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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怕我害你(3)

  「因為皇宮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大理寺是你該去的地方?」


  一句反問,問得丹澤語塞。


  「我不是要跟你吵。」柳一一語氣軟下來,「既然你決定回西伯,應該知道想從燕都安然無恙脫身絕非易事,我以前不理解你,現在能體會你的不易。」稍作停頓,她抬頭望著那雙琥珀棕眸,嘆息道:「曾經我以為上九流是榮華富貴,無上榮光以及再也不必仰人鼻息,後來我發現不是,不過是披上更好的皮,維持一份風光罷了,私下齷齪沒比下九流好多少

  。」


  又頓了頓,她問:「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困擾?發現眼前與所望相差甚遠?」


  柳一一的問題勾起丹澤的回憶,這種差距,和長公主一起時體會極深,長公主表面無限風光,私下卻是不知廉恥的浪蕩貨,整天不務正業,研究男女之事最起勁,想到新花樣就拿他嘗新。


  他很多次忍住,在床上掐死浪蕩貨的衝動,隨她喜好胡來。


  長達幾個月的折磨,扭曲幾個月的心靈,以至於丹澤很長一段時間仇視除了溫婉蓉以外的所有女人,偏偏又生得一張太過吸睛的臉,導致他更加厭惡女人。


  直到柳一一出現,丹澤在很後來都沒弄明白為何獨對這個女人會扭轉觀念,但不得不承認柳一一那種沒心沒肺笑和真心實意的好,是開啟他心鎖的鑰匙。


  只是過程不太順遂……


  丹澤回過神,沒作任何回答,只是揉了揉柳一一的順滑的烏絲,岔開話題:「現在你體會到了,就老老實實回來做準備,隨時陪我回西伯。」


  柳一一摸摸被弄亂的頭髮,想說什麼,最終許許多多的話化為一聲嘆息。


  最後三天大假,兩人相安無事,甚至有種新婚燕爾的錯覺。


  柳一一在丹澤的照顧下,照三餐喝葯,吃得好睡的香,她做什麼,丹澤都陪著她,然後兩人在大假最後一天去了趟月老廟供奉香火,掛許願牌和求拜送子觀音。


  回程的路上,丹澤趁她高興,問起冬至后的打算:「明天百官朝會,寅時過半就得起床,你起得來嗎?」


  柳一一靠他懷裡,抬眸笑了笑,目光回到手腕上一大一小兩串紅線繩,嘟囔道:「是你去朝會,又不是我去,大不了你走了后我睡回籠覺。」


  丹澤親親她額頭,提前說好:「別趁我走了又到處亂跑,不許離府知道嗎?」


  柳一一聽著咯咯笑,故意拿喬:「那得看我心情,心情不好,保不齊會跑。」


  丹澤瞥她一眼,淡淡道:「你跑一個試試,抓回來,保不齊第二天下不了床。」


  「你不許拚命折騰我!」柳一一坐直身子,粉拳落他肩頭,「我腿到現在還疼,都是你弄的。」


  丹澤不以為意:「知道疼,就老實點。」


  柳一一哼一聲,大概除了一聲哼也沒別的辦法。


  因為隔天寅時過半要起床,兩人沒像前幾天折騰半宿,戌時沒過多久就上床歇息。


  即便如此,柳一一還是起晚了,她醒了時,丹澤已經洗漱穿戴完畢,正在自己吃早飯。


  「你怎麼不叫我起來伺候?」她趕緊爬起來,披件厚外衣跑到堂屋。


  丹澤笑笑,問她餓不餓,洗漱過來一起吃。


  柳一一發現早飯是她喜歡吃的牛肉包子,立刻起身,迅速洗漱,又跑來坐好,拿起一個牛肉包子咬一口,笑嘻嘻道:「我好久沒吃了,很是想念。」


  「你喜歡就多吃幾個,」丹澤吃完碗里粥,擦擦嘴,起身親了親白嫩的臉頰,說走了。


  柳一一一口肉餡還沒咽下去,跟著起身:「還沒到時辰你就走啦?」


  丹澤嗯一聲,說冬至后第一個早朝早點去。


  柳一一沒再言語,顧不上滿嘴牛油,踮起腳蹭對方一嘴光溜,得逞般樂不可支:「好了,你走吧。」


  丹澤無語重新擦遍嘴,開門走人。


  柳一一送走他,吃完早飯,睡個回籠覺,也穿衣出門,管家問她去哪,她也不說,只告訴不超過一個時辰就會回。


  與此同時,冬至大假的第一個早朝熱鬧非凡。


  皇上神采奕奕,完全沒有冬至大假后的疲態,並且一開始就把兩件事提上議程,一是關於西伯主戰主和,二是關於都察院冬至前提交一份監察摺子。


  前一件事無非又是一場爭論不休,可后一件事百官聽了鴉雀無聲,各個倒吸一口涼氣,猜想誰怕都察院悶不吭聲的搞監察,皇上真體恤民心,怕他們過不好冬至,大假放完,再來秋後算賬。


  所有人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聽皇上提起西伯。


  蕭璟頭一個問覃煬:「覃愛卿,你意下如何?」


  覃煬一愣,心想冬至前幾場爭議都沒點名找他,怎麼今天成了出頭鳥?

  揣測聖意同時,他聲音微沉,抱拳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回答:「回皇上的話,臣主戰。」


  話音剛落,群臣騷動起來。


  立刻有人跳出來也表明主戰立場。


  一個,兩個,三個的聲音都是主戰。


  蕭璟聽罷,神色淡然,又轉向齊臣相:「齊愛卿,您是文官之首,又為太傅,以為如何?」


  齊臣相畢恭畢敬作揖行禮,鏗鏘有力回應:「回皇上的話,微臣主和。」


  話音再落,群臣又騷動起來。


  緊接著,有一派主和的官員紛紛表明態度。


  很快主戰主和分為兩派,一派是以覃煬為首的武將大都主戰,另一派是以齊臣相為首文官大都主和。


  兩派各持己見,爭論不休,覃煬不說話,也懶得參與爭論,在他看來,御書房裡皇上態度已然明確,為何故意在朝堂上舊事重提,是何寓意,他沒猜出一二,直覺隱隱不好。


  再反觀幾位辯得唾沫星子亂飛的文臣武將,他聽見也當沒聽見,主戰的意見自不必說,主和無非圍繞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戰事擾民心的大局觀正論反論。覃煬忍不住輕哼,心想齊臣相真糊塗假糊塗,一介元老重臣,看不懂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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