍注意著他們的眾人後，止了欲出口的話。
「想知道什麼，回府後說與你聽，可好？」
與面對旁人時不同，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只要視線所及的人是顧清，墨楚卿鳳眸總不自主的添上些許暖意。
此刻，當著大殿眾人，顧清被他看的心跳快了一分，急急應了，便慌忙將視線移去了別的地方。
只是這一移，卻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坐在對面的顧姿恆。
一身嬌嫩的粉色羅裙，配上精緻華美的頭飾，真正是炎京高門的千金小姐模樣。
可是，就這麼一個嬌美的女子，卻是面色微紅，美目一眨不眨的看著顧清這處。
準確的說，是看著顧清身側的墨楚卿，滿眼愛慕。
眼神忍不住一冷，顧清心底泛上絲絲縷縷不舒服的感覺，杏眼微眯，一聲低低的冷笑隨即響起。
這是看上墨楚卿了？
被墨楚卿嫡仙一般的絕美容貌折服了？
所以，是要放棄她的太子殿下墨楚胤，轉而開始肖想墨楚卿了？
沒有忘記顧姿恆在顧老夫人面前是如何辱罵無心的，顧清只覺對顧姿恆的印象又壞了幾分。
視線再轉，不與顧姿恆身側的陸氏相對，顧清在大殿中看到了墨希兒，看到了程風，也看到了與同僚坐在一處的顧楓晟。
雖然回了炎京已有好些日子，可顧楓晟卻依舊如那日來王府看她時一般消瘦，此刻並未參與到身旁同僚的交談中，而是雙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幾日前的宮宴不及細看，此時看著顧楓晟，顧清禁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顧楓晟不是定國府的嫡長孫么？回京這麼長時間，顧老夫人難道沒有請了大夫好好調養他的身體？
而且，他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么？不然那麼一個溫潤俊朗的人，怎麼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似是有所察覺，原本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顧楓晟猛地回了神，轉而朝一側看過去，卻是恰好對上了顧清蹙眉看著自己的視線。
眸中的繁亂不再，瞬間添上暖暖的光，唇角更是不自主的勾起，顧楓晟整個人極快的恢復成了顧清印象中那個溫潤的模樣。
顧清眉頭舒展，抿唇笑了，下一刻，就見顧楓晟指了指自己的衣衫。
顧清隨著他的動作細看，這才反應慢半拍的發現，顧楓晟身上穿的，可不就是她給他做的衣服？
她的手藝有限，那衣服做的雖說不難看，可穿著參加宮宴卻實在是寒酸的多。
他一個定國府的嫡長孫，怎麼就敢穿了進宮？
心裡這麼想，杏眼卻喜滋滋的微彎，朱唇更是揚起了大大的笑意。
只是下一刻，身側的手被人猛然握住，力道大的，讓毫無防備的顧清低低痛哼了一聲。
疑惑不解的朝身側之人看去，卻見墨楚卿臉色微沉，薄唇抿的死緊，一雙鳳眸不知在看向哪裡。
而，也是因為顧清急急收回視線，轉而投注去了墨楚卿的身上，以致於她沒有看到顧楓晟雙眸中一閃而逝的失落和深情。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為何……」
「皇上駕到，太后、皇後娘娘駕到！」太監陰柔的唱和聲，打斷了顧清的疑問。
隨著三道衣著華貴的身影進入大殿，顧清不得已收回了看著墨楚卿的視線，隨著眾人一同起身跪了下去。
即便如此，她的手卻依舊被墨楚卿緊緊攥在掌心，只不過比之方才，卻是微微減了些力道，不至於捏疼了她。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萬年不便的唱詞，墨楚卿薄唇緊閉不吭一聲，顧清就學著他那般，亦是一字不言。
至於墨楚卿方才的舉動，顧清也只以為是太后和永明帝的出現使得他情緒波動所致。
後面，便是慣常的流程。
永明帝准了大家起身，一通吉利的話語說罷，大手一揮，早已在待命的宮女、太監魚貫而入，將一盤盤精緻的美味呈上。
絲竹禮樂聲響起，身段妖嬈的美人們隨樂起舞。
滿殿的祝酒聲，笑談聲，好不熱鬧。
顧清什麼都沒吃，確切說，在看到那擺滿了桌子的大魚大肉的瞬間，她便胃口盡失，還隱隱泛起了噁心。
「可是身體不舒服？」
墨楚卿只時不時的端起桌上酒杯淺啄一口，雖然沒有一直盯著顧清看，但顧清的所有舉動都在他的注意之下。
此時，眼見顧清俏臉白了幾分，墨楚卿擔憂的開口詢問道。
「無事。許是近日吃的清淡，猛然看到這些油膩的東西，便覺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
端了茶杯起來喝了兩口，顧清將那股不舒服壓下。
墨楚卿劍眉微蹙，絲毫不顧忌殿中眾人，抬手探了探顧清額頭的溫度，感覺沒有什麼不妥后，修長大手又轉去了顧清耳側，理了理她的髮絲。
「我沒事，喝了茶已經好多了。」拉了墨楚卿的手下來，顧清俏臉微紅，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這不是王府，滿殿那麼多的人，他的動作太過親昵，她雖然心中歡喜，卻總覺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余光中，看到墨馨兒眼神打趣，朝著她一指點著臉蛋比羞的模樣，顧清就更覺羞窘。
墨楚卿卻不管顧清說什麼，劍眉依舊蹙著，「最近幾日你的胃口似是一直都不太好，今日回府就讓暗三診看一番，不準再推脫了！即便真如你所言，那也讓暗三開個方子，好好調理一番。」
「可是，我自己就會醫術啊！」一聽說要開方子調理，顧清就急了。開玩笑，中藥苦死個人啊，她才不要喝！
「我都說了無事，你要不信，我現在就給自己把脈，證明給你看！」
墨楚卿緊張自己，顧清心裡固然是開心的。
可是，她不過就是突然胃口不好了一下下而已，又哪裡就需要調理了？
眼見著墨楚卿聽了自己的話，卻依舊滿目的堅持，顧清好笑的嘆口氣，「吶，王爺看好了，我這就給自己把脈！」說著話，顧清便將右手搭去了自己左手腕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