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比狠(2)
溫婉蓉立刻會意:「你什麼意思!整天滿肚子齷齪,是不是閑得?!」
覃煬冷笑:「難道老子說錯了?!小狼狗為你鞍前馬後,不惜動用職權,當老子瞎了?!」
「不可理喻!」溫婉蓉這次抽回手,轉身進去,懶得浪費口舌。
覃煬盯著她的背影,眯眯眼,心想真把他當廢物?!
兩人不歡而散后,又是一輪冷戰。
其實要說這段時間以來,過得舒服嗎?
誰都不舒服。
溫婉蓉每天帶著假面一樣出入仁壽宮,聽著各種拍須溜馬,阿諛奉承,與各路勢力虛以為蛇,再也沒有以前在覃府的真摯和快樂。
她忽然很想念在老太太屋裡打葉牌的時光,一屋子丫鬟毫無顧忌說話。
現在她會陪太后打葉牌,卻打得小心翼翼,只輸不贏,偶爾贏一次還得趁太后高興。
人累,心累。
更叫她累的是覃煬,她以為他能理解自己,全然沒有。
以前吵了好,好了吵,不像現在,除了吵就是冷戰。
夜裡也不是不想覃煬,不想夫妻那點事,可他怕她懷孕的做法,叫人寒心。
有道是: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難道他們之間的信任,遠不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無奈?
難道她在他心裡就是,日防夜防,難防的家賊?
溫婉蓉抱起颯颯,聽小丫頭嘴裡咿呀咿呀想說話,又說不清,偶然蹦出一兩個清晰的字,心思自己和覃煬是不是再也沒法回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日子似乎平靜下來,她倒想過主動找覃煬,畢竟颯颯一天天長大,現在能清晰叫爹娘,尤其心血來潮,低頭玩手裡玩具,糯糯叫一聲爹,然後抬頭甜甜一笑,溫婉蓉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可她去樞密院找過覃煬兩次,覃煬都以忙為理由,拒而不見。
估摸又過了三四天,溫婉蓉照常進宮,一回府就發現府里下人表情不對。
再等進屋,兩個乳娘跪在地上,求她饒命。
溫婉蓉心裡一緊,隱隱覺得不好,衝到裡屋,邊喚颯颯的名字,邊把角落翻個遍,沒見孩子身影。
「郡主呢!」她急匆匆走出來,大聲問。
一個乳娘斗著膽子,小心回應,說她們不知道,還在跟郡主玩,就感覺後頸一麻,什麼都不知道了,連來者是誰都沒看見。
溫婉蓉直覺除了覃煬,不會有別人。
他身手不是一般的好,一般院牆擋不住。
溫婉蓉又跑出去,圍著整個府邸尋一圈,終於在靠牆的一棵大樹下,發現兩枚腳印,鞋底大小,花紋再熟悉不過——。
就是覃煬!
溫婉蓉跟瘋了一樣,直接衝到樞密院,樞密院的守衛還是那套說辭,說覃將軍在忙。
「行,你回復他,我今天就在門房等他出來!」她就不信他能在樞密院過夜。
而後她就坐在門房裡,一直等到酉時末,天色漸暗。
溫婉蓉出來看了一眼,發現只有覃煬屋裡的點了燈,便提著裙子尋過去。
「覃煬,你把颯颯帶哪去了?」她推開屋門,心情極糟。
覃煬正在批閱手裡公文,隔了一會說:「不知道。」
溫婉蓉氣不打一處來:「我都在府里找到你的腳印,你還抵賴?!」
覃煬不吭聲。
溫婉蓉從未像今天這樣生氣,尖聲道:「姓覃的!你到底要怎樣啊!」
面對她的火冒三丈,覃煬始終不言不語,快速處理累積在桌角的一摞公文。
直到他快處理完,擱下筆,伸個懶腰,點點桌子,道聲「茶……」
不管溫婉蓉多氣,一想到要找回颯颯,忍下來,把茶盅拿走,過一會沏杯新茶。
覃煬吹了吹,咂一口,以為他要說什麼,卻沒有,把杯子擱在桌上,繼續剩下的公務。
這一等,又是近半個時辰。
等得溫婉蓉那點脾氣快沒了。
覃煬才停筆,起身。
溫婉蓉趕緊跟著起身,語氣緩了緩:「覃煬,能不能把颯颯還給我?」
覃煬終於有了反應,抬抬眸,嘴角一揚:「老子跟你說過,颯颯姓覃,你真以為不給,老子沒辦法?」
他嫌她擋路,推開:「老子幾年沙場偵察不是白練的。」
溫婉蓉心裡發涼:「你就用對付敵寇的辦法來對付我?」
覃煬嗯一聲,回擊道:「你不也仗著公主身份對付老子嗎?現在全粉巷都知道,老子娶了公主,惹不得。」
溫婉蓉覺得好笑:「你的意思,去不了粉巷,怪我?」
覃煬懶得吵,冷臉道:「老子累了一天,沒空聽你屁話,你要留隨你,老子要回府。」
語畢,他抓起外衣離開。
溫婉蓉跟著出來,邊走邊說:「覃煬,我們談談行不行。」
覃煬腳步一頓,問她,談什麼?
溫婉蓉直言不諱:「你明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你還去,故意報復我嗎?」
覃煬瞥她一眼,繼續走:「你覺得報復就報復。」
溫婉蓉急了,抓住他胳膊:「你以前不這樣!」
覃煬一把甩開:「老子哪樣?!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
「我怎麼了?我對你掏心掏肺,盡心儘力!你呢?!」
「老子對你不好?!老子沒對你掏心掏肺?!現在翅膀硬了,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
「我為什麼走?你心裡不明白,你掏心掏肺就是防著我,怕我懷孕,耍陰招?」
「老子叫耍陰招?現下什麼局勢,你天天進宮,聽不到風聲?!真以為老子無所不能!」
「可你不能跟我說一聲?我能不理解你?」
「說?說了,等過些時,你他媽翻舊帳!要老子愧疚,覺得對不起你!就高興了!」
「所以你只在乎你自己?」溫婉蓉眼神忽然變得悲傷,「難道我付出的不夠多?」
「難道老子沒付出?!」
覃煬丟下這句話,氣得快步離開。溫婉蓉站在原地,愣愣看著他的背影,倏爾摸不清,吵到最後,他們到底爭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