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福禍相依(3)
覃煬抱她起來,心虛道:「你一哭,老子還不是沒脾氣。」
溫婉蓉哼一聲:「是一樣嗎?」
覃煬想說一樣,也太昧良心,折中道:「你哪能和她比,她多大,你多大。」
溫婉蓉把話還給他:「對啊,那你還和她比,覺得她奪了你的地位,她多大,你多大?」
覃煬無語,心想女子無才便是德,真理!溫婉蓉就是書看多了。
溫婉蓉於公於私,都不想覃煬跟丹澤過不去,她靠他懷裡,悠悠嘆氣,回到剛才話題:「覃煬,我對你全心全意,對丹澤是朋友情誼,孰輕孰重,你真不明白?」
覃煬怎會不明白,就是見不得溫婉蓉跟丹澤說話,一個字都不行。
用溫婉蓉後來的話說,小心眼作祟。
他就小心眼,怎麼地!
不過小心眼歸小心眼,這次溫婉蓉傷了后,他也懶得再計較,人沒事就行。
說到底,他還是怕失去她。
回屋后,等軍醫看完傷勢,開了葯,溫婉蓉服藥睡了,他才出屋。
早朝不能耽誤,覃煬一路快馬加鞭,剛剛趕上文武官員進奉天殿。
下朝後,他又親自去了趟仁壽宮,沒進宮門,在外面找個值守的嬤嬤,說個合適理由,跟太后通報一聲,說溫婉蓉這幾天不能進宮定省。
嬤嬤進去傳話出來,說太后恩准。
覃煬暗暗鬆口氣,轉身離開,趕著去樞密院把事情安排一下,就回府照顧溫婉蓉。
生病他不在行,跌打損傷算半個軍醫。
不過溫婉蓉莫名其妙被刺傷,他不能明面上張揚,但私下找宋執,把溫婉蓉描述刺客的體貌特徵告訴他,幫忙摸排。
宋執野路子多,直接去黑市出價尋人。
黑市除了認識他,也認識覃煬,一聽覃爺家夫人被刺傷,挺踴躍,價格說好,辦事絕不怠慢。
宋執還算滿意,找小廝給覃煬回話,說明天就會有消息。
覃煬收到消息時,正在屋裡照顧溫婉蓉。
溫婉蓉一覺醒來,半邊身子麻的,動不了,半夜又開始發燒,折騰大半宿,兩人都沒睡。
直到天快亮了,溫婉蓉疼得沒勁,也困了,才窩在覃煬懷裡睡著。
覃煬怕吵醒她,沒敢動彈,合衣躺在一邊,沒一會也眯著了。
估摸前後不到一個時辰,屋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有人壓低聲音喚聲「二爺……」
覃煬聽見響動就醒了,他輕手輕腳起床,開門出去。
「來消息了?」
管家點點頭,恭恭敬敬把一包銀子雙手遞上:「這是宋爺要小的交給您的,說人沒查到,錢悉數退還,但有人說最近粉巷那邊來了批外商,不知道是不是混在裡面。」
覃煬沒覺得稀奇,接過銀子,一臉不滿:「燕都每天進進出出多少外商,去粉巷的又有多少,叫老子找外商?找個球!」
管家縮縮脖子:「宋爺說,這批外商時間太巧合,夫人出事的白天入的城,第二天辰時,也就是昨兒就出了城,一路往西北去了。」
覃煬哼一聲:「你的意思,刺客已經逃走了?」
管家沒敢吭聲。
覃煬看了眼手裡銀子,心思這年頭還有花錢辦不到的事,煩躁擺擺手,示意管家下去。
他尋思一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本想再進屋問問溫婉蓉那天夜裡的情況,看有沒有遺漏之處,但天色不早,他趕著早朝,沒時間多想。
下朝後,他沒去樞密院,直接回府找老太太。
老太太看他這個點回來,打發走一屋子下人,單獨留他說話。
覃煬開門見山:「祖母,溫婉蓉說那晚認錯人,而且對方口音很重,一聽就不像中原口音,我一直納悶,下雨那夜雷電交加,就算看不清臉,能看清體型,怎麼會認錯?」
他的第一想法,得和他多像,才會認錯。
因為溫婉蓉有見人一面,過目不忘的本事,他不認為她會輕易認錯。
老太太喝口茶,神色如常:「認錯就認錯,和你體型差不多,軍中就有不少,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可是祖母……」
覃煬還想說什麼,被老太太打斷:「煬兒,三思而後行,有些話禍從口出,你沒真憑實據,不要亂猜,懂嗎?」
覃煬點頭說懂。
話題到此,老太太要他去看看溫婉蓉就回樞密院,該忙什麼忙什麼。
覃煬老老實實告辭離開。
總之,溫婉蓉選擇息事寧人,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就溫婉蓉而言,她認為那晚對方並非沖著她去,而是沖著皇室身份,否則不會問她是不是姓蕭。
可她只是一個被認領不久的皇室宗親,宮裡無依靠,或許她的價值更多為體現皇上仁慈寬厚,至於私下,大典后,她再沒見過仁慈的皇叔,若不是太后要求每日進宮定省,宮裡沒人記得什麼婉宜公主。
所以她不想給自己找事,更不想宣告天下,自己是皇親國戚,再有人想暗殺,她就是出頭鳥。
不過最後對方為什麼沒殺她,她也奇怪。
心裡留有懸念,心思公主府不去也罷,還是覃府住得舒服,說討厭覃煬,夜深人靜的時候又想,習慣往往比感情更折磨人。
所謂福禍相依。
溫婉蓉受傷后,覃煬對她百依百順,前所有未的溫柔,前所有未的好,颯颯幾次鬧著進屋,被他擋在外面。
然後就聽颯颯從院里到院外,哭了一路,覃煬也沒鬆口。
覃煬還賤兮兮跑進來邀功:「你看,我還是重視你吧,颯颯來,我都沒讓進,小丫頭片子還踹老子。」
說著,他把衣服上的小鞋印抖給溫婉蓉看:「屁大點年紀,脾氣不小。」
溫婉蓉看一眼衣服,又看向他:「嗯,光憑這點,就是你們覃家人。」
「哎,覃家人怎麼了?我小時候除了皮一點外,脾氣就很好啊。」
「沒羞沒臊。」
溫婉蓉白他一眼,心思往自己臉上貼金,怎麼沒點羞恥感。覃煬就不知道羞字怎麼寫,趁屋裡只有兩人,大晚上回來洗澡,衣服都不穿,光著腚滿屋走,還說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