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長痛不如短痛(1)
「公主殿下,此處臟污,有損千金之軀。」丹澤快步過來,作揖行禮。
長公主眼尖,一下子發現他俊美臉上的血點子,眼底閃過一絲訝異,轉瞬即逝,捂嘴道:「這裡確實太臭,宮裡熏香多得是,就不能拿來熏一熏,噁心死了。」
牢獄里放熏香……
牢頭及幾個獄卒憋著沒敢笑。
唯有丹澤涼涼盯著長公主,再次開口道:「公主殿下,卑職送您回去吧。」
長公主就等他這句話,淡淡嗯一聲,轉身往回走。
丹澤跟牢頭交代幾句,跟著離開。
不知道是見識到丹澤不為人知的一面,還是倏爾發現他不是任人宰割的出氣筒。
長公主把人拉進寢宮時,難得和顏悅色。
她今天沒用皮鞭,卻把丹澤胸口抓出無數道血痕,在興奮的頂點,狠扇對方一耳光。
丹澤頓時覺得口裡泛起鐵鏽味,耳朵鳴響,有點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可他沒有停下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用力。
有一瞬,他恍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婁學士還等著他審問,杜皇后還等著他回話,他恨不得明天就離開身下惡婦!
為什麼還和對方糾纏不休?
然後腦子裡莫名其妙浮現煙花那晚,漂亮的臉龐,驚訝的眉眼,以及那句「我記得你……」
他明明也記得她啊!
丹澤瘋狂發泄,聽著長公主的叫聲,對另一個女人浮想聯翩。
直到一切歸零,心中徒留一陣空虛,倒在長公主身邊,保持距離趴著,不想動,連呼吸都不想。
長公主今天對他的表現滿意得不得了,丹蔻手指劃過他的側臉,笑盈盈道:「果然不愛叫的狗咬人。」
丹澤敷衍說是。
他對長公主的侮辱,打罵早就習慣。
歇了一會,他自覺下榻,把自己衣服一件件撿起來,穿好。
「這就走了?」長公主意猶未盡。
丹澤向她告辭行禮:「卑職還有公務在身,不便多陪長公主。」
長公主擺擺手,示意快走。
丹澤鬆口氣,轉身離開。
前腳沒走到正廳,不知長公主發什麼瘋,突然從身後竄出,用繩子緊緊勒住他,冷笑:「丹澤,本公主叫你來,你敢怠慢?!真以為有母后罩著,我不敢動你嗎?!」
長公主拚命收緊手裡的繩子,丹澤本能掙扎,用手拉住繩子,呼吸艱難,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卑職不敢……」
「你不敢?!」長公主怒氣衝天,又往脖子上套一圈,下狠手,「別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的齷齪心思!想借母后之手甩了本公主!做夢!」
丹澤被勒得漲紅臉,太陽穴暴起青筋,一跳一跳,努力求得長公主諒解:「公主……卑職真的沒有……」
「沒有什麼!」長公主赫然打斷,咬牙切齒道,「背叛本公主的只有死路一條!你以為本公主沒了你,會痛不欲生?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丹澤當然知道,他不是第一個,也沒想做最後一個。
他不過想謀口飯吃,想吃得體面些,擺脫被歧視的生活,希望有天能堂堂正正對當初保護他的小姑娘說聲謝謝。
所以他不想死,不能死。
然後他掙扎一會,倏爾停下所有動作,說:「公主,卑職只能對不起你了……」
話音未落,丹澤以順雷不及俺耳之勢反手一巴掌,打得長公主措手不及。
「你,你敢打本公主?」長公主驚訝瞪大眼睛,捂著臉,往後退幾步。
丹澤扯下繩子,攥在手裡,摸摸被勒疼的脖子,往前一步,聲音陌生判若兩人:「卑職陪公主半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公主為何不放卑職一馬?」
彬彬有禮一番話,在此時此刻聽起來,變了味。
似乎今天長公主不放他一馬,他就取她性命。
長公主從未見過眼底翻滾濃厚恨意和殺意的丹澤,心生畏懼,嘴上硬道:「本公主就是要給你一個教訓,看你以後敢不敢不從!」
「卑職何時不從公主?」他把她逼入死角,舉起手裡的繩子,居高臨下盯著對方,冷漠道,「公主剛才是想殺了卑職吧?」
長公主嘴角微翕,聲厲內荏推他一把:「殺你又如何?!你不過依附本公主一條狗!一條野狗!」
丹澤退後兩步,又重新逼過來:「卑職是狗,卑職承認,長公主日日纏著卑職,又是什麼?」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繩子掛在長公主脖子上,繞一圈,又繞一圈,湊近道:「母狗嗎?」
長公主何時被人辱罵過,滿心恐懼化為憤怒,她抬手要給他一耳光,未落下,被鉗住手腕。
「你好大膽!」她怒喝。
無論怎麼掙扎,丹澤依舊死死捏住手腕。
只片刻,四目相對,一個怒不可歇,一個冷若冰霜。
丹澤不知道想什麼,沒一會,倏爾放手,一聲不吭退後兩步,頭也沒迴轉身離開。
長公主在原地愣怔半晌,反應過來,跑到外面尖叫:「來人!把丹澤給本公主抓回來!」
不消說,丹澤很快被抓回去。
長公主一見他,拿起鞭子衝過一陣扑打。
光打不解氣,又把他綁在外面,叫幾個太監來輪番毆打。
丹澤一聲不吭受著落在身上拳腳。
不知被打多久,他悶哼一聲,嘔出一口血。
幾個太監怕打出人命,面面相覷,紛紛停手。
長公主站在殿廊下,尖銳道:「打啊!本公主要你們停了嗎?!」
一個年齡稍小的太監看不過眼,為難道:「丹大人,您別怪奴才們。」
話音剛落,幾人對著丹澤又是一陣拳腳相加。
直到他第二次嘔血,長公主叫人停手。
她走過去,抓起他的蜜色頭髮,冷笑:「求本公主,求本公主饒了你,就放你回去。」
丹澤臉色發白,渾身沒有一處不疼,他轉動眼珠,冷冷瞥了眼身邊的人,視線悠悠轉回去,一語不發。「好,不叫的狗,本公主成全你!」長公主怒極反笑,鬆開手,對旁邊的太監說,「繼續打,他什麼開口求饒,什麼時候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