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何止在一起,還要葬一起(1)
他說著,轉身離開。
溫婉蓉一怔,馬上回過神,趕緊進屋,看見覃煬又躺在搖椅上悠哉,急道:「你還有心思睡,剛才宋執的話聽見沒?」
覃煬搖著羽扇,有一下沒一下,懶懶道:「聽見了,放心,大姑姑白天到不了,這麼熱的天,大太陽,人怕中暑,畜生也怕,肯定先找個陰涼位置歇一歇,等下午再說,申時能到算快的。」
午時,宋執吃完飯,自來熟拍屁股走人,溫婉蓉要留,被覃煬攔下來。
「他被大姑姑碰見,鐵定完蛋。」
溫婉蓉想到之前說,大姑姑寵許翊瑾的勢頭,不無道理。
「但不用走這麼早吧。」她覺得宋執過於緊張。
覃煬本想解釋,想想又不說了,把溫婉蓉教太聰明不是好事。
再等許家馬車到垂花門,覃煬一行人出來迎接,時辰剛好申時。
溫婉蓉安排下人幫忙拿行李,安排房間,跟著大姑姑身側,恭敬道:「姑姑,天太熱,我們沒讓祖母出來,她老人家一直在屋裡等著您,再一起去看阿瑾。」
大姑姑心繫寶貝兒子,也沒心思顧及其他,就應著溫婉蓉的要求辦。
老太太知道大女兒迫不及待想見外孫,沒留在屋裡吃茶,轉頭去了許翊瑾那邊。
原本偌大的廂房,突然進入一行人,顯得有些擁擠。
大姑姑坐在床邊,喚了聲我的兒,頓時紅了眼眶。
「母親,兒子沒事。」許翊瑾臉色恢復些許,勉強笑起來。
「怎麼弄成這樣?真是靜和公主指使的?」大姑姑在路上就聽老太太說了來龍去脈,半信半疑,再看許翊瑾,嘴上不信,心裡對靜和無半分好感。
許翊瑾為了不讓母親擔心,笑著說都怪自己不小心。
大姑姑用帕子抹淚,又看向覃煬,語氣帶著幾分責怪:「煬兒,姑姑把阿瑾交給你,你這個當表哥的也不知照顧一二,非要交給宋執,姑姑臨走前怎麼交代的,忘了?」
「大姑姑……」溫婉蓉想替他擋,被覃煬拉到身後。
他要她別插嘴,一人擔錯:「姑姑,是我疏忽沒照顧好表弟,這事我和宋執肯定給您個滿意結果。」
「就你們倆,想做什麼?還想惹禍?多大兩個人,從來不叫人省心。」老太太先罵覃煬,又對大姑姑說,「你別太傷心,阿瑾的傷無大礙,大夫說養幾日能痊癒。」該袒護還是袒護:「他們幾個孩子年紀不小,關是關不住,覃煬一直在府里養傷,不能帶阿瑾出去,只好委託宋執,宋執那孩子,玩性大點,對自家人沒壞心。何況關鍵問題不在他身上,靜和真想做什麼,
誰帶阿瑾出去都未必安全。」
明裡暗裡要大姑姑息事寧人,別再鬧到宋府。
老太太不想虧待夫家人,也不想虧待娘家人。
大姑姑明白意思,有些為難:「母親,就怕侯爺知道不得了,他都打算一起過來,臨時駐點有事,沒走。」
頓了頓,聲音一低:「侯爺打心裡不喜歡靜和公主,也不想和皇后黨的人結親,母親能不能想想辦法,推了此事。」
看來大姑父心知肚明。
覃煬和溫婉蓉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再後面大姑姑跟老太太單獨說話,小夫妻識趣離開。
「沒想到大姑父如此果斷。」溫婉蓉扶著覃煬,在抄手游廊里無比感慨。
覃煬嗯一聲,少有的尊敬:「許府原先也是燕都大戶,大姑父剛正不阿,見不得朝廷的虛偽嘴臉,乾脆請願去樟木城,寧可駐守邊疆也不想攪入是非,苦是苦,落個清靜。」
「難怪大姑父不願意結親。」溫婉蓉恍然,又局促不安,「可杜皇后安排的,我們說不有用嗎?」
覃煬似乎知道什麼,望著中庭外晴空萬里,微微眯眼:「溫婉蓉,別看祖母平日笑呵呵,她老人家決定的事,誰說都不好使。」
溫婉蓉一愣,忽而明白幾分:「是不是祖母早有辦法,就等大姑姑來?」
覃煬瞥一眼周遭的下人,說回屋詳談。
等關上房門,他帶溫婉蓉進裡屋。
溫婉蓉從未見過覃煬如此謹慎,不由自主壓低聲音:「祖母是不是……」
下話在喉嚨眼,他轉身反手捂住她的嘴,把人拉到桌邊坐下。
「有些話,你聽著就行。」覃煬難得露出正色。
溫婉蓉很乖巧地點點頭:「你說。」
覃煬拿起兩個空茶杯,倒滿涼茶:「實話告訴你,祖母最不希望阿瑾娶皇親國戚,不管公主,郡主,統統不喜歡。」
這話溫婉蓉明白,當初是老太太分析出皇上不喜大臣間聯姻,就是擔心拉幫結派,皇后黨公然鞏固實力。
明知山有虎,當然繞道行。
「可祖母怎麼遲遲沒任何動作呢?」溫婉蓉拿起茶杯喝一口,很不解,「如果早點阻止,許表弟就不會被打傷了。」
覃煬對於這點,有自己的猜測:「祖母在等。」
溫婉蓉一愣,聽得雲里霧裡:「等?等什麼?」
覃煬沒直接回答,眼底帶著隱晦的笑意,說起另一個話題:「城郊的靈陀寺你知道吧?」
溫婉蓉點點頭,說知道。
覃煬一口灌半杯茶,接著問:「靈陀寺規模不大,但香火鼎盛,而且每到夏季會有二十來天的封山期,這事,你肯定不知道什麼原因封山吧?」
溫婉蓉搖搖頭:「這我真不知道,為什麼?」
覃煬朝她招招手,示意靠近。
溫婉蓉湊過去,兩人耳語幾句。
她一驚,看向覃煬:「是,是真的?!」
覃煬起身,眨了兩下眼,算表態:「每年樞密院都會抽派人手混在御林軍里,我是前年執行的任務。」
溫婉蓉回想下時間:「你從沒跟我提起過。」
覃煬喝完剩下半杯水,笑起來:「沒跟你提起的事多了去了,很多是機密,不能說,你知道越少越好。」溫婉蓉哦一聲,腦子倏爾閃過一個念頭,眼睛亮起來,興沖沖道:「哎,覃煬,你說,如果我跟祖母提議,叫玉芽跟著她老人家一起去,順便把許表弟的婚事定了如何?」