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自保(2)
丹澤不理,也不說話。
柳一一又推推他:「跟你說話呢!」
丹澤不咸不淡來一句,聽見了。
「聽見了就說清楚啊,」柳一一見他繼續不理,心思光威脅不行,得拿出點行動,坐起來,「你不說,我現在就去堂屋,堵房門去!」
說完,隔好一會,對方仍沒有動靜。
柳一一睡裡面,要下床得從丹澤身上翻出去,她覺得這不是好計策,弄不好人沒翻過去,先被對方壓制,於是她戳戳他,問睡著沒?
丹澤依舊沒動靜。
「這麼快就睡了?」柳一一輕手輕腳爬起來,湊到前面看一眼。
對方呼吸平穩,似乎,好像真睡了。柳一一盯著如畫般的容顏,被男色吸引,倏爾腦子一片空白,忘記要說的話,神使鬼差湊近,忍不住想吻薄薄上揚的嘴唇,親上去的瞬間,拽緊的被子絲面光滑,只聽「哎喲……」一聲,連人帶被子從床上滾
下去。
丹澤綳不住,噗嗤笑出聲。
「你還笑!」柳一一裹著被子四仰八叉躺地上,一點色心摔到九霄雲外,抱怨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挨近床邊,害我沒地方支撐!」
丹澤拉她起來,笑意正濃:「我要你睡,你不睡,怪誰。」
「怪你!都怪你!」柳一一摸摸摔疼的側臉,甩開手,氣哼哼爬到床里,面朝枕頭,重重躺下去,罵一句,陰險蚊蟲。
丹澤把她被子掖好,聲音還在笑:「摔哪了,給你揉揉。」
「少幸災樂禍!」柳一一往裡挪了挪,「我不跟陰險蚊蟲一起,你離我遠點!」
丹澤繼續笑:「我擋在外面,也沒擋住你。」
柳一一從鼻腔里哼一聲。
「剛剛真沒想到你會滾下去。」丹澤靠近身後,爬起來,盯著對方的臉,抬手撫了撫,關心問,「摔疼了?嚴重嗎,要不要上藥?」
柳一一推開覆在臉色的手:「上什麼葯!你走遠點,我哪都不疼了!」
見對方真不高興,丹澤抱著好聲好氣哄:「剛才是意外,不騙你,彆氣了,問什麼都告訴你,嗯?」
「我不稀罕。」柳一一哼一聲,語氣明顯緩和下來。
她大概就這點出息,經不住丹澤三兩句哄,一點小氣性消下去。
「那你告訴我,明兒晚上到底出去幹嗎?」她問。
丹澤故意逗她:「你不是說不稀罕嗎?」
「你!不說算了!」柳一一就像放氣又打氣的皮球,癟下去又鼓起來,「你誆我,改明兒我再也不聽你的話!」
丹澤看她小氣性的樣子,莫名好玩,又把人哄回來:「不稀罕是你說的,我順話而已,你要不聽,我真睡了。」
柳一一轉頭瞥一眼:「你想說倒是說啊,磨磨唧唧這麼半天,就知道拿我開涮。」
丹澤笑著,低頭吻一吻,躺下來說:「我明天去找覃昱。」
「你找他幹嗎?!」柳一一不知道還好,一聽他要找覃昱,一骨碌爬起來,蹙眉道,「我告訴你那麼多事,你打算找人抓他,順便把我賣了嗎?」
「你緊張什麼。」丹澤把她按進被子里,笑了笑,「我要抓他,早出手,不必等現在。」
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柳一一兩手攥著被子邊,露出一雙杏仁眼,看向丹澤:「覃爺不好找,你確定明晚能見得到?」
丹澤要她快睡,胸有成竹道:「就算我不找他,他遲早也會找我。」
柳一一重新鑽他懷裡,疑惑不已:「覃爺不是支持你回西伯嗎?怎麼聽你口氣,不大喜歡他。」
丹澤不想正面回答,也不想讓柳一一知道太多:「不存在喜惡,他有他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等我們安然無恙回到西伯,再慢慢告訴你。」
柳一一除了乖乖哦一聲,想不出其他的話,即便想知道,丹澤現在也不會告訴她。
隔天一早,兩人吃早飯時,丹澤告誡柳一一,這幾天老實在府邸待著哪也別去,宮裡來找,就稱病叫管家回復即可。
早朝完畢,丹澤打算回大理寺把所有公務規整一遍,該留的留,該燒的燒。
沒想到前腳剛出奉天殿就被蕭璟身邊的老太監叫住:「丹寺卿,請留步。」
丹澤欠身作揖行禮,回敬道:「公公找卑職有何事?」
老太監忙彎腰回禮:「聖上請丹寺卿走一趟御書房。」
丹澤嘴上謙和恭敬有勞公公,心裡疑惑,皇上果然一言九鼎,言必行行必果,才說要他和覃煬一起上御書房,來的這麼快,想必不是好事。
更沒讓他想到的是,來御書房的不止覃煬一人。
丹澤進去時,齊佑正行跪拜大禮,清清楚楚道:「微臣都察院僉都御史齊佑叩見皇上。」
皇上品口茶,說句平身,視線轉向丹澤,不疾不徐道:「丹寺卿來得正好,賜坐。」
丹澤叩拜謝恩后,坐在覃煬斜對面的宮椅上,而齊佑坐在覃煬正對面。
覃煬尊左,齊佑、丹澤同邊,自己卻位居齊佑右手,從整個座位安排,一目了然皇上心中孰輕孰重。
丹澤意不在此,也不在乎坐哪裡,讓他在意的是,皇上有意找覃煬和他談論兩國之戰,為何找齊佑來?
絕不是告知他和覃煬,齊佑升遷僉都御史這麼簡單。
丹澤微微低頭垂眸,遮住眼中神情。
覃煬則一貫昂首挺胸的做派,在他看來,齊佑就是借他金爹的後台爬上都御史的職位,也不用大驚小怪。
不過他心裡和丹澤盤算一樣的疑問。
兩國開戰,要一個都察院監內官員來做什麼?
送到西伯相互學習監察之道?
見鬼吧!
覃煬暗罵,面上絕對人模人樣,不苟言笑。
可齊佑卻無比得意,作揖行禮道:「多謝皇上體恤家父身體抱恙,微臣定殫心竭慮替家父為皇上分憂。」
話音剛落,另外兩人恍然大悟。
覃煬想,就齊佑這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玩字型大小,能替齊臣相給皇上出主意?當朝野上下眼睛都瞎了!丹澤卻想,哪怕都御史也無法和言官之首的太傅相提並論,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